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独宠傲娇弃妻 > 第138章 往事知多少呵19全文阅读

她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一道黑影慢慢走近,须臾阴影覆住萧戎半边身子,来人缓缓在孟随心身侧坐下。葱白的手指亦是放在萧戎脸上,涂了丹蔻的指尖从他眉眼拂过,仿佛有柔情万千,但嗓音冷然,如同初春的雨:“居然还有后招。”

孟随心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宫人都不见了。拓跋遗容色清丽,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他该有多爱你,才会为你留了这一招。”

孟随心抿抿唇,低低道:“我也没想到……”她忙捂住嘴,将泪意忍下,这才开口:“我什么都不懂,他给我这玉坠子又能怎么样,我宁愿他好好醒过来,陪着我。”白皙细嫩的手指狠狠捏着那块玉,“我要这个做什么……”

拓跋遗眸色一闪,竟放柔了声音:“你这样便很好,即便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有了这个东西,也能好好活着。皇上想来也是这样为你打算的……”

“那他呢?”孟随心看着她,“他也会好好活着吗?只要他活着,哪怕一辈子就这么睡着,我也知足了。”语声一凝,神色竟有几分恍惚,“其实这样很好,多好呀……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和玉妃都不会再来和我争抢……”

看着孟随心那副似痴似狂的模样,拓跋遗一默,须臾道:“只要你永远这么乖,他当然也会这么活着。”

“乖?”孟随心蹙眉,拓跋遗道:“我让你一辈子和他厮守,好么?”

孟随心安静下来,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拓跋遗笑了笑,眸光转到萧戎脸上,心口钝钝。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拓跋遗觉得有些恍惚,可是却没有半分后悔。他不爱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她甚至勾了勾唇,重新看向孟随心,却见孟随心神色清明,再没了方才半分痴傻的样子。

拓跋遗心里一惊,耳边已听孟随心道:“不够。”

“什么不够?”

“光是厮守,不够。”孟随心冷冷笑起来,“你愿意保我,可是玉妃呢?她昨天亲口说的,不会放过我。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有我在,她不会的。”拓跋遗安抚。

“现在不会,将来呢?”孟随心冷声道,“你现在顾忌着,不会动我,可要是将来萧楠当了皇帝,天下江山都是她的,你还会管我的死活吗?”

拓跋遗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孟卿玉的多嘴,面上却是一脉平静:“那你想要如何?”

孟随心眼里立时涌上一片雾气,她的手摸着自己肚子,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知道你看重我的用处,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等到拓跋遗离开,屋外黑沉一片,烛火摇曳,风声渗人。

没有人来带她走,孟随心脱了鞋,在萧戎身边躺下。他身上暖烘烘的,她像藤蔓一样缠着他,脸蹭着他胸口,心里一片安静。

泛红的眼睛发烫,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指尖让自己舒服了些。

“阿戎……”她轻轻叫他的名字,“我不怕,你也别怕。”

她虽然不如从前,但好歹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拓跋遗放她留在他身边,她已经很知足了。脑子混沌,耳边仿佛又浮现方才说的话……“我孤身一人,没有外戚背景,没有野心企图,我的,只是一生与皇上相守,如今所做,不过为了自保。你让我的儿子做太子,将来他什么都听你的,不用担忧孟家,不用与孟卿玉纠缠,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要是生的是女儿呢?”拓跋遗冷声。

她一顿,眉眼绽出一点笑:“生男生女有什么要紧,只要皇后娘娘愿意,‘我’的孩子,一定会是皇帝。”

她的孩子,一定会是皇帝。

“阿戎,如果你醒着,你会答应我吗?”她在萧戎耳边低声问,“玉儿就是害怕我会和她抢,所以投靠了拓跋遗,她这样做,你还会原谅她吗?等你醒来,就会明白吧,你身边,只有我……”她贴靠得更紧,嘴角是弯着的,眼里却有许多酸涩。

到底还是为他不值吧,他对孟卿玉好了那么多年,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可她也对他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照样伤身伤心……或许可以算作报应?只是经此一次,但愿他明白,只有她孟卿云,一心一意为着他。

她偏头,在他脸颊印下一个温软的亲吻,气息纠缠,她眼角发酸。

翌日杨开果然来见她了,她照着拓跋遗的话吩咐了几句,打发走杨开,拓跋遗派来侍奉的宫婢笑得赞许:“孟姑娘辛苦了。”

孟随心对她一笑,顿了顿,问:“可否告诉我,郭公公到底去了哪儿?”

宫婢笑道:“郭公公并无大碍,姑娘不用担心。”

既然这么说了,孟随心也不好再问,就此揭过。拓跋遗晚间来和她说话,也没说同不同意孟随心提的事,只是态度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她也没再见到孟卿玉,似是拓跋遗下了命令,除了几位大人专程来见她,旁的人,谁都无法接近。孟随心照旧吃好睡好,除了担忧萧戎,其它的与以往一样遂心。

转眼进了二月,萧戎一直未醒,举朝上下风言风语难免就多了起来。拓跋遗的身份是不方便说什么的,太后与萧戎之间的嫌隙,也是世人皆知,所以能够出面的,唯有朝中几位大臣。

孟卿玉因为姓氏,又因为生了萧楠,在他们面前也很能说得上话。孟随心孤弱,加上萧戎留给她的东西,薛中齐几个生怕她受了怠慢,一时间连孟卿玉的风头都不能将她比下去。

拓跋遗不曾明说,可每日里来给孟随心把脉安胎的太医流水似的,俨然十分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孟卿玉也不是傻子,哪怕粗粗想想,应当也能猜到,所以近日来很是不安分。

拓跋遗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孟卿玉,与孟随心商量之后,选得一日将薛中齐等人请进宫来,太后并拓跋遗几位俱在,倒像是有话要说。

薛中齐见着这场景,面色凝重,转眉看向孟随心。

孟卿玉不在,他们也不觉有异,请过安便垂首立着。

拓跋遗道:“赐座。”

几人谢恩,默然坐下。

拓跋遗与太后对视一眼,复又去看孟随心。孟随心凤眼微挑,从她面上扫过,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几位大人……”她嗓音发哑,竟似带了些哭音,默了默,方好了些:“皇上昏睡不起,宫内御医、宫外名医都替皇上诊过脉,如今仍是一无所获……”

“是臣等无能……”

“与几位有何干系,”拓跋遗低叹,“要怪只能怪本宫从前没能照顾好皇上,以至于伤神伤身,一病不起。”她语声中满满都是愧疚,孟随心吩咐宫婢给她递了温帕子,亦是叹息:“我本布衣,得皇上爱重,带进宫中,自是感恩不尽。若能让皇上醒转,哪怕要了我的性命,我亦是甘之如饴。”

她嗓音婉转,带着淡淡的愁绪,听得众人皆是眼眶一热。

“只是天不能遂我心愿……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昏睡十数日,朝中事务都有劳各位大人打点,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薛中齐等人默然。

她所说俱是在理,现在能说是替皇上分忧,可毕竟朝权都把握在他们几位手里。哪怕他们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