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先皇遗旨在,那,娶公主之事并非不可行。只是,需要王爷答应朕一事!”若离听到隆庆帝此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请讲!”莫望一双凤眸神色不明地看着天子,但是翘起的薄唇却似乎已经听到了最好的答案。
若离心跳得厉害,她看看太后,只见太后已经一片了然却有点不甘、无奈而痛心的神情,她忽然猜到了隆庆帝究竟想说什么了,顿时心中大痛。
只听到隆庆帝沉吟着,慢慢思考着说:“其实也并非难事。只需要靖王爷答应娶得公主以后,立刻离开京都回到炤国,并放弃先皇所赐的属地和世袭待遇。那么,朕便答允王爷的求亲。”
一番话下来,只听得若离一阵心惊。难道自己要被皇兄推出去和亲了?!老天啊,这真的就是命吗?!
莫望眼中光芒四射,他笑着看向隆庆帝,说:“如此并非难事,小王便先谢过皇上了!”
隆庆帝微笑着说:“既然王爷答应了,那么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见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若离无助地坐到地上,神色哀伤。她忽然只觉得身心疲惫,脑中一片空白,胸中疼痛异常,几乎无法呼吸。她缓缓闭上眼,顿时觉得天地一片混沌。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看见自己躺在了珠绣楼。这里是太后命人特意为她和皇姐建造的,也就是皇女们上学的地方。经过那晚一夜大火,她的粲霞宫早已变成一片废墟,于是太后便命人把她搬到这里来。
她刚睁开眼,旁边的宫女便高兴地说:“公主醒了!”若离看了看她,回忆了一下,记起这个宫女叫柔霜,是太后宫中的。她知道,荷红他们三人被杖责四十,还被送到了洗衣房,太后指了她来,便也带了点监视之意。
她当下也不便说什么,只是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回公主的话,公主睡了一天了。太后刚刚才走的。”柔霜说道。
她心中一惊,又昏了一天?!“还有谁来过?”她瞥眼看见房中的桌上竟然堆满了东西,似乎都是其他人送过来的各色礼物。这好端端的,送什么礼?
“这些都是各宫妃嫔送来的。”柔霜果然人如其名,脸上依然柔柔地笑着。
她忽然看见在一大堆鲜艳精致的锦缎盒子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盒子,就问:“那是什么?”柔霜拿了过来,摇着头说:“奴婢不知。这是混在一堆其他宫的主子的礼品当中进来的。”
她听了,心中惊讶,便要柔霜拿来。她慢慢地打开盒盖,只见小小的灰色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本用木头雕刻的,大概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精致小书。她轻轻拿起,只见书上用飘逸的字体刻着一句话:莫失莫忘。
他的字,依然飘逸出尘,如同他的模样。
“莫失莫忘。莫忘,莫望。”她口中轻轻念着,慢慢地把小书按在胸口,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柔霜吓了一跳,连忙问:“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她摇头,挥手要柔霜出去。柔霜不敢走,只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只听得有人忽然说了一句:“素闻洵国御花园中奇花颇多,不知道皇姐可有兴致陪妹妹一观,以开眼界?”若离听到,睁眼一看,竟是花纤。
花纤素来和自己不熟悉,可是这时忽然来了,还邀请看花,莫非是有事?
她站起来便说:“妹妹少入宫中,如今这时节,可看的就只有梅花了。”说着,自己便走在前面。
看见柔霜也跟了过来,她便说:“你去御膳房吩咐一下,今晚我与郡主共聚。”柔霜无法,只好答应着出去。
到了御花园,正值寒冬,梅花盛开,满园的腊梅散发出的芬芳熏人欲醉。二人漫步在梅树下,看着枝梢上的朵朵寒梅,一霎间竟有点痴了。
“皇姐果然天人之姿,即便大病过后,依然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啊!”花纤看着站在梅树下静看梅花的若离,忽然开口笑道。
“妹妹别取笑我了,依姐姐看来,妹妹才是年少娇美,无可匹敌呢!”若离轻轻笑着,随意说着。她一向于容貌上甚是疏懒,因此也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些。
“姐姐不稀罕这样的绝世容貌。却不知,好多人都羡慕姐姐呢!”花纤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霾。
“有何可羡慕的?不过一时的外表罢了。”若离轻笑了笑,花纤年纪尚小,只知道年轻貌美的好处,可世事却并非有了美貌便可完美无缺。
“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苦恼什么,妹妹只知道,这天下为了姐姐的倾城美貌,夜夜不得安寝的人,可多了。”她脑中忽然划过那人寝食不安的憔悴,再看向若离时,眼中无端多了萧杀之气。
若离却浑然不觉她话中深意,只是笑了笑说:“若只是贪图这副皮囊,这样的人倒不要也罢了。”
花纤听她这样说,眉头一挑,脸上忽然涨红,几乎要发作。
她刚想说话,只听得不远处有人轻笑着说:“公主和郡主好兴致啊!”话说着,人已经到了面前,实在让人惊叹他轻功造诣之高。
花纤看清来人,脸上早换回了刚才恭顺温柔的神色。她低了低头,轻声说道:“见过靖王爷。”
莫望看着若离,目无表情地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却看向花纤,笑着说:“郡主,你们在这里赏花吗?”
花纤见到莫望这样俊朗清秀的少年,不禁脸上一红,微微一笑说:“纤儿闲来无事,过来陪皇姐看看梅花,散散心。”
莫望听了,点点头,轻笑着对花纤说:“如此,有劳郡主多陪公主了。本王恰好经过,想起未曾见过郡主,便过来打个招呼。”花纤听他居然说是特意过来认识自己的,脸上更是绯红,那神情娇羞动人,更是甜美。
若离看见他对自己这样冷淡,她不再说什么,连招呼都懒得再打,转身就独自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