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婉清怀了身子,这段时间又和韩家闹得不太愉快,苏婉清是一直没给韩夫人请安。一天不请安,她又向来是独自静悄悄地带着,谁会知道她没回来呢?
韩靖然本来到净梧院找苏婉清,好有些探问苏家这是怎么回事的意思。他是想了许久,毕竟苏婉清是苏家人,在外人眼中,自己可以算是这件朝廷政变中的受益者,虽然韩靖然其实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慢慢的,只要太子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韩家和夏家,都会受到苏砚厅在朝上的打压,这是毋庸置疑的。相信过不了几天,韩家宗室中的各家子弟,都会来找自己,问问苏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想靠自己的关系,让苏砚厅通融通融。
其实韩家和苏家联姻的,并不只是韩靖然一个。但谁让韩靖然的妻子,是苏丞相的嫡女呢。那身份,摆在苏家都是无比的正啊!更何况,这次利益的最大获胜方,是苏砚厅这个人。苏砚厅是谁,别的身份可以不提,有一个身份却一定很重要,他和苏婉清,是同胞姐弟。这么近的关系,韩靖然在其中,所有人,包括他们韩家人,都会觉得韩靖然很走运。
韩靖然只能苦笑,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和苏家一直冷冷淡淡的,即使是苏婉清的弟弟,因为苏婉清自己都不是很热衷,所以韩靖然和苏砚厅的关系也只是点头之交。什么亲戚之间相互帮助的话,在韩靖然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韩靖然相信,自己和苏砚厅的交情,也就普通人的交情。每年过节时,他去苏家,苏大人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苏砚厅也从来都只关心自己的姐姐,不怎么理会他这个姐夫。
从来,韩靖然都很不喜欢苏家人!尤其是自己妻子这一脉的苏家人!个个眼高于顶,眼底无人。
最开始时,韩靖然刚入仕途,苏大人还是对他不错的。但后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这一脉,和苏大人那一脉,交情就越来越浅了。
现在更是这样。现在,韩靖然成了太子的人。苏家却还是和每个皇子都不冷不热的样子,和太子的关系更是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可能擦枪走火。这么多年,苏家人起起伏伏,多少都和太子有点关系。韩靖然一直冷眼旁观,当然,他也没胆子去下手。毕竟,苏婉清还是他的正妻,苏大人还是他的岳父。他要是直接和苏大人交手上了,这亲戚,估计就走到头了。别的夫妻,可能是夫唱妇随。但韩靖然相信,如果他和苏家关系恶劣下去,苏婉清绝对不会向着他。
可是他和苏家的这笔糊涂账,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别人都觉得苏家和韩家强强联手,天下无敌呢!
这次苏砚厅上台,他韩靖然的好处肯定不少。更何况,这次苏家打压的官员,韩家有不少人,却就是没有他韩靖然。但韩靖然身为太子跟前的人,整天为太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韩靖然的手上,可能干净吗?最可能的情况,是苏砚厅碍于苏婉清的面子,放他一马,给他一条生路走。
韩靖然苦笑,真想对苏砚厅说,您干脆就实事求是,干嘛要放我一马?您放我一马,让我无所适从,专给我找来更多的麻烦啊。
可是人家苏砚厅放过他,毕竟是好事!他还能没脸没皮地跑过去,怨恼说你不该放过我吗?他又不贱!
不过……显然,现在圣上开始怀疑太子不干净了。不然,依圣上的身体状况,怎么会上朝呢?
韩靖然迫切想和太子问一问,到底该怎么办。但这个节骨眼,显然他是不能去看太子的,嫌疑太大了。
离开朝廷的时候,他故意走慢几步,拦住了温雅墨。可不凑巧,好多大臣的心思都和他一样,向温雅墨这里打听情况。温雅墨微微笑,“太子殿下么?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圣上担心他,怕他被政务弄垮了,这就太糟糕了。于是圣上让太子在东宫好好养身体,朝上的事,圣上会撑着先处理的。”
韩靖然默默听着,心里一惊,抬头看温雅墨微笑的眼眸。事情,真的如她所说,太子仅仅是生病吗?自己昨晚,可是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啊。太子并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和他一样,大臣中有些人也疑惑,纷纷追问。温雅墨不耐烦,“确实是病了啊,今早圣上请来御医诊脉后,说太子太劳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咦,对了,昨晚韩大人不就和太子在一起么?韩大人你说说,太子昨晚是不是有些不精神?”
韩靖然一惊,大臣们的目光都看向他了。他看一眼温雅墨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好含含糊糊道,“圣上大病,太子确实辛苦很多,休息下也好。”
众大臣听他这么一说,怔一怔,却也都叹口气,认了命。既然韩靖然都这样说,那只能这样相信了。
有礼部侍郎问,“可太子最近在忙着选太子妃啊?温姑娘这我们见不到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请示下圣上,太子妃还要接着选吗?”
温雅墨听了,为难道,“贪污枉法的臣子这么多,国库亏空……圣上很生气呀。太子妃的事情……大人您看,能不能先缓缓?我是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圣上提这样的事。”
礼部侍郎一想,也点点头,“温姑娘说的是,还是先放一放吧,等圣上有时间了,再讨论这些事。”
谈论着说笑中,众大臣们都慢慢散了,温雅墨也离去,回殿收奏折去了。也没有说回头,和韩靖然多聊两句。韩靖然嘴角微下拉,心中有不祥预感:温雅墨一直和太子是一条路的,现在,太子不出现,温雅墨也不跟自己通消息……
他无比叹息,为什么自己认识的人,都和苏婉清有些关系呢?
如果不是苏婉清,自己也不至于和温雅墨的关系这么僵。原来还会偶尔说说话,现在,韩靖然和温雅墨的关系,就是比点头之交好一点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