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只能养在家中的花朵。”殷轻羽倔强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君宴不好说什么,只得答应了下来。殷轻羽便是如此倔强,她很反感别人总是像对待什么脆弱的物品一样对待自己,她一直都很自信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
在跟着君宴巡视的时候,殷轻羽也是多有触动。她之前虽然混迹江湖,但是江湖距离普通百姓到底还是太远了,她目睹了百姓们的生活之后,才知道民生多艰这四个字,到底包含了怎么样的血泪。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距离普通百姓的生活,都还是太远了。他们没有权势富贵,也没有高深武功,因此在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总是会格外脆弱。
君宴巡视到长岭郡的时候,他们在墨阳县再度遇上了季长期。墨阳的疫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生活大体上恢复了正常。季长期见到殷轻羽居然跟着君宴跑了出来,有些心疼,低声埋怨道:“你身体不好,怎么又自己跑了出来?他也不拦着你?”
殷轻羽有些难为情,长期哥哥总是不自觉把她当成孩子一般看待。
“长期哥哥,我没事的。”殷轻羽抬头朝着君宴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御王本来不想让我跟他一起巡视,是我坚持一定要来的。”
“你啊……”长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握住了殷轻羽的手腕,为她把脉,眉头不由得皱起,“你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无论如何也要量力而行。”
“长期哥哥放心,我晓得的。”殷轻羽笑道。季长期却是摇着头,招手叫轻羽身边的丫鬟温念过来。
温念一脸不明所以,季长期温声对她说道:“你叫温念对吧?温念,你记得要提醒你家主子,每日都要喝我开的药,不可有一日落下。药方子待会我写给你……”
听着季长期絮絮叨叨地嘱咐温念,殷轻羽哭笑不得。她知道这是季长期信不过她,要通过她的身边人来盯着她呢。
算了,随他去吧。
温念得了季长期的嘱咐,捧着药方子便要去抓药。君宴那边跟墨阳县的官员们交谈完毕,也走了过来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殷轻羽摇摇头,季长期却说道:“御王,我这个师妹就爱逞强好胜,还请御王多多担待。”
“她如今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会多多担待。”君宴不卑不亢地说道,转而又问道,“如今的瘟疫形势,依照季神医来看,是不是已经快平息了?”
“不错,只要药材够得上,这场瘟疫就算是过去了。”季长期知道这一次药材短缺的问题能够解决,也是仰仗了君宴的缘故,因此对他的态度也还算是和蔼。
“但是,这场瘟疫究其根本,还是粮食的问题。我已经建议百姓们不要再去吃陈粮,用红薯、小米等等来代替。但是南方百姓多半习惯吃稻米,也不知道能不能改的过来。”
这个问题,君宴也有考虑过,因此他沉稳的开口道:“季神医不必担心,我已经向父皇提议拨给南方各郡各县一些适合种植的晚稻种子,若是运送及时,这几日便会到。让百姓们抓紧时间种下去,今年秋天还能收获一季,在这之前,也只能让百姓们尽量谨慎,不要再吃陈粮。”
如今已经快到春末夏初,南方气候温热,倒还适合再种一季稻米。君宴的这个做法已经将缺粮的危机降到了最低,季长期不由的点点头。自家师妹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御王考虑周密,做事细致,的确是个好盟友。
殷轻羽安静的听着君宴与季长期的谈话,她对于君宴的本事还是信服的。他说办妥了,那事情就一定做得妥妥帖帖的,不需要别人再费什么劲,她也不必劳神去处理了。
君宴一眼瞥见殷轻羽面有倦容,不禁有些心疼,语气也软了几分,“轻羽,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几日你跟着我东奔西跑,也的确是累了。”
“没事,我……”殷轻羽那一句“我还撑得住”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要滑倒。君宴和季长期都是一惊,赶紧伸手来扶。
其中君宴身高腿长,双臂一伸便将殷轻羽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他看着殷轻羽有些惨白的面容,不禁后悔起自己的心软来。当初就不该让她跟着自己乱跑的!
君宴就这样抱着殷轻羽大步走回到他们下榻的客栈,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季长期从身后绕上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殷轻羽愁眉不展。
“主子!”若水从暗处现身,见到殷轻羽的模样立刻扑了上来,“季神医,这是怎么回事?主子她……”
“目前来看,就是过于劳累了。”季长期轻叹了一声,“她的性格,就是不肯好好吃药。”
若水哑口无言,主子是什么性子,他们自然是一清二楚。有时候殷轻羽就是不愿意吃药,若水和温念也没什么办法。
“御王请随我来。”季长期突然转过头对君宴说道。君宴一愣,但还是跟着季长期走出了屋子。
“师妹体内有两种毒药,不知御王可知?”季长期单刀直入。
“我知道。”君宴毫不意外季长期会问到这个问题。
“两种毒药当中其中一种是朱颜碎,从脉象来看,毒性稍减,似乎师妹有服过解药,只是解药药性不全。”季长期冷静分析着,“而这另一种毒素,对朱颜碎形成压制作用,两种毒素相互牵制,才形成了如今师妹的身体状况。我想询问王爷的就是,这两种毒素,王爷可知谁人给师妹下的?”
君宴没有说话。
“我这个师妹是个倔强的人,她一直有心愿未了,为此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季长期有些微伤感,“刚刚看到师妹晕过去的时候,御王脸上显露的焦急也不似作伪。既然御王也如我一般关心师妹,倒不如告诉我实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