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结束,一切恢复平静,室内只剩下微微的喘息声。
啪啪啪,掌声响起,萧冥一边漫不经心鼓着掌,一边朝她缓慢踱了过来。
"不错啊,勾引人的本事真是不赖,居然敢招惹小风——"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落在她面上,火辣辣的肿痛,萧冥转过她被打偏的头,冷冰冰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茉儿的心上人,你要是再敢跟他...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勾引他,我好端端在屋子里喝酒,谁知道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秦惊羽抹了下唇角,艰涩一笑,"我对他没兴趣,只是想喝酒,呵呵,酒壶空了,今天的酒还没送过来。"
"想喝酒那还不容易,等下自然有人给你送来,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他拎起她的衣领,满目阴鸷看着她,审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你要酒,还是要男人?"
"我要..."秦惊羽蹙着眉,傻乎乎地笑,"很难取舍的,可不可以两样都要?"
"真是贪心。"萧冥听得冷笑,慢慢松手,"你在想别的男人,我二弟听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点难过?"
秦惊羽故作不解,期期艾艾继续傻笑。
"不过他现在佳人在怀,春风得意,自然也顾不得你,你对他而言,也就是个暖床之物,没什么可留恋的...这个癖好说出去也不好听,他也不会再犯。"手臂一挥,使劲将她掼在地上。
秦惊羽无力摔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只得抚着胸口,微微喘气苦笑:"是哦,他不再是小太监,而是南越皇子,自然移情别恋,看不上我了,呵呵..."
这番话半真半假说出来,原本只是在他面前演出戏,却没想到越说越是心中酸楚,苦涩难言。
萧冥紧盯着她,似乎在掂量着她的表现,眼底一片森寒:"还有,你别打小风的主意,给我老实呆着,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丢下这一句,他拂袖而去。
等他走远,秦惊羽才慢慢坐起来,扶着墙慢慢走进内室,瘫倒在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痛。
受了气,挨了打,换来的是萧冥对她的警戒心降低,这是好事。
但是她也深深知道,萧冥这个人的疑心太重,仅仅是警戒降低而已,他还没有最后放下戒备,而且,她在这宫中也找不到内援,全部都是他的人,她没法求得生机,只能期盼外援来救。
外援...
暗夜门还不知道萧焰是叛徒,凭他在门内的身份和手段,就算影士中有人找到南越来,他也会想办法,不让他们接近苍岐,更别说进得南越皇宫。
而大夏那边,萧月说有使者过来,细想之下,可能性倒是极大。能迅速知悉自己和元熙的下落,调兵遣将,安排部署,这其中到底是父皇的斥候力量,还是因为程十三前往天京报讯?
不论如何,她只盼早日脱离这囚徒生活,带着元熙平安回归...
周身酸痛,想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如果一觉醒来,发觉这一切只是场噩梦,该有多好!
时间流逝,仿佛过了须臾,又仿佛过了许久。
带着这样的期冀醒转,睁开眼,看到床头那道静静坐着的熟悉身影,才知道只是奢望。
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下子到了个齐!
秦惊羽冷笑着撑起身来,脸上凉凉的,肿痛消减不少,不必想也知道是他给敷了药膏,可是有什么用,身上的伤可以用药来医治,那么心呢,心破了碎了,有药可医吗?
"别急着起来,再躺会吧。"他轻轻按住她的肩,数日不见,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却仍然是温润悦耳。
秦惊羽没说话,靠在他塞来后背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疼吗?"手掌抚上她被打的那边面颊,没得到她的回应,萧焰轻叹一声,"下回别跟大哥硬碰硬,再忍忍,等拿到后面的解药,我就送你们回去。"
送他们回去?
秦惊羽睁眼,却见他脸上满是悲悯之色,温柔的眸光凝望过来,疼惜中蕴含着丝丝不舍。
"你要送我们回去?回哪里?"她在心里冷笑,当初她就是被他这样的眼神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以后,都不会再上当了。
"自然是回大夏。"一丝苦笑凝在他唇边,抿了下薄唇,他垂眼低道,"我最近很忙,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你自己保重,我会派人跟你联系。"
他很忙?怕是忙着陪他那位未婚妻子,忙着准备大婚事宜吧!
秦惊羽看他一眼,眼睛再次闭上。
有心想问一句,既然已经有了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又为何来招惹自己,说那么多甜蜜的情话,做那么多体贴的事情...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下。
问了又如何呢,自取其辱吗?其实谁都明白,那只是他设下的圈套,预定的剧情,聪明如她,还是抵挡不住他的温柔,进了套,入了戏,付出了血的代价!
她早就看透了,也已经抽身而出,心如止水,不是吗?
"以后少喝点酒,酗酒的戏份大哥有些信了,不要太过了,伤的是自己的身体。"萧焰长臂一揽,圈住她僵直的身体,手指抚过她的唇,"别让别人亲这里,我会嫉妒,我会发疯。"
原来他知道,什么都知道,知道她醉酒装疯,知道她强吻叶霁风...
秦惊羽笑了起来,他是这宫里的二皇子,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他呢,包括她的心思,他都是了如指掌,全然掌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