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面丫鬟的引领,离蝶舞的房间也越来越近,全黎帆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了。如果那个女子真的不是蓝若慈,那么他应该怎么办?如果,那个女子是蓝若慈,她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又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全黎帆停下了脚步,自己何曾这样患得患失,却全都是为了那个女子。“公子,请这边请!”见全黎帆停下了脚步,丫鬟再提醒了一声。
全黎帆迷茫的看着丫鬟,低头沉思了一会,想起了卓赧的话,“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或许,他是对的,做了,就算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至少,自己也不会后悔走了这一遭的不是吗?“引路吧!”全黎帆皱着眉头,虽然会这么想,只是,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正在不安的颤抖着。
“蝶舞姑娘,对上对子的公子上来了。”丫鬟将全黎帆带到一道房门前,门前垂着淡紫色的纱幔,两边亦垂吊下由蝴蝶装饰的珠链,倒是切合这个蝶舞的名字。丫鬟在门上轻巧,通知蝶舞,看来,还要经过蝶舞的同意方行。
“请那位公子进来吧。”清脆的声音,也是全黎帆再熟悉不过的,心中的跳动,幅度更加大了。丫鬟推开门,将全黎帆让进去。等全黎帆进门了,丫鬟就将门光上。全黎帆审视着这间房间,和门外一样的纱幔,外面楼台透进的清风,使之摇曳,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亦让全黎帆无法看清纱幔后的身影。
隐隐约约的,全黎帆只能够看到一女子对着铜镜梳妆,已不是方才的舞衣,而是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轻衣,绕着坐着的椅子铺开,粉黄色的披帛,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全黎帆撩开纱幔,即使隔着幔帐,那抹身影依旧那么熟悉,每个动作,也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心中激动,竟让眼圈都泛红了。
走至女子身后,铜镜中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妻子,蓝若慈。灵动的眼睛,是自己最难忘的。在这一瞬间,全黎帆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盯着铜镜中的脸孔。蝶舞抬眼,看到镜中的全黎帆,没有惊讶,反倒挂起了魅惑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梳子。转头看着全黎帆。全黎帆又是一阵呆愣,不会错的,如果在镜中可能是自己的幻觉,那么眼前这张清丽的面容,就绝对不会错。
“若慈……”全黎帆低吟了一声,让蓝若慈的笑容有丝僵硬,只因看到了全黎帆眼中的泪意,和全黎帆深情的呼唤。“若慈……”全黎帆急切的将蝶舞拉了起来,纳入了自己的怀中,“若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收紧手下的力道,只怕,怀中这纤瘦的身躯,会离自己而去。
蝶舞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只是没有想到全黎帆见到自己会是这样的表现,而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生气指责。只是,这一瞬间,也马上就被心中的恨意取代了,莫不是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就后悔了,所以想要有所弥补罢了,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蝶舞的下颌靠在全黎帆的肩膀上,斜睨着全黎帆,虽然看不见,也能够想到全黎帆现在是何种悔不当初的表情。
“这位公子可真心急啊!”只是,自己不会在那般心软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是不会轻易就放弃自己的计划的。“只是,却不甚上心呢。”全黎帆听着蝶舞的话,轻轻推开了蝶舞。“当着蝶舞的面,怎么能够叫其他女子的名字呢?”全黎帆不解的看着蝶舞的淡然,还有眼中的陌生。
“你不是……不是若慈吗?”过了许久,全黎帆才开口,语气里是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颤抖和不置信,紧凹的眉心,是宣扬着心中的凝重。
“公子说笑了,”蝶舞轻笑,不带一丝杂质,“既然公子回到这里来,那也是冲着蝶舞的名号来的不是,却又为何问蝶舞不是……恩……若慈是吗?”蝶舞在说若慈时,拧着眉,似乎是在思考着那个名字。
“不是的,你在骗我,是你在骗我是不是?”全黎帆激动的捉着蝶舞的双臂,蝶舞却没有反抗,只是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全黎帆。“你是若慈,你就是若慈,我没有认错是不是你,你是若慈,你是我的妻子若慈!”全黎帆激动的摇晃着蝶舞的身子,“你告诉我,你是若慈,是不是?”全黎帆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哽咽。
蝶舞轻皱起眉头,却不知是因为全黎帆捉疼了她的双臂,还是,因为全黎帆的声音。“公子又说笑了,”稳定自己的心神,轻轻拨开全黎帆的双手,背过身,“公子尚未听说过吗,虽则蝶舞是这**女子,只是,蝶舞可还是处子之身呢。”转过身,看着全黎帆脸上的不敢相信,蝶舞嘴角反倒勾起。
“公子不相信么?”见着全黎帆一直摇着头,蝶舞加了一句,“那蝶舞还是让公子看看证据吧。”蝶舞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慢慢撩高袖子,白嫩的藕臂慢慢显现在全黎帆的面前。而手臂的中间,一颗朱红色的红点,印在了手上。全黎帆的脚下摇晃了一下,直到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倒下。“公子,应该知道这是何物吧,这是蝶舞的守宫砂,证明蝶舞的处子之身。”
桌子摇晃,身后的酒壶发出了些许的声响,吸引了全黎帆的注意,毅然端起了酒壶,将盖揭下,一壶酒水全都泼在了蝶舞的手臂上。蝶舞却没有躲避。全黎帆冲上前,搓弄着那个红点,“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消失,为什么?”全黎帆捉着蝶舞的手臂,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已经幻灭了,都幻灭了。
蝶舞看着全黎帆的样子,半垂下眼睑,全黎帆自然不会知道,守宫砂,并不是只有处子之身的人才能点的。只是,处子要等到**的那一天才会消失,而并非处子的,点上了会随着身体的洗涤而慢慢的消失,只是,只要每天都点上的话,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消失的,这也是从若慈的那些孤本里看来的。
“三皇子,蝶舞姑娘正在招待客人。”门口传来喧闹,却没有打扰全黎帆的神思,还是捉着蝶舞的手,盯着手臂上的那一点红。反倒是蓝若慈有一丝的紧张,却没有失态,看向门口,有丝不满,这个时候来搅局。
“混账,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准让蝶舞接客,是不是把本皇子的话当成耳边风了。”门外一声暴喝,让丫鬟不敢再还嘴,也不敢阻止所谓的三皇子。三皇子推门而入,看见全黎帆正捉着蓝若慈的手臂,顿时火上心头,冲了过来,挥开了全黎帆,将蝶舞掩在了身后,也只在这时,全黎帆才回过了神。
抬眼看着眼前,一个高大俊俏的男子,一身青绿色的印花丝绸衫,腰间的腰带时草绿色,垂坠的玉佩,全黎帆知道,这是上等的和田玉,只进贡给皇宫,玉佩下垂坠着明黄色的流苏,皇家身份的象征。抬眼看去,头发垂下,只在半长扎上绳索,细长的剑眉,不怒而威的双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方才自称三皇子,想必,就是当今皇帝最疼爱之子,纳兰懿沵了吧。
“你是谁,不知道本皇子的规矩么,怎么敢进蝶舞的房间?”纳兰懿沵怒瞪着全黎帆,而全黎帆在纳兰懿沵脸上停留的时间只是一晃,而后就看着他身后的蓝若慈,似乎没有听到纳兰懿沵的话,没有回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蓝若慈,却为何会这样像,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
“本皇子在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见全黎帆一副不了然的态度,纳兰懿沵更是怒气生疼,天底下,除了蝶舞这枚花魁,还有谁敢这样对他大不敬的。蝶舞并没有说话,只是观察着之间的情势,不能够让纳兰懿沵在这里就把全黎帆给杀了,那样自己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而且,也没有办法让全黎帆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有怎么能够让他就这样轻易死去。
“三皇子请稍安勿躁,”蝶舞走上前,安抚纳兰懿沵的情绪,“这位公子不过是将蝶舞错认为自己的妻子了,所以才会这样失神的,三皇子就打人不计小人过了,将他赶了出去就是了,可不要要蝶舞的房内大动干戈才好呀。”蝶舞轻柔的说着,但是,也只有纳兰懿沵知道,蝶舞对自己,处处透着客套。
“好,我就给蝶舞你这个面子,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全黎帆依旧呆愣,任由两人来将他架走,只在被架出门时,看到了蝶舞回过头来的眼神和轻笑,全黎帆开始挣扎了起来,却已经被关在了门外了。
“若慈,若慈……”全黎帆想要再冲进去验证,被方才架出来的汉子拦住,挡在门前,不再让人接近。“你是若慈,你是若慈的,你一定是若慈……若慈……”全黎帆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冲进去。已没有耐心的守卫一挥手,在全黎帆的脸上留下一个拳印,全黎帆也因为不及,摔倒在地。
“少爷。”清冷的声音,只是一个称呼,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恭敬之情,让全黎帆觉得陌生。将地上的全黎帆扶起,全黎帆看着眼前的高家川,既然高家川在这里,那就更加证明那个是蓝若慈了。“少爷,不要闹了,三皇子你得罪不起,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拦住还想要和守卫开打的全黎帆,高家川轻声说。全黎帆看着高家川,一脸不解,为何,在这五年之后,人,都变得陌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