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恋凝娇娇地笑,却眼含惊讶:“这等小事都要姐姐亲自来做?晚晴宫里难道真是没人了?”而后拉了顾天御的手:“皇上您看,那些个奴才,定是认为姐姐心善,好欺负,全不拿她当个主子样……”
“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本宫喜好亲历亲为而已,妹妹多心了。”晚殇淡淡地道,朝顾天御福身:“臣妾告退了。”
顾天御笑了笑,并不言语,晚殇径直离去。
“朕送你回寝宫吧。”顾天御收回目光对夜恋凝道。夜恋凝望他一眼,轻轻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晚殇回到晚晴宫时,暗香送来了一张纸条,说是她出门的时候便有人送来的。晚殇一面接过那字条,一面问道:“可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暗香说,不曾看清。那时,晚殇正看着字条,上面写的,是夜宴的时辰及地点,看来今夜还需要出宫一趟。晚殇晓得了,定是顾云逸的人。
“娘娘今夜要出宫?”暗香看着晚殇的神情便知道定是如此。
“本宫哪儿也不会去,你就放心吧。”晚殇说道,同时揉碎了字条。
暗香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殿外,盈袖喊着:“娘娘,莫公公来了。”晚殇自窗外望去,正是夜水身边的心腹太监莫德恩,朝着这边来。那时,晚殇已经换了衣裳,重新梳了髻。
入得正殿,那莫德恩便向晚殇躬身行了礼。道:“咱家奉皇上与太后娘娘口喻,请晚妃娘娘移玉驾至毓和殿。”
“有劳公公了。”晚殇道:“只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呢?”
“娘娘去了便知道了。”莫德恩道。
待晚殇入得毓和殿,顾天御,夜水,夜恋凝一干人都已经在那儿了居然还有一直病着的皇长子顾铭,据说已经渐渐痊愈的他,眼中是清明了一分,不似先前呆滞,行动上,依旧是不伶俐的。晚殇进来时,他手上正抓着一块糕点缓缓得,点点,点点往口中送去。晚殇的唇角不觉间泛起笑意。心底赞着,这孩子真的很会演戏,如若不是她把过他的脉,根本不会知道,他其实根本是在装病,那夜,在给他把过脉之后的第一时间,她去看了他。而后听他说一句:“日日这样子装病,闷死人了。而后是奶娘的话,为了好好活着,必须要装。只有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不会遭人利用。她的话,晚殇只听到了这里。
“铭儿,你说,是要和你晚母妃住晚晴宫里头,还是要和你凝母妃住倾华宫里?”晚殇正恍神,听顾天御揽着顾铭,如此问道。彼时的顾铭,一口糕点还未咽下,唇角还沾着点点粉末,听到自己父皇如此问,正努力嚼着糕点想将它快些咽下去好回答他的提问。
夜水轻咳一声,望着顾天御,缓缓地道:“皇帝,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能懂得什么呢?依哀家看,就让他随着凝儿去倾华宫,或者的哀家——”
“母后,铭儿是朕的皇长子,他应该学会长大了,也应该要懂得自主了。”
“自主?呵,一个七岁的孩童而已,皇帝你跟他谈自主?你不觉得过早了吗?”夜水笑道。
“不早了,七岁,对于一个帝王之子,七岁方始自主已经是嫌迟了,当年母后不也这般教育朕的么?”顾天御的话,堵的夜水,半晒没有言语,拿眼望向夜恋凝,她只是平静地沉默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晚殇也是淡然自若的品茗。
一时沉默,直到顾铭咽下口中的糕点,喝了口茶。而后指向晚殇说:“父皇,儿臣不要跟那个坏女人共处一室。所以儿臣选择凝妃。”他说的是凝妃而不是凝母妃。晚殇有些微愣,他说‘不要和那个坏女人共处一室’在他心底依旧对自己有恨意,依旧误会是她杀了他的母妃,所以他称自己坏女人。而自己不但没查出杀害了琦嫔的幕后主使人,却卷入了更多的风波中是不是这一切,真的如顾云逸所言的,会在那个宴会上揭开?如此说来,今晚这一趟,还真是非行不可了。
夜水面上带了冷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望向了晚殇。
顾天御望晚殇一眼,有些微恼地转向了顾铭:“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晚母妃?她是你的母妃!”
“凌晚殇是害死我母妃的杀人凶手,她是坏女人,父皇你不要被美色迷惑,她不配做我的母妃,我死也不会去晚晴宫的。”
“顾铭!”听了这番话,顾天御恼怒的吼出声来:“你说,是谁教你的?是谁准许你说这样的话的?!”他的手纠着顾铭的衣领,这不由地让顾铭忆起那一日的情景,害怕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口中却依旧不肯服气地道:“是我自己说的,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她就是坏女人,就是杀人凶手,她害死了母妃,我要母妃——母妃——”
夜恋凝见了这样的情景,微愣了下,不曾想到,顾天御会如此。正欲阻止他,怕他真的伤到顾铭,晚殇比她更快一步的抱过顾铭,夜恋凝便望着她,忽然想到,凌晚殇是将军之女,她会不会身怀武艺呢?否则怎么能那么快?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她,找谁试她呢?夜恋凝微微扬起唇角,她想到了一个人——紫寒,就是夜水派来暗中保护并监视着自己的尊,或者,她还不晓得自己的心腹已经为她所用了吧。
顾天御看着这般快速的抱走自己手中的顾铭的晚殇,不禁再度打量起她,或许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她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如若不是会武功,又怎么可能半夜回皇宫而不让人觉察?只是,似乎凌云志并未说过,自己的女儿也有习武啊。
晚殇并未察觉什么异样,顾铭回神之时,在她的怀中挣扎着:“坏女人,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才不要你假好心呢。”
晚殇任由着他挣扎,不于理会,只望着顾天御道:“皇上,臣妾想和铭儿谈谈可以吗?”
顾天御还未说话,顾铭先嚷着:“坏女人,谁要和你谈,放我下来,我才不要和你说话呢。”
晚殇淡淡一笑:“这一次,是我要找你说话,知道吗?”
不等他答话硬抱着他走了。
倾心亭
“倾心亭,这里不错,铭儿,咱们在这里谈吧。”晚殇笑着问怀里渐渐挣扎的疲惫的顾铭。
“哼”顾铭轻哼一声,别过头不回答。晚殇轻轻一笑:“不回答便当你默认了哦。”晚殇说着将他放在石椅上。“别想跑哦。”
“落你手里,不跑才怪。”低喃一声,果然的,在她将他的当即,他便想跑了。晚殇看他跑开有一段距离之后,轻轻地一挥,袖中一条白色的长绫,飞舞出去,如一条雪色长河,钩住了奔跑的小小身影。
“告诉过你别想跑的。”晚殇来到顾铭面前,好笑地看着他小小的脸盘充满着惊惧与不服气。
“妖怪,你想怎样?”顾铭瞪着眼前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恶?讨厌死了,连小孩子都要欺负!哼!再次不屑的自鼻间哼出气。
“从坏女人变妖怪了?”晚殇哑然,这孩子真是……
“你恨我对吗?”晚殇轻叹。
“是,我恨你。”顾铭道。
“想学吗?学武功,想吗?”
“就算我想学,也不会要你个妖怪来教!”
“呃……可是很抱歉的是,我想教你。”晚殇难得调皮地说道。突然地感觉到,自己是不是也被师傅给传染了?还记得当初,在点翠亭中,师傅亦是这般与她缠了很久之后,依旧不曾打动她。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我不要!”顾铭大喊,但是也只能大喊,因为他被她的那条长绫绑着,动弹不得。
“真的不要?”
“不要!”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报仇么?”
“就算这样,我需要跟你这个妖怪学吗?”
“当然要跟我学,因为,最好的报复不是你将他杀死,而是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中,败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报复。”
“死在自己手里,败给自己?”
“是的,败给自己,用我所教给你的武功来打败我,这便等于败给了我自己。”
“好,我学,我跟你学武功,我要让你败在你自己的手上。”顾铭的眼底,满满的坚定。
“好,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晚殇笑言,而后收了长绫。“好了,回去吧。”转身的那瞬,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顾铭,我想过,你会因为误会而恨我,可是,我却不曾想过,你对我的恨那么深,深到,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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