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受伤的地方有点疼,他赶紧从衣袋里拿出一些外伤药,幸好路上不断会遇到伤,他在药铺拿了药,不然,这些皮肤要多久才能好,一脸一身的伤痕该有多丑啊。
抹好了药,他将衣衫洗干净,最后照了照水面,确定自己一切都还好,这才放心的吁了口气,拿着衣衫快速折身回去。
竹林是个好地方,可以遮挡他的身影,他小心的看向竹屋那里,灯光朦胧,隐约还能听到一丝细言软语。他放心的笑了,她还在,真好。
转身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将衣衫晾上,他在旁边的竹子旁重新坐了下去。
今晚,天不冷。
可以安睡,真好。
桌上的饭菜还好好的放着。
倚在床头的珍珠眼睛放空的望着烛光,脸上一片木讷。
"姑娘..."小秋无奈的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菜,"你还是吃点吧。"
珍珠眨了眨眼,看向她,温和一笑,"一点都不饿。"说着,起身,上前去端了盘子,送向厨房。
小秋看着她失魂的背影,担忧的摇了摇头。
将菜送回到厨房里,珍珠缓步走出门口,外面,平静的一片黑暗。
站在院子中,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味道。她轻轻转过头,望向那一片竹林。
眼泪,她早已经没有了。
从那天下山看到靖影眼中的飘忽躲闪,她的"爱"就已死去。从婆婆说要她与另一女人共夫,她的"情"也已死去。"爱"与"情",原本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当她绝尘离开峡谷,就是宣告她的世界全部塌陷。那一声撕心的痛呼,已是祭奠了她全部死去的感情。死的东西,还会回来吗?
不会。
她已用这两年的时间将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划出了一条银河。
她不会让靖影的追来,搅乱了这一汪河水。
不会。
面如冰川的转过身,风扬起了她的头发,割疼了她的脸,她抬步踏入房门,停了下来,抬手抹了抹冰冷的脸颊,果然,还是没有泪。
机械的勾起唇角,很好,她果然,没有心了。
没有心,就不会再心痛了。
迎面,小秋轻轻走过来。
"我们明天就走。"珍珠淡淡的说了句,转身,缓步走向房间。
小秋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她转眼去看向竹林。听得珍珠在屋里歇下了,她才小心冀冀回屋拿了一条毯子走出门,轻手轻脚下台阶。
丝微的脚步声惊醒了一直没有睡牢的靖影,他蓦地睁开眼睛,眼睛里竟无一丝迷离,警觉的转头,夜色中,鬼头鬼脑冒出的身影让他的心提到了喉口,身体也僵硬了。
"公子..."小秋很细很轻的声音传来。
"姑娘。"靖影紧张的站了起来。
"别..."小秋快速奔过去,示意他还是坐下去,一边小心地回头看了看竹屋。
靖影只得听话的又坐了回去,询问的看向小秋。
小秋看向他,眼里全是疼惜,将手中的毯子替给他,她压低嗓子说:"公子,你盖上吧,夜里有露水。"
"谢谢。"靖影没有拒绝,这一路来的坎坷,他懂得了接受,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对自己好。
小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一转身,就要走。
"姑娘..."靖影低声唤住了她,急切地问:"珍珠她...她有说什么吗?"
小秋为难的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说:"姑娘她...她说明天要走。"
靖影神情一僵,全身冰凉到极点。
小秋担心的看向他,"公子,你还是走吧,你在这儿,姑娘她只会惹你更伤心的。她好像真的把你们的事抛开了,你也想开吧。"
靖影凄迷的眼睛微微一弯,一抹绝美的笑在月夜色散发着光芒。
"公子..."
他轻轻的,却是坚定的摇摇头。
"公子..."小秋纠结了,一个倔,另一个也倔,唉。"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靖影缓缓垂下眼帘,笑容依然在唇边,"没有关系,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需这样,就好。"
"要是你这样,还是不能打动她呢?姑娘的心现在真的很硬。"
靖影无所谓的笑笑,"只要在她身边就好了。"
"公子你何苦啊..."
"只有在她身边,我才能活下去。"靖影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满眼的凄凉,而是满满的甜蜜。
"公子..."小秋心底里打了个冷颤。突然,她蹲下身来,看向靖影,坚定地说:"公子,凭你这片痴心,小秋愿意帮你,我会劝姑娘的,我们若去了哪里,我会给你消息的。"
靖影猛的看向小秋,感激的点头,"谢谢...真的谢谢你姑娘..."
小秋心酸的笑了笑,摇头,"不用谢,我想你们之间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你这么痴心,也会感动上天的。"
靖影笑容更灿烂了,"姑娘真是个好人。"
小秋笑了笑,"我走了,你盖好吧,别冻着了。"说着,身子向后退去,轻手轻脚的弯着腰,小心的往屋里走去。
靖影的视线缓缓向上移,放远,那个黑暗的窗口,已没有灯光,她睡着了吗?她能睡得着吗?计划着明天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她怎么会睡着呢?怎么会?
眼泪,在清幽的月色下闪现。
"咳...咳..."捂住胸口,极力的去压制那里的翻涌。
不管她做什么,他不会去埋怨,可是却堵不住要伤心,虽然可以不在乎,可是心痛怎么会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