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好了,想着别的男人都揣着好看精致的手帕,而盛天看到这不甚美观的手帕,该是一副怎样纠结的表情啊。可是,最终这条丑陋的手帕也没有见天日。就被弃在角落里。
云溪突然心血来潮的想把它翻出来,最终在一个角落的抽屉里把手帕翻了出来,当时秀秀要扔,自己没让,她还生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想来,在伤心的时候,有人陪伴,一起走过忧伤,实在是件幸运的事。
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副手镯,是盛天送给自己其中的一件东西,当时年少,意气风发,练了一点武艺,便幻想着能快意江湖,踏遍河山,除暴安良。怕家里不同意,又怕家里担心,于是就拉上盛天一起走了。某天来到一个小镇上,集市相当热闹,兴高采烈的拉着盛天逛街。和金陵城不一样的风情,这也新奇,那也新奇。走了好远,回头看见盛天没有跟上来,又跑回去,他指了指一个小摊上那副手镯说:“好不好看?”扭头看着她:“我买了,送给你,你带上肯定好看。”撅了撅嘴,拽着他,“好看是好看,可我不喜欢戴的,碍事。”
“女孩子要有女孩的样子。”捋了捋她垂到胸前的小辫子,宠溺的道:“我还没送过你手镯呢,买了吧。”
付了钱,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套了上去,戴上果真是好看极了。镯子上映着他温润如玉的样子,多年后仍不曾忘记,和风淡淡的午后,有人陪伴,便想一生一世的地久天长。不曾多想,他喜欢的也许是眉姐姐那样满目风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能让人怜惜,能让人呵护的女子。而我恰恰相反,不懂风情,不附庸风雅,只会舞刀弄枪,单纯的只会闯祸的小麻烦。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在岁月静好的长河里,一个人走过太过孤单。有你陪伴日子才像蜜糖。并肩走过,痕迹都是一世一双人,只要有你,处处春暖花开。
现在回头看看,当时的想法真是简单。甩了甩头,露出一抹苦笑来。把东西重新收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或许这是人生第一笔杰作,也是最后一笔。以后再没有勇气拿起针来重锈一副。
突然很想念天香楼的糕点,不知道那美味的点心能否盖过这难言的苦涩。看看外面依然不紧不慢飘着的细雨,慕容言应该在吧。
哎,怎么会想起慕容言呢,心念一动,想起就做,从房间里拿起一把伞,撑开,也没有告知秀秀,就告诉了李叔一声,说是要去肖府去看锦姐姐。
撑着伞,走到天香楼门口,拍拍身上的雨珠。合起伞,走了进来。掌柜的一看是她,热情的迎过来:“小姐,你要找我们家公子吧。”云溪看看他,这掌柜的可真够眼尖的,这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人,自己几天前只来过一次,就记住了。殊不知,人来人往的虽然多,可让公子带进来的女子却屈指可数。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找你们公子,他在吗?”
掌柜的忙道:“在,在,前几天,公子吩咐如果有一位姑娘找他,就告诉他。”云溪若有所思:“这样啊。”这家伙早就猜到她会来。
“公子在天子一号房,我带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啦。”
掌柜的竟然也笑颜如花:“好,你请。”
云溪抖了一抖,走上楼梯,上次来天太黑,看不清,楼梯两旁也雕栏画栋,挂了些字画,看起来有些年头,莫不是都是真迹吧。随便一幅,估计都可以换许多银子。啧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走到三楼的尽头,才找到天子一号房,与其他房间连在一起,又仿佛与世隔绝。到了门口,云溪突然来了兴致,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心里得意的一笑,谁让他经常让她吃气,虽然帮过她的大忙,但小小的作弄他一下,也应该没有大碍。想了想,用手指头捻了口水,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顺眼望去,慕容言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房间大的出奇,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静的出奇,只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他身上着一件宽松的白袍,更显得柔和,轻松,惬意,真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心里突然不舍破坏这样的和谐的画面。
怀着一副可惜遗憾的表情下了楼,掌柜的急忙迎上来:“小姐,没找到吗?”
闪了闪狡黠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你们公子说:再泡一壶茶。”
掌柜的忙吩咐伙计去泡茶:“小姐,我一会让他送上去。”
“不用了,我一会端上去就行,你去忙吧。”于是背着双手,在厅里慢慢腾腾的度着步子,四处看看摸摸,还不到晌午,还没有客人来,东西都已方方正正的摆好。其实客厅不太大,只摆了几张桌子,基本上都是独立的雅间,方便客人休息畅谈。
天香楼不光靠它的食物名满梁国,还有它巧妙地构思,周到的服务,精细雅致是其他酒楼不能比的。
一会,伙计就端来了茶,云溪接过来,走到三楼边,左右看了看没人,慌忙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纸包,轻轻的打开倒了进去。
敲了敲门,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进来。”
慕容言饱含深意的看着云溪推门进来,嘴角勾成温柔的弧度。放下书,走过去即没有惊奇也没有欢喜,只用没有波澜,再平淡不过的声音说道:“来了。”便示意她把茶放在四方桌上。
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有些忐忑,把茶放下来,拿了杯子倒了一杯,双手递过去的时候,脸上已挂上了满满的讨好的笑意:“公子,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口渴了吧,喝点,润润喉吧。”
慕容言拉开凳子,坐下来,深深的看了云溪两眼,仿佛要把她看穿,心里一惊,莫不是把戏被识破了。慕容言慢腾腾的接过杯子,纤长的碰着了她的指尖,一阵微凉。慌忙收回手,讪笑了一声,也坐下来。
慕容言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有规则的敲着杯子,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有事?”
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这几天想了想觉得拿了你一千两银子,又吃了一顿饭,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