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车子绕了好几圈终于最后停在繁华地段的步行街,我睁大眼看着几个大字,不确定地问:“你要看电影?”我就说他干嘛绕那么久,敢情是找电影院。
“难得偷闲,无妨。”他双手插口袋表情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特意花心思的样子。
我无语地翻个白眼,鄙视道:“你觉得会这么早开场吗?”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又不是没谈过女朋友的愣头青!
“那就先逛一下吧。”平淡的语气并没为我的话羞恼。
跟冷面装酷的虞仲之逛女人街?我全身一个哆嗦,坚决杜绝脑中的画面实现:“我看还是先找个餐厅吃饭吧。”吃饱再满足这位大爷的突发其想。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拉着我过马路对面的旋转餐厅,一家颇有名昂贵的法式料理,黑白灰的装潢,橘色的柔和光线,温暖而优雅。附近一带是有名的购物天堂和娱乐城,店里生意很好,一眼望去,位子大多被逛累了的情侣占了去,血拼完吃顿高级料理轻易便讨好了恋爱中的女人,使冷色调的空中冒起不少粉红泡泡。有人往虞仲之身上打量了几眼又见怪不怪地移了开来。
我终于窘迫地后知后觉,逛街、看电影、共进晚餐,情人间的行程,原来这男的是想跟我约会呢。脸有些不自然地发热,轻咳两声,把菜单推给他豪气地挥手:“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说:“你乐意就好。”
招牌奶酪小牛肉、红酒鸡、柳橙法式鹅肝酱都是一流的,灯光好气氛佳,也真的是饿了,我吃得心满意足,摸了摸胀鼓鼓的肚皮,有想找张床好好睡的冲动。许宁宁说这是低智商的体现,吃爽了找窝睡跟那啥啥一个德行。呸!明明科学证明那啥啥智商可高了。
“你不吃看我干嘛?”我哈欠打到一半收了回去。
他莞尔一笑,修长的指尖划过我嘴角残汁,动作自然而亲昵“饱了吗?”我怔怔地点了点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突然的亲密,感觉一点也不像印象中的虞仲之。
买单的时候闹了个大红脸,我的钱包在车上忘了拿,豪气扬言请客的人窘迫地看着他,他薄薄的唇扬起,理所当然地刷卡,潇洒流畅的动作让我顿悟他肯定早料到了,只是故意等着看笑话。我鄙视地瞪着他背影,暗叹奸商就是这么炼成的。
影城里虞仲之体贴地选了部爱情片,我余气未消地故意歪曲事实:“大男人看文绉绉的文艺爱情片得有多娘啊。”
“恐怖片?”
“男人怎么都喜欢带女人看这种片?不安好心。”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他好笑地摇头:“你选?”
我浏览一遍菜单,不怀好意地问售票小姐:“有*****吗?”
此话一出排在边上后头的人频频朝我注目,眼神了然而暧昧,售票的是个年轻小姑娘,羞红了小脸蛋,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往虞仲之身上瞄,有些结巴地说:“午夜场有….两位要是等不了……可以选择十分钟后的单独包厢。”
“没问题。”
“白流欢。”虞仲之一把扯我到一边,冷硬的脸上有些微红:“你干什么呢,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你要看……。”他尴尬地说不下去。
“你觉得我要看什么?男女肉搏妖精打架?”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比鄙视地摇头:“啧啧,看你们一个两个思想肮脏的家伙,人家明明要看的是有爱情有武打的国际大片,你们居然想到那么寓意深远的层面去了….。”
“你故意耍人。”他恼羞成怒,脸上忽红忽白。、
“彼此彼此。”我可没忘在餐厅他看笑话的可耻行为。
“你可真记仇。”
“所以啊,要是哪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有你好受的。”
他哭笑不得地摇头:“我肯定不敢。”
我满意地笑了,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是毋庸置疑信任的那种。因为我说过即便曾被爱情狠狠伤过,被承诺欺骗过,我也愿意为了他再相信一次;我爱上了这个雅人深致的男人,我会爱他十年,二十年,很久很久,爱上他注定会是一场韶华倾负的爱情。若是连虞仲之都让我失望,这个世上大概就再也没有值得信守的东西了。如果是那样,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回来的路上他特意经过那家婚纱店,参加许宁宁婚礼的伴娘礼服已定制好,只是款式换了。我看了看便放置后座,想起上次他精挑细选的礼服穿在许宁宁身上的样子。
车子稳稳停在宅子前,灯火通明的大宅里佣人走出来,还有顾晓静,乖乖等在门前像等丈夫回家的贤惠小妻子,不用看眼神必定是狂热的迷恋。想到照面会有的暗斗,我开车门的手犹疑了下,有些倦怠的无力感。
“上次小静的事情很抱歉,疏忽了你的感受。”他轻轻说着,看过来的眼眸却是认真而诚恳的。
“以后不会就好。”
他眼底闪过诧异,大抵没想到我就这么轻易不计较,我耸耸肩笑着说:“看在你今晚扮演完美情人一百分的份上,我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原来我娶的老婆是这么的深明大义,难得,难得。”
老婆。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出说出这个称呼。他说话时的表情温和柔软,低沉的嗓音念出那两个字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富含感情,听起来美好而眷恋。
我又忍不住红了脸,心口泛起丝丝涟漪,对上他期盼的黑眸,轻轻回道:“客气了,老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