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你小小年纪竟比娘要明理的多,说说我们怎么做?”
“不如给雪姨做她最喜欢的豆包吧,心理受创了,更应该从身体上补回来。”
娘果然做了豆包,晚餐的时候,我们一起给雪姨送去了。
推门,屋里一切都很新,在夕阳的斜晖中显得那么耀眼,可是床榻上一个苍凉的身影却掩盖它们的光芒。我摆好了饭,豆包散发出淡淡的甜腻,许是被饭香刺激,又或者因为娘挡住了大片余晖,雪姨终于将双眼聚焦在娘身上。
“香雪,我做了你最爱的豆包,来,我们吃饭!”娘伸出手扶起近乎虚脱的雪姨,终于我们三人坐在饭桌上。
感受到雪姨的虚弱,我和娘都没有说话,而雪姨拿着豆包久久都没有下口,直到双眼蓄满珍珠,才就着眼泪吞咽着豆包。良久,直到雪姨把面前的四个豆包都席卷下肚,我才呼出一口气。
“小姐、羽儿,谢谢你们。我想了好久,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释怀,看到床上还未换下的鸳鸯枕、连理被,我更是痛心难以自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这一走了之,把我看做了什么,又将我止于何地?看着豆包,我更是不可自拔的陷入往昔甜蜜的回忆中,这更是叫我难过。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不那么怨恨他了,至少他给我带来了青涩的初恋滋味和甜蜜的回忆,没有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除了他,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人。他是抛弃我走了,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我该恨他,可是此刻我却只想感谢他,因为有他,我的生命才算完整。即使以后他不再回来,对我来说,过去的三年多已经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香雪,你这是何苦,竟委屈自己至此,难道不为以后打算吗?”
“以后,我就一直守着你,守着羽儿。我还应该感谢他让我继续挂着他的妻的名分!”
两个女人忍不住抱在一起默默的流泪。我轻轻的退出房门。
一天前,我原以为我看到的都是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没想到守的云开见月明的雪姨的幸福仅仅只有四个月,不禁问:情之若何?
人们常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来形容真挚悲壮的爱情。还记得飞蛾扑火的故事,也有人说那就是爱情,明知爱情那么伤,还是要前仆后继的追逐,燃尽自己的生命只为那片刻的芳华。还有人说爱情就是罂粟,诱惑却又有毒,往往让人们成瘾,直至献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
时间是最好的疗痛剂,一个月过去了,雪姨又回到我们中来,只是有时候仍看得到她眼底的落寂和未达脸颊的笑容。
今天我刚练完武,就看到胡子刘匆匆忙忙进来的身影,难不成娘又犯病了?往往听说,某某小孩是自打娘胎就换上某病,到我这儿确是我从小到大都很精蹦,反倒是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体虚的毛病,因而胡子刘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他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一年前游历至此,因其医术而闻名,爹专门找他为娘治病。说起医术,现代和古代那完全是两个级别。不过从他身上,我倒是看出在西医如此横行的年代,中医不但稳住了阵脚,还有越演越烈之势的实质所在。
娘的病不是好的多了吗?这会儿又是怎样?我焦急地跟在他们后面,不料他们却方向一转,转到别院,那里是雪姨的地盘,难不成……?我不敢往下想,加快了脚步。
胡子刘都进去好一会了,怎么还不出来,也没有看见娘,情况到底怎么样啊?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毫无办法。
良久,胡子刘才从内室出来,执起笔潇洒的开了药方,递给娘:“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胎位有些不正,才导致昏厥,这是个调理养生的方子,煎服一个月,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另外孕妇还要多休息,切不可操劳!”
啥米,怀孕,谁?雪姨?庞春,你瞧你做的好事,这下你成了丢弃妻子的人,这叫什么事啊!
“娘,怎么回事?怀孕?昏倒?(雪姨)没事吧?”送走了胡子刘,我再也按捺不住,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知道你关心雪姨,早把你憋坏了吧,看把你急的。”那是,雪姨就是我第二个娘,再说庞春还托我好好照顾她,关心家人是理所当然的嘛!
我走到雪姨身边,她已经醒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怕是听到胡子刘的话了。那种柔弱无力的样子让我的心不由一紧,她会怎样想,这个孩子毕竟来的不是时候?她或他可能一出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雪姨,你还疼吗?晕不晕?”我伸出手背像娘关心我的时候一样,贴了贴雪姨的额头。
“傻香雪,怀孕了是不能哭的,放心,孩子生下来,我就是他干娘,毅哥就是他的干爹,我们一起好好照顾他,好不好!”娘坐在床榻,温柔的执起雪姨的手,仿佛在许下承诺。
“小姐,我这是高兴的,这个孩子,我很高兴他来。其实我一直很想有个孩子,我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了,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在我身体里了。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我都有了!”雪姨嘴角荡开了笑容,真心的、欢心的,在心里我也感谢他或她的出现,让我重新看到这美丽的笑容。
“你能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大夫说是个男孩,三个月了!”
“我有弟弟了,弟弟了,娘,你说弟弟喜欢什么?衣服、鞋、还是刀、枪?”
“羽儿,你就不怕弟弟抢走你的雪姨还有娘吗?还有那一屋子的玩具吗?”
“不怕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玩具全送给小弟弟。娘和雪姨,永远是羽儿的娘和雪姨啊!”我撒娇似的投进娘的怀里,惹得她们哈哈大笑。
“对对,羽儿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我们羽儿也有大哥哥的架势。”……
新生命报道的喜悦犹在,大家也在为迎接他的到来而做着充分的准备。首当其冲是雪姨的屋子,那些个尖锐的、可能引起问题的东西全部被柔和的物品取代了。再来娘和雪姨也整天与针线为伴,缝制着各式各样的小衣服。而我也在悄咪咪的实行我的胎教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