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应铖紧紧皱眉相当不悦,想到戚暖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就非常不爽,他抬起手捏捏眉间,喉咙疼。
戚暖关心问他:“你吃了没?”
韩应铖说还没,又说:“我等下要去一个饭局,到时候会吃一点。今天估计要应酬到很晚,我的手机会暂时放在陆子那里,如果我没回你,肯定就是在忙,走不开。你要是有紧要事情,就告诉陆子,他会进来转告我,知道吗?”
戚暖轻轻应声:“嗯。”她又注意到不妥,轻声问他:“你的声音怎么了?”
韩应铖说:“有点感冒了。”
戚暖也听出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带着鼻音,声线要比平时的低沉沙哑,可能是这几天太忙,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这个季节,时而阳光明媚,时而又阴天下雨,很容易感冒。
她看老总的车已经驶入停车场,停在他的停车位,连忙说了一声谢谢,便开门下车,紧张地对韩应铖说:“你不要太累了,今天忙完就不要过来了,也不用过去医院,你先好好休息。”
韩应铖很低沉很低沉地‘嗯’了一声,告诉她:“我明天没有行程,你妈妈的手术,我会一直在医院陪着你。”
戚暖的心里热热的又有一种酸鼻子的冲动,她不由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很柔地问他:“好。你现在要走了吗?”
“嗯。”韩应铖看一眼手表,还能再聊10分钟,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薄唇的齿间,在找打火机。
戚暖却说他:“你少抽点烟,会喉咙疼的。吃药了吗?”
韩应铖握着打火机的手稍微一顿,他还是听老婆的话抽掉咬在嘴里的烟,丢到一旁说:“没。我叫陆子去买,等下会吃。”
戚暖温柔叮嘱他:“吃完饭再吃,要用温水。”
韩应铖眉目渐柔,弯起薄唇:“好。”
他们聊了十几分钟,才结束通话,戚暖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坐下,双手捧着白净脸儿,眼神渐渐迷离,邹舟吃完午饭回来看到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走来,调侃她:“发春了?”
戚暖瞬间回神,瞪她:“小声点。”还好办公室的同事都还没吃完饭回来。
邹舟笑笑,捏着嗓子腻死她:“干嘛呢你?一副想男人的样子。”
戚暖的眼睛瞟一处,说:“没啊。”又拧着烟眉道:“韩应铖感冒了。”
邹舟‘切’了一声,纤手环着胸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小感冒而已,坐办公室的人天天吹着空调,经常会感冒,大惊小怪。”
戚暖掀起眼皮儿,白她一眼:“你不懂。”
邹舟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懂,无非就是已婚女人激发了女性温柔似水的本能,简而言之就是,你从纯洁的少女往家庭主妇的方向发展,还好你的脸是白的,不然就要叫黄脸婆了。”
戚暖想拿笔扔她:“滚。”
打打闹闹到了下午,开始工作。
韩应铖在饭局上吃了点中菜,要来一杯温水吃药,旁边的女性立即关心问:“韩总,身体不舒服吗?”
韩应铖吃了药,将一杯温水喝完才淡淡说:“有点感冒罢了。”
那名苗条婀娜的女性对饭局上的其他集团老总说:“你们少灌酒给韩总喝,感冒喝酒很伤身的。”
那些个老总暧昧地起哄她与韩应铖,好似心照不宣似的。那女性大方笑着,也不小气,时不时含情脉脉地偷看着身旁的韩应铖,总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臂膀。
此女叫林程程,母亲林雪早年丧夫,从事与政相关的工作,背景不小,现在和薄行衍谈着。
林程程对韩应铖有意思,之前碍于他已有订了婚的未婚妻,没能接近他。现在听闻,他与薄茜已经分手,婚约无效,虽然交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新女友,但林程程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幌子,那新女友不足为惧,现在是她接近韩应铖的最好机会。
“喝点茶吧,不要喝酒了。”林程程亲自给韩应铖倒了一杯茶,又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鸡汤给韩应铖,示好十足。
一个美丽女人主动对一个男人示好,要不求财,要不求情,总归是想要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某些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程程想与韩应铖谈情说爱,做他的韩太太。
要是以前,韩应铖兴许会有耐心同林程程玩一玩成人之间的暧昧,他很清楚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能若有似无的勾引到这个女人,又使人看不透他的真正想法。但他现在没有兴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已婚身份。
他最想勾引的女人是戚暖,如今戚暖已经是他的老婆,别的女人能不应付他就不想应付了。
韩应铖碰了碰林程程倒给他的茶,说了句‘太烫’,便没喝,倒是喝了点酒。
***
下班之后,戚暖赶去医院看戚母,明天就要动手术,她与苏老和顾知遇谈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天色全黑。
苏老请她去吃晚饭,她婉拒了,现在只想陪在妈妈身边静一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梅子雨,她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已经8点多了。
她起身去浴室洗杯子,考虑要不要吃点东西,听见外面有人打开病房的门,有人进了来,她不知道是谁,可能是韩应铖,但明明叫了他不用过来的。
她洗好杯子出去,却是看到乐祁泽。
他站在病床前,眼神复杂地望着戚母,尔后,他略略侧过头穿透距离看向戚暖,彼此无言。他穿着正式的西装,但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最上面的几颗衣扣敞开着,衣袖不规则的卷起,没有系领带。
平时很注重形象的乐祁泽,此时此刻显得有点不修边幅的落寞。
戚暖顿了一顿。
乐祁泽在寂静片刻后,开腔问她:“明天就要动手术了,你真的不打算通知我一声吗?”
戚暖紧紧握了握手里拿的玻璃杯子,对他说:“我自己可以处理得来。”
乐祁泽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我和师母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诚然,当初要不是因为师母赏识我,我也不会遇见你。我在这世上几乎没有别的亲人,你和师母一度是我最亲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或者加害师母。”
“小七,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防着我。我再坏,也不可能会伤害你,我还没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戚暖在一阵冷暖自知的唏嘘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这样说你自己,我还没将你定义成……一个人坏人。”她拿着杯子走去病床旁,拿起热水壶倒了杯热水,直到水溢满出来,她才放下热水壶,说:“我现在满脑子很乱,我只想明天妈妈的手术能够成功,其他事情,我顾及不来。”
乐祁泽走近戚暖的身边,看她倒撒了热水,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子,远离一点,生怕她烫到手。
她低低喊了声‘放手’,他没理会,径自说:“如果,我将我犯过的错误都改正,你会原谅我吗?”
“放手。”戚暖挣扎了下,徒劳无功。
乐祁泽紧紧用了很大的力攥住她,继续说:“我将戚家的公司,产业,股份全部还给你,我可以想从前那样保护你,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戚暖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闪烁不定的眼,质问他:“你还给我有什么用?对现在的我们而言,还有什么用?”
乐祁泽不语,手劲更大了些,捏痛了戚暖。
她深深呼吸着,身体抑制不住颤抖,她说:“你以为我们只是因为一个误会才分开吗?就算现在误会没了,我们也根本没有可能重新在一起。我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喜欢上别的男人了,我不再是你以前保护的戚暖,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但我不能假装还爱你!”
说到激动处,戚暖忍不住掉了眼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有一种表达不出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汹涌,刺着她的心和泪腺。
她缓缓蹲下身,一只手被乐祁泽不死心拎着,她将脸埋在膝盖上,哭得乱七糟八的,手指滑入发丝间,很不是滋味。
曾经付出的感情,收不回来,她不能说现在不爱了就可以不痛不难受,没有感觉。毕竟整整6年多将近7年的时间,都是乐祁泽陪她走过的,她真心感谢他保护过她照顾过她,他对她付出的这些都不是假的。
她无法否认,此时此刻她心里的难过是因为乐祁泽。
以前,她总会忍不住自己问自己,为什么她和乐祁泽走着走着就背道而驰了;现在,她只想问,她和乐祁泽到底怎么了……
戚暖心里有了答案:“说到底,其实我们都输给了现实。你输给现实的诱惑,我输给自己心目中的爱情。戚筱的误会,只是一个导火线,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的裂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曾经最好的你,也达不到我对爱情的要求,现在的你更达不到。”
“我们迟早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弄得两败俱伤,最后你厌了,我也倦了,大家只能伤痕累累的分手。你和我都是容易对现实妥协的人,都爱得不够坚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