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就是默认了。”他说出这句话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平静,让人不得不想起暴风雨来临时诡异无比的宁静。
“天生一副狐狸精样,生来就是勾引人的主。”木娇娇扬起小嘴巴,不屑的讥讽道。她的落井下石却得到皇甫聿冷若冰霜的呵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此话一出,惹得木娇娇浑身一哆嗦,冷汗渐渐沾满了脊背,当下,终于安静了许多。
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墙壁上挂钟嘀嗒嘀嗒的旋转声,和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就算木娇娇再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吱声,冰山王子的称号不是天生就有了的,见过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的人,聪明如她,就不会再去招惹。
而还有一个人,偏生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在她的世界里,他就是魔,一个恶魔再怎么凶狠,都已经是恶魔。在多一事和少一事之间,几乎没有区别。
“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他忍着性子再次问她。
“我说我没有勾引三少,你信吗?”她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陶瓷碎片,反问他。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半晌之后,他漠然地扫过她站得笔直的身子,冷冷地蠕动薄毅的唇瓣,轻哼,“好,我记住你这句话了。”
他发现自己耐着性子等的竟然是她的那句话,你信吗。他该死的信了!为这样的认知,他甩袖匆忙离去。
清者自清,至少我问心无愧。
窦小雅没有再多的言语,也没有回头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背影,缓缓蹲下,细拾着地上的碎片。仿佛,这世间的事已与她无关。
木娇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不是她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双眸恨恨地追逐着那抹在太阳光底下的身影,毅然决然。
当视线一度落在低头细拾碎片的窦小雅身上,木娇娇随即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这个女人一日留在皇甫公馆,她的心就一日就不得安宁!只见她双手握得死紧,那张扭曲的胭脂脸拧成一团,只露出一双善于伪装的黑眸,那里闪现出一抹陌生的狠毒。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窦小雅远远就躲避着之晴,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交集。那个人说过的话,如同一道铿锵有力的圣旨,说到就能做到。所以,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痛着,也不愿意另一个善良的女孩受到累赘。
窦小雅的刻意疏离,再怎么大大咧咧的之晴也察觉到了,她不相信窦小雅会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决裂关系的人,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说没了就没了的,小雅一定有什么苦衷。
之晴忍着性子观察了几天,发现窦小雅上课时心事重重、心不在焉,明明就是身在朝营心在汉。
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刻意疏远,就算窦小雅放弃了她这个朋友,她也不会承认的!之晴暗暗下决心,等在去澡堂的路上,这里是唯一经过澡堂的路径。
窦小雅远远就看见了徘徊在拐弯处的之晴,立刻明白她在执着什么,在心底轻叹了一下,掉头转身就走。
之晴等的就是她,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眼疾脚快地追了出去。嘴里不满地囔囔着:“窦小雅,你停下!等等我!”
我不会停下来的。窦小雅听到她的命令后心里痛了一下,依旧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窦小雅,快停下来!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为什么,才判我死刑,不然我死不瞑目!”之晴在后面紧追着,不甘心地道出了最近堵在心口作怪的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晴,不为什么,我一旦停了下来,你真的会死不瞑目。背后依稀能听到之晴不甘心的呼喊,窦小雅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只是一张苍白的脸上早已浸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鼻翼而下,苦涩了她的唇瓣。
“窦小雅,你给我停下来!我今天一定要知道原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放弃你这个朋友!还有,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之晴铁了心的紧追其后,跟不上,她就用跑的,急遽的动作让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膝盖上被磨破了一层皮,鲜血淋漓,她却强忍着,爬起来,抛掉她千金小姐的身份,不顾行人的目光继而往前追着。
走在前面的窦小雅知道之晴摔倒了,放缓了脚步想要回去把她扶起,却猛然想起皇甫聿那恶魔般的话语“明天我就让她变成废马”,声声萦绕在耳。狠狠心,放弃回去查看她的伤势,硬着心肠忍痛离去。
“窦小雅,你好狠的心……”之晴不顾身上的疼痛,气喘吁吁地追在她的身后,没有因为膝盖的不适而停下来。
因为这句话,窦小雅最终放慢了脚步,痛并犹豫着,是啊,她好狠的心……之晴对她那么好,那么的看重彼此的友情,她却一声不哼,说断了就断了,毅然决然放弃了这份老天赐予的珍贵的礼物。
趁着她沉思的机会,之晴终于赶了上来,拦住去路,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因为激动而胸膛起伏着。
“小雅,如果你还当有我这个朋友,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好吗?”
“我……”窦小雅欲言又止。皇甫聿囚禁她的那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说?
“好不好?”之晴瞧出她的为难,走过去,拉着她拽紧的小手,恳求着,言语间充满真诚而卑微。
“为了这样的我,你不值得的。”窦小雅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摇摇头。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已经承受不起这么真心对待她的女孩……
“不要这样说!”之晴极力否认了她的说辞,因为好友的伤心而心伤着。
“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之晴急急地拦截下她想要继续往下的话语,不准她想那么多,这世界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她之晴顶着。
两人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凝视着对方,任氤氲泪水划过因跑动而染着红晕的脸庞。许久,窦小雅沙哑着嗓子嗫嚅着:“我……很脏,你确定还要接受我这个朋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