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她倾尽全力的哄着他爱着他的时候,他却心猿意马了?从此把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尝尽了失去她的痛苦。他还怎么敢再松一次手,就是死在她面前,他也绝不会再放手,就算一步步匍在她脚下,他也不会再有"试着放手"的念头。
永远不会。
多少个梦中,一闭上眼,过去的种种,一幕幕浮现,眼前是她讨好他时色迷迷的笑脸,是她与他相拥时直白的痴情眼神,是她唇边单纯的满足微笑,是她怕他生气时小心而着急的表情,是她为他伤心时为他心疼时的眼泪。是她为他做头饰礼物时的认真,是她为他做饭洗衣时忙碌的身影,这曾经并不让他怎么在意的一件件一幕幕,不知为何现在却感觉那么的珍贵,甚至成为了这一路来的精神支撑,成为了他心中最温暖也是最心疼的记忆。
脸上挂着泪,嘴角噙着笑,他慢慢的将身上的毯子铺好,顿时感觉温暖了好多,明天才走不是吗?现在可以安睡呢,有什么关系啊,反正,她走哪,他都跟着就是。
小秋悄悄走向珍珠的屋门口,正看到了那个在床上辗转着煎熬的人,她一惊,慌忙上前,似被梦魇扼住了喉的珍珠痛苦的挣扎着,身体绷的紧紧的,额头上一层大汗,眉头高高的纵着。
"姑娘!姑娘..."小秋上前去拍她,握住她紧拳的双手,"姑娘,醒醒...是我,我是小秋啊,你醒醒..."
珍珠紧闭的眼一颤,缓缓的睁开,空茫惊恐的瞳孔一点点清明,焦距终于集中在小秋的脸上,"小秋..."一声轻唤,她找到了现实,驱赶走了可怕的梦,所有的细胞也都放松了下来,全身松懈的放开,脸上紧张的神情变为了疲乏不堪,"哦...好累。"
小秋心疼的拿布绢给她擦汗,"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放不开就别折磨自己了,有什么事不能跨过去?你还这么年轻美貌,难道要这样一直孤独一辈子吗?他...若无真情,不会追寻至此,难得有情郎啊,姑娘。"
珍珠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淡漠一笑,眼睛里又渗入了冷清。"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两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打倒我?他再有情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心了,只求一片宁静。"追来,能说明什么?他那样至情至性的人,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有高尚纯粹的爱情。而对于她,再也不愿与过去的一切纠缠了!他,将做为她过去记忆中的一部分,一并被抛弃。
"姑娘...怎么会没有心呢,你人这么好,你根本就没有冷血好不好,你只是旦旦对他那样,你还不是心里介意。"
"是吗?"珍珠恍然间问,"我有吗?"她有表现出来的情绪吗?她,原来做到没有淡定吗?
小秋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别强迫自己,你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一切就开朗了。"
珍珠失笑,"小秋,你像个大人一样。"
"也许是旁观者清吧。"
珍珠怔了怔,垂下头,停了一会儿,说:"也许吧,因为你不是我。"
"姑娘..."
"好了,我会好好睡吧,我不多想了。你也去睡吧。"珍珠抬起头,冲她温和一笑。
小秋叹了口气,也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缓慢走了出去。
这一夜,纵使再怎么努力,又如何能安睡。
一个整夜,孩子的啼哭充斥在耳边,似乎又恢复到那个时候,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第一声鸡叫,她睁开了眼睛,耳边激烈吵杂的哭声缓缓的消散而去。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快速的起身,梳洗,收拾行李。
一出门,正碰上抱着毯子从门外蹑手蹑脚走回来的小秋,小秋看见她,一愣,窘迫的笑了笑,"姑娘...你醒这么早啊。"
珍珠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毯子上,小秋实在撑不住,双手紧捏了捏毯子,叹了口气,说:"姑娘,夜里有寒气,咱总不能眼睁着..."
寒气重...爬雪山不是件易事,恐是受了不小的寒气。
"没事了,你快去收拾一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珍珠没有再往上说。
小秋皱眉头,"真的走啊。"
珍珠转回头,"不然呢?"
"姑娘啊..."小秋着急地低唤。
"去吧。"
"可是我们要去哪儿呢?"
珍珠想了想,"小秋,我觉得,你还是先回王府。"
"啊?姑娘,你不要我了..."小秋伤心了。
"不是,以后这段日子,我恐怕不会安定下来,我一个人行走方便,你也不要跟着我吃苦,再说,等过几天没事了,我们再回来,不是很好吗?"
"哎呀姑娘你别走了,你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啊,他说...他说他死也要跟着你。"小秋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外面。
珍珠落寞的垂下眼帘,"跟他说不清的,昨天你也听到了,他很难缠。我也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就是不想看见他。"看不见,就能够与过去隔绝吧。
"唉..."小秋无奈,只得转身走向自己房间了。
珍珠一脸沉静的回屋,又摸索出一把水果刀,想了想放在包裹里。
两人打扮好,便一起走出了大门。
"姑娘,你看!"突然小秋兴奋的喊。
珍珠淡然的抬眸,蓦地看到林荫小路上走来了韩玉。吃惊不小,原本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心中正是愧疚万分,这番看到他来,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下意识的,她瞟了一下竹林深处,韩玉这时候来,恐是有点不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