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睨了风云兮一眼,余光扫过他身后的别苑正厅,布置简约,暗红的古木桌椅摆设整齐,壁上挂着的画幅皆是江湖名山,大气之中透着婉约,的确符合风惜别淡泊名利的性子。
厅中空空矣,不见风惜别的身影,到底他叫人传话给她是为了什么。再瞧风云兮脸上的意外惊喜之色,应该不是他指使的,此处相遇,的确是偶然。"回皇上,臣女没有哪里不舒服,臣女喜爱医术,特地过来跟怡亲王请教的。"千回淡然答之,在没有摸清魔君的心思之情,不可妄加断之。
"是吗?"风云兮半信半疑地眯着眸子,朝厅中斜了一眼,薄唇上挂起淡淡的浅笑,"朕以为皇妻跟朕一样,是过来看洛阳王世子的呢,世子伤的不轻,如今连怡亲王都束手无策。"
千回的心莫明地抽了一下,生生作疼,脑海里浮现出风始皇受伤吐血的画面,血鲜红鲜红的,那般刺眼,娇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连她自己也未发现如此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迎上风云兮的鹰眸,一转念,洛阳王世子若是有什么闪失,魔君还能如此镇定?
那双黑眸深处分明浸着狡黠,他是故意试探,好只狡猾的狐狸。"是吗?世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皇上也不好向洛阳王交待的。"樱桃似的小红唇一嘟,抿起一个调皮的笑容将先前瞬间的慌意掩埋的一干二净。
风云兮的鹰眸犀利无比,眼前女子的点点滴滴他都尽收眼底,包括那丝稍纵即逝的失措,她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胆比天大,心思比针细,一颗七窍玲珑心,收放自由,调皮中有几分可爱,可爱里还有几分高贵,可遇不可求,若说宫里的女人是花园里开放的花朵,而她就是最耀眼的带刺玫瑰,可望不要及,愈是这样,愈是激起他心头的攀越的冲动,片刻的沉默,盯着那张白嫩的小脸,如此黑亮的眸子像会说话似的眨着,无限情意波澜涌起。
"不许这样看着我!"千回被风云兮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这家伙不言不语,唇角含笑,尤其是那双眸子,比烈鹰还要犀利,愈是沉默,就愈是叫人觉得心里毛毛的,小手一扬,打断他的视线。
若要问哪个女子敢在风云兮面前如此,也只有她孟千回了。
风云兮不怒反笑,优美的红唇微微绽起,就像黎明时东方升起的那一丝妖红,长眉一挑,"看来洛阳王世子的安危,皇妻并不在乎,朕本来想叫皇妻进去看看他的,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没有给千回任何回话的余地,大手一抬,挪到小女子柔软的腰际,将其揽入怀中,"皇妻有心思来找怡亲王请教医术,说明很闲,朕要去看奏折,皇妻陪同吧。"
"皇上,臣女就是一弱女子,奏折什么的,臣女不懂,端茶递水有四喜公公侍候着,臣女也沾不上边。"千回一个巧笑,很是镇定的将风云兮推开。
魔君这次逮到机会,定是不会罢休的。
"以皇妻的性子,三天时间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不如就跟在朕的身边?"风云兮似笑非笑眯着眸,眼眸深沉的厉害。
一句话已经将他暴露,看来太后逼婚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按理说,不可能的。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个人,董黎、采玉、她自己还有娘亲。董黎不会说,娘更不会说,难道是——
"皇上的消息真是灵通。"千回扬唇一笑,"如此一来,皇上就是与太后娘娘做对呢。"
这只魔君还真不是个听话的主儿。
"从小母后就教导朕,要有男儿的气概,要有担当与主见,自然立后一事,也由朕来决定。"风云兮负起手,轻轻一摇长袖,在厅门踱了两步方才停下,黑眸眺远,那深彻的眸光就像一道闪电似的划向远方,那是不可估测的冰冷。
他的确是个有才能的帝王,傲视天下,野心勃勃,这就是风云兮。
"万里江山何其美好,皇上还是不要与太后娘娘较劲儿,免得伤了母子情意。"千回微微躬身,好意劝道。
"你倒是挺体谅朕的。"风云兮的冷眸一抬,扫射过来的目光像利箭一般,犀利而极有穿透力,仿佛在看清眼前女子的心,"你碰了朕,就该对朕负责,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还有,朕就是喜欢攀越崇山峻岭,愈是艰险就愈好玩。"大手一抬,掠过女子洁白的下额,那唇角的笑变得好是妖邪。
千回没有躲,只是怔怔地盯着风云兮的那双鹰眸看了一阵儿,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道:"原来皇上喜欢探险,不过呢,高处不胜寒,爬得愈高,跌得愈惨呢。皇上与太后娘娘做对,怕是没什么好处。"
"朕就喜欢你这样。"风云兮凑上去,低低一句,声音极是阴森,"乖乖跟朕走,以母后的性子,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三天时间,你若不嫁出去,她定会拿你们孟家开刀,只有跟着朕,朕才能保你一家平安。"
不愧是母子,都会揭人软肋,都会威胁别人服从。
前面一个老太婆,后面一只大魔君,如今的处境真是骑虎难下。若要叫董黎自愿地取消婚事,看来也只有在风云兮的身上下功夫。"皇上跟太后娘娘都喜欢强迫别人的吗?"千回抱起膀子,往后退了一步,拉远与风云兮的距离,与他愈近,就愈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强烈的占有气息。
"朕只是为了皇妻好。"风云兮淡淡地笑着,笑得那美,可是在千回看来,他是满肚子的坏水。
也名符其实了他"魔君"的称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