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官阶,她们比不上丽妃头顶上的昭仪二字。论恩宠,慕容璐儿更是当仁不让的宠惯六宫。如果说莹良人是因为有南宫家在后台撑着勉强可以算一个角色,那雅贵人又是凭什么跟这这两个人平分秋色?
不过,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在差人看不到的时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论资本也就罢了,毕竟皇家大院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个究竟来。
而后宫里边,慕容绝被璐儿勒令专心去整理进度分明落后了的政务,一来她不想为自己再多网罗几条'误国祸水';的罪名,二来她也不能习惯慕容绝正日一双眼睛转也转的盯着她,仿佛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成了危险因子,她吃一个水果甚至是喝一口水都要谨慎再谨慎...
本以为打发掉了慕容绝可以落个清静的璐儿,却发现她已经注定与清静无缘。络绎不绝的后宫嫔妃们纷纷来表示对她的关切,咬牙切齿的责怪着妙言心肠歹毒,都说是替璐儿愤愤不平。
对于她们的措辞,璐儿一笑置之,只说踩平了月汐电门槛的这些人,谁敢保证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没有烧香拜佛的盼她就这么一睡不醒?谁敢说自己没有因为她命悬一线而在夜里偷笑着在心里拍手叫好?现在倒跑这装出一副姐妹情深来,合着都拿她当傻子?
至于妙言,再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心中一寒。当内侍军抬着奄奄一息的她来到璐儿面前的时候,她愧疚得无所适从,她怪自己连累了妙言,她央求柏水云救她,她倾尽自己所有的材力物力网罗最好的医治条件给她,可到头来...妙言只如当年沙漠里的小男孩一样,只是一个局。
璐儿清楚的记得她曾去凤栖宫里面对南宫楚,质问她为什么要逼死妙言,难道害得她还不够惨么?即然她恨的是她慕容璐儿,为什么不针对她就好了?
而南宫楚只是轻蔑的笑着,讽刺似地反问着"你怎么知道是我逼死的她?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跪在我的脚边,为了救她那个杀了人的爹爹而央求我给她机会?你怎么知道无论是剜眼还是割舌都不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璐儿哑然,她从不曾想过这是一招苦肉计。妙言啊妙言,你这一招用的够绝的,为了不让她从目光中查觉异样,所以剜掉了自己的双眼。为了不让她从言语中听出玄机,所以割断了自己的舌。为了不让心里的害怕反映在末梢神经而功亏一篑,所以挑断了自己的手筋...
而她,竟然被妙言血肉模糊遮蔽了心上的慧眼,忘记了防备险恶的人心。只是她不懂,若只是求个有权的人营救一个牢狱中的老朽,难道不能直接求助与她慕容璐儿么?难道堂堂的丽妃不足以从牢里放一个人出来?何必非要铤而走险,让用自己的命去交换...
总算夜深人静,璐儿将西窗轻轻支起。晶莹的雪飘落窗外,渲染一世通透,在皎洁的皓月之辉照耀下,更别有一翻唯美。偶尔一阵微风,拂起星散雪花,仿佛精灵在施展魔法,点点的光茫闪耀眼底。
慕容绝从身后环住璐儿纤纤细腰,侧脸靠在璐儿的发髻,欣赏着让她着了迷的景色,呼吸着让她浅笑的清新空气。分享着她的世界里所有美好实物,不管她是否同意,他只知道终此一生,再也放不开的只有她的手。
慕容绝的声音平缓而温和,那是卸下帝王身份之后仅为她而展露的温柔。"身子才刚刚好一点,怎么跑到窗口吹冷风呢?这双手...又冷了。"
点点的责备里全是宠溺和心疼,一双纤细而修长的大手覆盖在了璐儿的柔荑之上,将她的手彻底包容在掌心,用温暖仔细的呵护着。
璐儿反手将绝的掌心摊开,食指轻轻滑过他指尖来不急抹去的朱砂印记,他今天一定批阅了很多奏折吧,不然怎么会让这痕迹残留在手上而不自知?
"国事虽然重要,但你也要保重身体。若是累得跨下了..."
绝将璐儿轻轻反转,在她额头烙下一吻,深邃的眸子里藏匿不住的是眷恋和爱慕"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没什么能够压垮我。"
璐儿淡笑,不置可否。关了那刚刚支起的窗,随着慕容绝缓缓回到内室。绝对她的宠爱与日俱增,并不曾因为假孕的事情有半分删减,可正是这样,让璐儿的心里有些许的不快。
对于那件事情,她总觉得慕容绝是一早就知情的,不然在太医宣布她怀孕以后,他的态度不该是除了拿胎教当幌子把她时时绑在身边以外,对她腹中的'孩子';半点也不关心。更不可能在知道所谓的怀孕只是空欢喜一场之后,除了惩治了南宫楚以外竟半点也不曾遗憾,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中有一个感觉在隐隐的作祟,璐儿在怀疑南宫楚敢如此大胆的在龙裔上做手脚是不是绝默许的?不然就算南宫家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撒下弥天大谎,何况若不是皇上的默许,太医怎么敢陪着南宫楚演这场会株连九族的戏码?
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璐儿看着身边这分明消瘦了的慕容绝,似乎从那件事以后眼底就不曾抹去过沧桑。也有可能是她多心罢,或许他什么都不说,是顾虑着她的情绪呢?不忍开口去求证,因为不舍得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也害怕听到的是她不想要的结果。
"绝,你不会骗我,对罢。"
璐儿坐在麻角,双手始终被慕容绝牵着。她仰角凝视着慕容绝刀削一般分明的轮廓,用微笑掩饰着心底扩散着的涟漪,若结果不是她想要的,那不妨这一次...就骗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