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祉此一生 > 第九节 倚栏看剑剑如虹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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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到你了!”果雅拉着乔伊然的手娇滴滴的催促道。

乔伊然低头看着刚至她胸口的果雅,粉嫩的可以掐出水的苹果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激动而兴奋的光芒,令她心神一醉。太可爱了!乔伊然把玩着果雅的小脸,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上她一口。然而美色当前,她忽又有些惆怅。

今早刚陪完苏麻拉姑做完早课,正准备回房用早膳的她突然被调皮的果雅给绑到布库房来,说什么听人说她的骑射很厉害,想让她教射箭。

原本乔伊然是不打算答应,因想着练箭跟练武一样都是个辛苦活儿,所以怕从小娇生惯养的果雅会受不了而半途而废不说,若是伤着哪儿了,她可担当不起。

再者,她武功虽然一般,但她对武学的崇敬和对武德的追求却不是一般的执着。她不喜欢别人将习武当成一种玩乐的方式,亦或是成为在人前炫耀的技能,故对果雅练箭之事有所保留,同时这也是她不愿教果雅练箭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果雅面前,不论乔伊然拒绝人的理由有多么充分,多么正当,多么理直气壮,可一但张嘴,统统都会变得理屈词穷起来,人永远就像矮了一截似的。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大人拗不过孩子,她真的不忍心拒绝那样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苹果脸,更也不愿看见那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难过。

所以,不愿让果雅难过,那就只有让她自己难过了。

早上,空腹便便的乔伊然费了很大的劲,才教会果雅怎样拉弓、瞄准和看风向。眼瞧着今天的教学成果略有小成,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休息休息,吃点点心,喝点茶水了。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胤禛、胤祥居然穿着一身行服也来到布库房操练!当即就把乔伊然吓得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整个人那叫一个紧张!什么饿不饿,累不累的,全抛诸脑后了。

只想着她多久没见胤禛?乔伊然只记得好像自上次万寿节一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胤禛。虽然平日里偶尔会从旁人口中听见一些有关他的消息,但见着人和见不着人的她却有本质上的区别——见着人的她心会扑扑直跳,且满脑子都是他仙逸绝尘的影像,有时更会因为心情激动变得头脑一片空白,只会对着他傻笑;见不着人的她不会特意去想他,甚至犹如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这个人,可当听见旁人谈论起他的时候,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侧耳多听些有关他的事——一种是激烈的兴奋,就像盼望了千万年,只为这瞬间的一眼;一种是无意的关心,感觉很淡,就像无心留意起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

她关心他,她重视他,他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一点,不论是在何时何地,她从来不会刻意去掩饰。

为此,胤祥曾一时好奇,直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四哥。

乔伊然想了想,笑道:“喜欢,可也不喜欢;不喜欢,却也喜欢。到底喜不喜欢……各种奥妙,还是留着你自己好好参悟吧!”

胤祥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报复他上次不回答她问的问题,但他同样也知道,她心里是有他四哥的。如果不然,在上一次狮王争霸会上,就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胤禛,帮杜梓芯了。

胤祥手持弓箭,站在校场中央,远远的望着敛眉低头同果雅说笑的乔伊然,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伤感,但很快就忘却了,朗声挑逗道:“伊然,别磨蹭了,再磨蹭咱们这比试只怕比到太阳落上都分不出个胜负来。你莫不是怕输,特意拿果雅当挡箭牌,拖延时间吧!”

乔伊然白了一眼胤祥,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谁有心思故意拖延时间!”此时的她早已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若不是因为不想在胤禛面前丢面子,她早丢了手上的弓箭,耍赖去吃东西了。

原来适才胤禛见乔伊然正教果雅射箭,果雅学的有些心不在焉,便随口打趣了句:“小家伙,你哥哥可是咱们众兄弟里面骑射最好的,教你的女师傅又是宫里骑射第一人,这箭你可得用心学,千万别给他们俩丢脸,知道么!”

果雅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懵懵懂懂道:“那骑射最好的哥哥和骑射第一的姐姐比,那一个的功夫才是最好的呢?”

胤禛笑道:“那就得让他们俩比过才知道哩。”深邃的眼睛里含着爱怜的笑意,好似迷雾深山中绽放的一朵带着露水的雍容牡丹。

这是乔伊然第一次在他眼里读出“温馨”二字——很美,美得让人很安心——高挑精瘦的他,娇小玲珑的果雅,一个低头微笑,一个仰头撒娇——他,巍峨含蓄似山;她,单纯活泼似云——云随山转,山倚云笑。

如果乔伊然不是一早知道他俩是兄妹,只怕真会将他二人误认作为父女。然而话说回来,在这世上,恐怕甚少有人对上果雅那双晶莹澄澈,湛湛有神的大眼睛,能不为所动,狠得下心肠的。

正因如此,当果雅开口央求乔伊然同胤祥进行射箭比试时,她没一会儿就答应了。谁叫如今的她早已对这个调皮可爱的小精灵没了招架能力哩!

同时不可否认的是她之所以答应比试的另一个原因,则因为是这场比试有一半是胤禛提出来的。乔伊然之于胤禛,即便他什么不说,她也会为他而做,就像上次在狮王争霸会上,替他护住“芯儿”一样。没有为什么,只是心这么想了,人便会自然而然这么做了。

所以此时此刻,不论她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耷拉着脑袋,兴趣索然的提着弓箭来到靶前。

瞄了眼方才胤祥所射的箭靶——又是正中红心!

这已经是他二人赛的第六轮第五局了!

乔伊然仰天长叹,心想若按赛前预先定下的五局三胜,每局每人十箭,命中靶心为一分,分数高者为胜的规矩,这箭射下去定然又是平局。若是平局,依着果雅先前几轮不依不饶非要看个输赢的脾气,只怕她和胤祥还得接着赛第七轮。

第七轮!天啊!一轮五局!一局十箭!乔伊然苦着脸,心里闷闷不乐的数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瘪瘪的肚皮,“真的很饿啊!”

“你说什么?”胤祥见乔伊然嘴唇上下动了动,以为她像以前一样同他斗嘴,所以正兴致勃勃的准备接招。

不想,乔伊然却一脸无奈的瞄了他一眼,没说话,理了理袖子,自顾自的搭箭调弓起来。

他到也挺识趣的自行退到旁边,只是心里忍不住却在纳闷乔伊然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她今天看起来总是一副精神不济,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难道是她的病还没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得给她好好写一个“服”字了,心想比赛至今,他与她斗准,斗快,斗狠,斗反应,斗眼力,斗技巧,斗到现在,他自问已经出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却仍不能赢她。其实这样的他已经算是输了。

然而乔伊然对此却不这么认为。毕竟她是一个受过完整正规狙击训练的后备狙击手。虽然弓箭射击训练不是他们狙击训练的重点训练课程,但与单纯靠口耳相传,经验积累的射击训练相比,她在现代所受的弓箭射击训练比之胤祥,定然会有明显的优势。更何况她在狙击课程中,成绩最好的就原始弓弩射击,所以与胤祥耗战至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强,反倒担心再这么耗下去,她的体力恐怕支撑不了不久,因为她先在真的很饿!真的很饿!

米黄色稻草加布条制的环靶,远远的放在距乔伊然一百米的位置,从乔伊然的方向看去,那环靶就像一个中心点了红酥香喷喷的寿饼。

“那么大,那么饱满,里面肯定会有很多馅儿……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乔伊然咽了口唾沫,只听“嗖”的一声,她手中的白羽箭飞速离弦而去,箭身飞的很高,很远,只是……

“这箭是不是飞的太高,太远了,她到底有没有瞄准靶心再射啊?”胤祥仰头望着箭的去势,心想:“难道她想让赛?”

心念未落,只听“嘎”的一声惨叫,校场上空一群作鸟兽散的黑鸦中,竟有一只被穿身射中,钉在乔伊然远处的标靶上。

一箭双雕!场上所有人立时看呆了。

然而惟有胤禛一个人云淡风轻的转身,倒水来喝。看他的神情,就好像乔伊然这一箭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似的。

“姐姐好棒!”果雅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地飞扑向乔伊然。

乔伊然微微一笑,张开手来,将她搂入怀内。

果雅目露精光,激动不已道:“姐姐,快告诉我,告诉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能即射中黑鸦又射中箭靶的!”说着,复又兴奋嚷着,“我要学!我要学!”

乔伊然亲昵的抱着果雅,温柔地捏了把她粉嫩的小苹果脸,假装遗憾地逗道道:“哎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哩。”见果雅亮晶晶的眼睛逐渐暗淡了下去,粲然一笑,道:“不如问问一直在旁观战的四爷吧!”抬目望向悠然饮茶的胤禛。

胤禛闻声,刚一抬目,便见果雅欢快地像个雀鸟般,奔到自己身下,抱着他的腰撒娇道:“四哥,好四哥,你快告诉我,姐姐是怎么知道黑鸦在那个时候会飞到那里,她又怎么让飞得那么高的箭跌落会标靶上呢?”

按理,这种问题通常只有本人才能回答,可作为“本人”的乔伊然却把这问题丢给了胤禛。

胤禛不由得玩味的瞄了眼远处地乔伊然,似在问,“你想考我?”

乔伊然恭谦温婉的微微颔首一笑,似在答:“愿闻其详。”

随即,果雅复又甜甜的吵闹道:“四哥,四哥,你还没回答我了!”

胤禛宠溺的将果雅抱上了圆桌,凝视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柔声道:“因为你的伊然姐姐能掐会算,所以才能这样准确无误的即射中黑鸦,也射中标靶。”

果雅双手箍在胤禛脖子上,一脸茫然的对着胤禛深邃却爱意涟涟的褐瞳,娇憨的摇摇头,表示不懂。

胤禛微微一笑,进一步耐心解释道:“方才六轮三十局二百九九箭,每箭离弦之后,都会有因箭声受惊,而到处乱飞的黑鸦徘徊在校场上空飞。我想你的伊然姐姐应该一早留意到了这群黑鸦飞过的路线、方位和空域。所以在这一箭发出前,事先将黑鸦的飞行路线考虑在内,再根据当时具体的风向、风速、温度、湿度等其他因素,计算出她开弓所需要的高度力度,这样就可即中黑鸦,也中标靶了。”

果雅听着有些头晕,只觉方才乔伊然那一箭射出的时间明明很快、很短,按理应该很简单才对,可为什么听胤禛说的好像很复杂,很麻烦似的。什么风向、风速、力度,什么路线、方位、高度的,听不懂,头好痛,好无聊。

胤禛早知道果雅听不懂他说的这番话,但他还是想说给她听。因为看着她懵懵懂懂发晕的样子,真的很有趣。不禁意间,眼中那抹温馨的爱怜之情又再次泛起,且这一次还包含了很多很复杂的感情。看的乔伊然猛然一凛,只觉在胤禛瞳里的果雅并不是果雅,而是另外一个人。

“姐姐!”果雅见乔伊然向自己走来,欢喜的松开箍在胤禛脖子上的小手,热烈的向扑哧扑哧挥舞着,就好像在催促乔伊然让她快点来抱自己似的。

乔伊然笑容妍妍掠了过去。不想刚一到果雅身边,果雅差点就从桌上滑了下来,幸亏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嘴上不由自主的叨念道:“小心些!别把自己给伤着了。”

果雅像只小猫般在乔伊然脸上蹭了蹭,顽皮的咧嘴一笑。

这时,忽听胤祥喟然长叹道:“哎,我这哥哥当得真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以前是有了四哥,没了哥哥;现在是有了伊然,没了四哥。真不知道再过段时间,我这个哥哥又会排到第几去了……得,以后果雅你也不用再理我了,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算了!”

乔伊然噗嗤一笑,向果雅微微扬了扬下巴。

果雅娇笑着飞落进胤祥怀中,并在他假嗔的脸庞重重的吻了一口,嗲声道:“才不哩,果雅最喜欢黏着哥哥了,就怕哥哥你嫌我烦,不理我!不疼我哩!”

“我还不够疼你么?”胤祥轻刮了下果雅的小鼻子,“你这个小没良心,你倒是说说是谁总是冒着被恪雅骂的危险,带你到处玩儿!又是谁一见到好吃的、好玩的就想着你这个小家伙!”

果雅听着一阵感动,“嘤叮”一声,娇气地唤道:“哥哥!”将脸埋进了胤祥的肩上。

胤祥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旋即将果雅抱得高高,就像抱了一个大大的胜利果实,特意走到胤禛和乔伊然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了一番。滑稽的样子,逗得乔伊然忍俊不禁道:“十三爷当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这种干醋也吃。倘若以后果雅大了,要嫁人了,难道你还要跑去同她夫君争风吃醋不成?”

胤祥无赖道:“嘿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现在我就不喜欢她只亲你俩,我不亲我。”

“吧唧”一下,果雅复又在胤祥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现在果雅就亲哥哥比姐姐和四哥多啦!”

“哈哈……”乔伊然捧腹大笑起来。

未几,胤祥见她额间突然冒起冷汗,一下慌了神,忙将果雅放到了地上,紧张道:“你怎么了?你这是那儿不舒服?”见乔伊然疼的不能说话,当即横抱她去了一旁的椅子上歇息,“辉子,辉子……赶快去请太医!”

“我没事,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小心吓着果雅。”乔伊然苍白的嘴唇上勉强漾起一丝苦笑。

“怎么会没事,刚才我见你比箭时,神色就不对,这会儿你又痛成这样。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顿了顿,“不行,我看还是请太医来看看才是。”

乔伊然忙拉着他,“我真的没事,只是胃有些疼,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胤祥见乔伊然面无血色的脸,心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甩了甩脑袋,命令道:“不行,还是让谢太医来看看才行。”说着,转头去唤辉子,“去,快去把太医院的谢太医请来。”

乔伊然实在是拗不过胤祥,只得依了他,让辉子去请太医。

辉子急匆匆的从胤禛掠过。

胤禛心中一沉。他从未见过胤祥除了对他两个妹妹之外的人,这么紧张过。而这种紧张他也有过,就在“芯儿”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曾比现在的胤祥还要心急如焚。

“伊然,你没事吧!”胤禛礼貌地关心道。

乔伊然攥着眉,苦笑道:“我没事,不过是刚才一激动,胃笑的有些抽筋罢了。”说完,面前突然多了杯水。

再一看,居然是果雅很乖的为她倒的一杯水,“额娘说了,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喝些热水就好了,姐姐你也喝些水吧!”

乔伊然看着很感动,她真的没想到果雅会这么关心她。以前她总以为果雅亲她是因为想找人玩儿,可现在她清楚的感受到果雅是以真心在爱她、喜欢她。眼睛不由的冒起了水汽,“果雅真乖!”将果雅搂入怀中,用脸蹭了蹭她粉嫩的小苹果脸,表示爱昵。

这时,胤祥突然接过果雅手中的水,试了试,眉头皱道:“这水太凉,还是让人换一壶热的来再用。”抬头便喊“辉子”,可刚一张口,方记起自己已经派辉子去请太医了,这会儿手边没人,他到哪找人换茶了,心里突然又是一阵烦躁。

胤禛在旁见了,随即瞧了眼自己的侍从高福儿。

高福儿机灵地接过胤祥手中的茶水,当即就找人去换茶。

胤祥不好意思的苦笑道:“让四哥见笑了。”

胤禛淡淡道:“没什么,十三你不过是太关心伊然,关心则乱而已。”这话立刻将乔伊然和胤祥二人脸一齐说的红了。

可还不待胤祥狡辩,突听果雅娇唤了声“皇阿玛”,霎那间,胤祥、乔伊然通红的脸瞬间转白,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捉住了似的,心还扑扑直跳。

胤禛闻声回视,只见一身熟褐色金丝大团喜福纹袷服的康熙甚是威严的站在众人正中,一脸审视的打量着单膝蹲在乔伊然身旁的胤祥,不由得通身打了一个激灵,赶忙快步上前想要挡住康熙的视线。

不想,果雅先他一步,像只欢快的雀鸟般,一面甜甜的唤着“皇阿玛”,一面飞奔向康熙怀里扑去,当即就吸引了康熙的注意力。

康熙若无其事的收回留在胤祥处的目光,慈祥的笑着借着果雅的奔跑之势将她抱起。果雅亲昵的将脸贴到了康熙脸上,蹭了蹭,撒娇道:“皇阿玛好久都没有来看果雅了,果雅可想皇阿玛了。皇阿玛有没有想果雅啊?”

康熙还没有出声,一旁的胤誐忍不住笑着揶揄道:“小十,你多大了,还要腻在皇阿玛怀里撒娇,你羞不羞啊!”

“皇阿玛,十哥又欺负我!”果雅嘟着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有泪。看的康熙怜惜不已,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哄道:“哦……乖,别哭,是你十哥不对。说说看你想让皇阿玛怎么罚他啊?”

“皇阿玛,你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总是偏帮小十!”胤誐这话刚一出口,胤禟胤祯不约而同的狠瞪了他一眼,可他却仍不知轻重的怨道:“你们俩瞪我我干嘛,我有说错么?皇阿玛就是偏心!”

“十哥什么也没说错,只是学问见长,让兄弟几个佩服的很。”胤祥跟在胤禛身后朗声笑着,旋即同胤禛一道给康熙见礼。

胤誐虽然没听出胤祥的弦外之音,但却闻得出他话里的嘲讽味,忍不住还击道:“十三弟这说的是那儿话,若说到佩服,你十哥我哪能跟你比啊,到哪儿都花团锦簇的。”目光锐利的落到了乔伊然身上,上下打量着,只觉眼前这丫头长得尚算标致,虽称不上美丽,但自内而外却有种让人难以转目的魔力。

这时,果雅忽然蹭到康熙耳边嘀咕了两声。

康熙粲然道:“行,那皇阿玛就罚他每日陪你捡箭,一直陪你到会射箭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胤誐一听这话,急了,哪里还有空去盯着胤祥挑事,忙向康熙求饶道:“皇阿玛,万万不可。若是这丫头一辈子都学不会射箭,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替她捡箭!不可不可,皇阿玛,你饶了我吧!”

康熙扬起半边嘴角,宠溺的望着果雅粉嫩的小苹果脸,笑道:“老十,再怎么说我们大清都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你可不要小瞧了你妹妹。说不定她就比你学的快,射得好哩。”说着又逗了逗果雅。

果雅一脸幸福的笑道:“皇阿玛说的是,果雅有姐姐教我,一定会比十哥学的快,射得好!姐姐的箭法可厉害了!”

姐姐?康熙一听,缓缓放下果雅,饶有意味的看向乔伊然,淡淡道:“是你在教果雅射箭吗?”

乔伊然不卑不亢上前一步答话道:“回皇上,是奴才在教格格射箭。”

康熙笑着点点头,“你是从何时起教格格开始射得箭?”

“从今早起。”

“格格今天练得怎么样?”

“格格聪慧绝顶,挽弓瞄准等基本动作已经基本掌握,接下来只需多加练习,稍后就可练射了。”

“什么?挽弓瞄准还需要练习?!”

胤誐听着乔伊然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照她的话来算,果雅想要学会射箭,至少还得半个月。半个月!他竟然要为这样一个小丫头鞍前马后的捡箭捡半个月!他想想就觉得恐怖,于是忙道:“皇阿玛,依我看这丫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中用。小十若真想学射箭,您还是给她找个可靠一点的师傅吧!我看教儿子们骑射的济铎就不错。”

康熙没理胤誐最后的提议,只是饶有意味的看着乔伊然,淡淡道:“十阿哥说你是绣花枕头,你自己觉得呢?”

乔伊然敛眉低笑,嘴角毫不避忌的漾着一丝讥讽,道:“既然十爷说奴才是,那奴才便就是吧。”

“才不是哩!姐姐明明就很厉害!”果雅看着胤誐一副得意样,忍不住厉声辩驳道:“方才姐姐同哥哥比箭,不仅一连平了哥哥二十九局,最后一箭还同时射中了黑鸦和箭靶。四哥说哥哥是众兄弟中骑射最好的人,姐姐能和哥哥打成平手,姐姐也应该是众兄弟中骑射最好的!”忿忿的看着胤誐,小嘴嘟的都可以挂个酒壶了。

果雅孩子气的逻辑总容易让人在关键时刻喷饭而笑。只是这次,她话音刚落便听胤禟冷冷道:“原来那只黑鸦是你射杀的。你可知这黑鸦乃是咱们大清的神鸦,连冒犯都冒犯不得!你竟将它公然射杀!你可知你该当何罪?”不温不火的语气,却句句带着钻骨的寒意。

听得胤祥起了一身的颤栗,忙圆场道:“九哥,瞧你说的,不过是只畜生。它再神,又能神的到哪儿去。更何况你别听果雅瞎说,一箭双雕的好箭法我倒是见多,可我却从未见过像她这样把箭射的那么高,射中黑鸦后,还能自己掉头往箭靶上跑。这不过是个巧合,你总不能让皇阿玛为了一时的巧合而治人罪吧!”

“十三哥说的是。”胤祯干笑着帮腔道:“这样的箭法别说是十三哥了,我想在场的也没什么人未见过吧。再说,那白羽箭又不是活的,怎么就能自己掉头往箭靶上跑了。我想这一箭定是伊然一时失手,错伤了神鸦,引起的一场不必要的误会罢了。皇阿玛英明,请不要为此事动怒。”

一开始胤禟、胤誐还不解为什么胤祯要帮胤祥说话,但一听到“伊然”二字,他两人即时顿悟。

“原来是为了她!”胤誐在心里咕噜着,脑中则想起上一次在值房,他和胤祯为了这个豁尼沁伊然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的事——当真是心有余悸,历历在目啊!眼风突然飘到与胤祯同时站在乔伊然身前的胤祥身上,不由浮现起方才乔伊然与胤祥之间的亲密举动,忍不住坏笑着想:“何不趁着此次机会卖十四一个人情,一来可修补一下我和他的关系了,二来么……嘿嘿……双龙戏珠,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于是他也来插一脚,道:“行了,你们俩。皇阿玛都还没说话了,你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怎么着,想事先替这丫头开脱不成?依我看这事其实既没九哥说的那么严重,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我和小十平日里拌两句嘴,吵吵架而已嘛,至于把你们一个二个紧张成这样么!”

“所以由此可见,十弟以后最好看见小十就绕道走。省的你们俩一见面有事没事就喜欢斗嘴抬杠。”胤禛淡淡笑着打趣道。

胤誐道:“四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我以后最好看见小十就绕道走,为什么不是她看见我绕道走了?”

乔伊然莞尔一笑。

胤禛悠然解释道:“因为咱们的小十人见人爱,尤其是招咱们皇阿玛的喜欢。刚才你不也说小十见了皇阿玛总喜欢让皇阿玛抱着么,若是万一哪一天,你碰上了腻在皇阿玛怀里的小十,难道你还想让皇阿玛给你让路不成?”

果雅娇嫩的小手拉着康熙粗粝的大手,娇蛮的扭捏着自己的小身子,一双盈盈有泪的大眼睛当真是看的人心软。

康熙喟然道:“罢了,既然是无心之失,也犯不着较真。只是朕有些好奇,你们既然已经平了二十九局,不知这第三十局最后定下输赢没有。”

“定了。”

乔伊然与胤祥异口同声道。

康熙笑了笑,“那是谁赢了。”

“是伊然(十三爷)。”

他二人几乎又是同一时间回答。

康熙呵呵笑了起来,“到底是谁赢了。”

“是我(奴才)输了。”

这次,不仅康熙笑了,扒在康熙身上像个小树袋熊的果雅也捂着嘴偷偷笑了。他们俩实在太默契了,连认输都是同声同气的。

胤祥、乔伊然彼此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无声笑了起来。

胤誐拿眼睛睨着黑着脸望着他俩的胤祯,心里不禁有些畅快,心想:“早告诉你这丫头是个水心杨花的女人,碰不得,你偏不听;摆着老十二头上那么大顶绿帽子,你偏又视若无睹。现在可好,亲眼看着这丫头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心里终于知道难受了吧!看你还死撑!”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想要让胤祯听见。

可此时的胤祯,全副心思都安在了乔伊然娟丽的容颜上,看着她与胤祥那脉脉含情的相视一笑——他不懂,他到底输给了胤祥什么,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自己。以前是,刚才是,现在依旧是。他不懂,他到底同乔伊然错过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