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可还记得前几天我带回家的一千两银子,当时我说是一位公子给的?”
李老爷沉思道:“雪中送炭,自不能忘。”
李夫人着急道:“莫非他想,要回去了。”
噗的一声笑了:“娘,你想什么呢,请看我高兴的脸,如果是那样,我能高兴起来吗!”
“那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啊,莫非有意中人了?”李夫人调侃道。
“娘。”双手晃着母亲的衣袖,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极少露出女儿家的赧色,但也不免脸红了红。
“那你说除了这一件,还有什么值得让我高兴的,我可一直怕你嫁不出去呢,你说你整天在外面东跑西跑的,没点女孩子的样。老大不小了,要嫁不出去怎么办呀,当初真不该让你去跟盛将军学武。”李夫人意识到说多了,便住了嘴。这个话题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选择遗忘,怕女儿伤心难堪。
其实和盛天从小两小无猜,两家大人都乐见其成。谁知,中间生了变故。尤其是后来当了将军的盛一行,很喜欢云溪,从小把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觉得她很对自己的胃口,豪爽,单纯,义气。谁想到后来事情差点脱离了掌控。
云溪的眼睛暗了暗,可从不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情绪。
其实,当时的情况,两家大人对实情了解的并不全面,盛一行夫妇到李家拜访,商量着要先让他们两人定下婚事,被云溪严词拒绝说:“两人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情义。”
两家父母面面相觑,满腔热血被泼了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李夫人反应最是激烈:以女儿的性子最怕以后嫁到婆家吃亏受气,两家是世交,希望盛夫人有什么错将来可以多担待担待,在加上盛天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前途远大,又一表人才,诗书经略,在梁国男儿中很是出类拔萃,对女儿爱护有加,女儿一生平平安安的度过应不在话下。如今生此变故,怎能接受。再说女儿家的心事做母亲的怎能看不出来,她分明是喜欢盛天的,可是云溪的话又如此决绝。莫不是两人在闹别扭?怪不得这两天女儿的脸色有些憔悴,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异常,想到此李夫人更加确定两人在闹别扭,小两口之间闹些别扭也属正常,李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
她看向盛天,才发现这孩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似有一丝痛苦悔恨,看样子到有些可怜兮兮,李夫人心中一动,莫非被女儿给欺负折腾的?
她意味深长的说:“盛天,你怎么看?”
盛夫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母亲,显然他没有听到李夫人的问话。
盛夫人微微责怪道:“这孩子想什么呢?夫人问你话呢,问你怎么想的?”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云溪,对方决绝的眼神令他心中一痛,微垂了垂眼,才说:“云儿说的就是我的意见。”
这时,两家大人似乎都觉察出了两人的异样,都沉默了下来。本来喜庆的事众人各怀心事,最后不欢而散。
盛家三人走后,李夫人恨铁不成钢,把云溪狠狠的数落一番,云溪只是站在那儿,低着头,不言不语。李夫人见她不说话,更是生气,李老爷还是很冷静的一边安慰着夫人一边看着云溪道:“孩子之间的事情自然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李夫人坐到凳子上,喘了几口气:“你到说啊,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啊?”
云溪自打出生起,还未见母亲生过这么大的气,看样子,此事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事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是说服不了家人的。
她鼓足了勇气缓缓地道:“盛天不喜欢我,他喜欢上了别人。”
显然李夫人并没有心里准备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只茫然的道:“你说的是真的,是谁?”
云溪无波无澜的答:“是谁并不重要不是吗?”
这事很快传到将军府,盛将军大怒,把盛天毒打了一顿,边打边说:“你说云儿多好的孩子,你想什么的你,我告诉你无论是谁,我坚决不同意。”
盛天只是一声不吭的受着,血印在背上一点点的晕开,但他的主人好像木偶般毫无觉察。
盛夫人心疼的不得了,上前护着,并哽咽着说:“孩子喜欢谁,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狠心干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愧对李家吗?面子上过不去吗?”
盛一行怒道:“你让开。”
“不让,你连我一起打死得了。”
盛一行对夫人凄惨的哭泣也颇感无奈。并没有看到盛天的眼中流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没过几天,盛一行就下令派盛天去了万里之外的边塞,李家觉得对盛天的处罚过重,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后来想想,这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即使发生了也在情理之中,便上将军府进行劝说,盛夫人只知哭泣,才知是盛天的主意,他心意已决,皇上又已下了调令,三日后出发。
李老爷咳了一声,把大家的沉重的思绪中都拉了回来,转移了话题,“莫非你见到那个人了。”
“对啊,爹。他是经商的,今天他还邀请我跟他一块学做生意呢。”故意神神秘秘的道。
李夫人半真半假的说:“是谁这么没眼光,教你做生意。你以前做小本买卖的时候,可是次次都血本无归。”
“娘,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她撒起娇来,也是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软。不忍心再说狠话。
“好了,女儿这次有贵人相助,肯定能成功。”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李老爷略有犹豫:“只有一面之缘,对方不会别有企图吧。”
“爹,不是你说要感谢人家吗,怎么反而怀疑起了呢。”
“你要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你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帮你呢?”
云溪心想,他才没那么好心呢,虽然给过她好处,可也没少欺负她,为了一千两银子,自己马上都要沦为奴仆了,为保护他出生入死,生意那么大,难免有仇家,这可是把命别再裤腰带上。不仅唏嘘,果然是奸商,如意算盘打得响,用一千两银子就买了她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