第二天。
徐牧是在一场酣沉的睡梦中醒来。梦里有大片大片阳光照进梧桐林,像暖黄明亮的灯光静静流泻在他脸上。他坐在一张长椅上,翻看着手中的摄影册。光影斑驳中,他看到了一只单薄的身影。是个女孩子。他站起身来向她走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无从辨别。
他心里一片灼热的潮湿,像南方夏天滚烫的热气炙烤着的湿木,缺失水分的身体连带着叶子都颤抖起来。他想唤那个女孩,可是当他张开口,却又忘了她的名字。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知道她叫什么的。可是此时的他就是没有办法喊出来。弥留在他嘴边的字被一团活塞死死堵住,他急得直掉眼泪。
他就是被自己的呜咽声唤醒的。待他伸出一只手撑在枕头上准备坐起来,这才发现枕头是湿的。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于是他赶紧爬起来去取书桌里的日记本。
但日记本不翼而飞了。他把书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又看了看贴在门后的便利贴,上面明明记着的就是日记本放在书桌里面啊。到底到哪儿去了?
他一本一本地翻着书桌上的书,翻完了又去翻书架。但还是没有找着日记本的踪影。
“妈妈,妈妈……”他哭喊着跑到厨房,对正在做早餐的妈妈说:“您知道我的日记本哪儿去了吗?”
他平常写日记都是不会避着妈妈的,偶尔写好了还会把上面的内容念给妈妈听。
徐妈妈见着徐牧张慌失措的样子,以为是他失忆症又加重了。她擦了擦手赶紧上前摸了摸徐牧的头,心疼地问:“怎么了牧牧,头哪里不舒服吗?”
徐牧一把挡开妈妈的手,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急切地问:“你看到我的日记本了吗?”
“没有啊,你不是都放在书桌里吗?”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徐牧急得直跳脚,“怎么办,妈妈,我找不到它了!”
从来没有见过徐牧这样慌乱过的徐妈妈也跟着急起来,她关掉正熬着清粥的煤气,回房间换掉衣服,然后便拉着徐牧出门。“牧牧,快,我们去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