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进去,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静静地看着,然后离开。
他知道,他对不起武曼柔,可他没办法,他的心很小,已经装了一个女人,还装了他们的女儿,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知道临渊这次来意味着什么,也从亦吉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他想,如果是以前,他会痛不欲生,但现在,他不会了。那么浓烈的感情,一旦自己先解除心结,终也有黯然的时候。但他知道,这辈子,武润,将会是他唯一爱过的女子。即使现在能平静地祝福她,那也是因为自己有了新的寄托。
他不敢想,如果没有武山,知道武润将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双宿双飞,他的心,会痛成什么样子。
他笑了笑,或许,他始终在自欺欺人...说是放下了,可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能平静地祝福她,不是因为他放下了,而是他知道,即使他没放下,她,也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既然如此,何必让自己的痴情成为她通往幸福道路上的阻碍?他知道,她心里绝对有他,否则,她不会把武山带给他。但他也知道,那份感情,早就无关情爱。
润儿,要幸福。
他眸子里的笑意一如十年前,俊秀的少年牵着少女的手:"润儿,等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可现在,他同样希望她幸福,但给她幸福的,却不是自己。
他转身,高大帅气的背影笔挺迷人,衣炔飘飘,却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悲沧。
第三日,商子郢参拜武润,规矩地一丝不苟。
武润唇角含笑:"郢儿,哪里这么多规矩。过来坐。"
商子郢挨着她坐了,少年帅气的模样早已迷人俊朗,当初七岁孩童如今比武润都高了半个头。他突然揽上武润的腰身,头搁在她肩上,轻声唤:"母后,郢儿舍不得你。"
武润拥着他,心底涌起酸楚...这么多年了,她所有的心血几乎都倾注在商子郢身上,在她心里,商子郢就是她的孩子:"郢儿,母后会回来看你的。"
话已至此,武润已知晓了商子郢的决定是什么。她知道,他不会拦着她,从小,他敬她,爱她,即使他觉得武润是错的,也不会直接顶撞...如此贴心的孩子,让他一个人去拼搏开拓,她又如何舍得?
武润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其实从决定要走的那一天,她就知道,面对别离的时候,伤感的情绪绝不会少。她一向都是淡然无波的性子,可谁知道,七情六欲落在心头的时候,心底的痛,不比任何人少。
她不是木头,临渊的表情她也尽收眼底。也不是她矫情,非要这样折腾临渊,而是她真是不能接受临渊那样对她!
在她心里,临渊始终是不一样的,他的爱,她看得到,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尊重,她同样知晓...就因为这样,她的心才会一点点陷进去。可现在,他的举动,真是让她寒心!那一刻,很多不好的记忆都涌了上来,如果他继续下去,武润真不敢想以后两个人再怎么相处。
还好,何元来了。
武润觉得,她说出那些话,临渊肯定吓个半死。
但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他惹她一次,她吓他一次,扯平了。
武润笃定,他一定不会走。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被她吓走了,那这份所谓的爱情,她不要也罢!
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开始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上一世的武润,对秦朗的爱情,就是因为领悟得晚了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那个傻瓜,这次,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临渊进来仁心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武润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亦吉站在门外,直接请他进来,似乎认定了他会来。
他心里却是更加怕了...武润见他,是不是要和他彻底摊牌?
武润没笑,也没板着脸,很平静的样子:"坐。"
临渊默然落座,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了目光,想说什么,又怕说出来都是错的惹她生气。想了半天,才开口:"对不起,我..."
武润问他:"这几天,心情如何?"
临渊不说话了。
其实不问,武润也猜得出,看他那副落魄模样就知道了。不过这何元也真是的,怎么就由着他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眼窝都凹陷进去了,胡渣都没清理干净,脸颊都消瘦了些...武润猛地问:"吃饭没有?"
临渊摇头,又突然点头:"吃了。"
吃了才怪!武润叹口气,看他这个样子,难免心疼。
她站起来,在他面前站定:"别告诉我你三天没吃没睡!"
临渊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确实难看,可他吃不下也睡不着,只要想起她的话,他就觉得钻心的痛!
武润伸手,捧起他的脸,笑。
临渊迷茫的眸子慢慢开始聚焦,看见她倾世笑颜,呼吸顿时停滞!
武润的手指停在他的眉间,描绘他的眉形,下滑,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没做停留,一路来到他的唇。
她点了点,很软,可是,有点干了。
她弯下腰,倾身,吻上他的唇。
临渊眸子大睁,全身如遭电击一般一阵战栗,她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的唇柔嫩清香,她的舌...临渊只觉脑子轰得一声响,双手不由得揽住了她的腰身!
武润却起身了,垂眸看他,唇角弯起。
临渊心跳如擂鼓,不知她此举是何意,不敢动,也不敢开口,就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象,下一刻就会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