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动风箱,不断往灶里添加柴草,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双手,心里郁闷得不行。
这不是犯贱么,不留在雷牧歌身边好吃好喝,反倒跑回来继续做苦力,她到底图个啥?
等她端着水盆布巾之类进屋,青青已经不见人影,只剩燕儿斜靠在榻上,眸色如水,若有所思望着自己。
"那个,"见她进门,燕儿清了清嗓子,轻笑道,"青青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再来。"
秦惊羽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耳朵没聋,听见了的!"
把水盆往桌上一放,将口杯布巾递了过去:"拿着,自己好生洗洗。"
燕儿接过来,一边洗漱一边含糊道:"主子今晚事情顺利不?可是见着了...雷牧歌?"
秦惊羽闷声道:"见到了。"勉强打起精神,当下将一整晚的所见所闻简单讲了一遍。
燕儿洗漱完毕,冲她咧嘴一笑,黑眸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我以为,主子今晚见着雷牧歌,就不会回来了..."
秦惊羽使劲拧着布巾,冷笑道:"不回来,方便你们在这里大战三百回合是不?"
燕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主子说什么呢,我可是有伤在身..."
"有伤?"秦惊羽朝他打量几眼,哼道,"方才那么劲爆,可没觉着你有伤呢!"
燕儿的脸蓦然变红,眼角眉梢染上几分艳色:"主子...都看见了?"
秦惊羽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燕儿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抿唇道:"主子,可是生气了?"
秦惊羽蹙起眉头。
生气?
好吧,就算她在生气,可他高兴个啥!
没得到她的回应,燕儿放低嗓音,面上不无委屈:"是主子要设下这美男心计的,主子要我去牺牲色相,我莫敢不从..."
哼哼,真会推责任,把她说得跟一青楼老鸨似的,不择手段,逼良为娼...
秦惊羽听得火起,伸手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是啊,我是让你去勾引,用眼神,用表情,用说话...话说我叫你去抱去亲了吗,还**呢,脏死了!"
燕儿不躲不闪,只是苦笑:"是她主动来亲我的。"
"她来亲,你就让她亲吗,你就不知道拒绝啊?你脑子那么好用的,方才那会卡住了吗?也难怪,人家生得那么美,又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何况你隐瞒身份,都憋那么久了,更是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燕儿摇头,忍住笑:"冤枉啊,我没有,是她动作太快..."
"眼见为实,铁证如山,少给我狡辩!"
秦惊羽越说越气,抓起旁边的口杯,重新舀了水递给他:"漱口!"
"我已经漱过了..."
"没漱干净,再漱!"
"是。"燕儿老老实实接过来,徐缓动作。
"认真漱十遍!"
"好。"
数到十遍之后,又将布巾甩过去:"擦嘴,好好擦干净!"
他拈起布巾一角,轻飘飘在唇边擦过,唇边还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首先这态度就不过关!"秦惊羽气不过,一把抓了过来,亲自上阵给他擦。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将那淡粉的唇瓣擦得水红,几乎破皮,这才停住,收拾物事出门。
几下洗漱好,回来的时候,却见他抚着嘴唇,不住轻笑。
秦惊羽一步过去,用力拍下他的头:"笑?你就知道笑!"
燕儿敛了笑容,面色一整,叹道:"只要主子一句话,我便再不理那个青青,主子也就不会心烦,不会生气了。"
"哼,我才懒得生气呢,随你的便!"
秦惊羽走开去,关上外屋房门,又将地铺打开铺好,除去外衣躺倒就睡。
淡淡的月光射进半掩的窗户,微风中布帘微漾,带起一圈圈光影。
月光下,燕儿侧过头来,俊脸犹如被镀上一层银辉,清朗而迷人,声音在夜风中更是低沉魅惑:"主子..."
秦惊羽闭上双目,不想搭理他。
"主子,主子,主子..."
燕儿一连唤了好几声,一次比一次轻柔,然后突然住了口。
四周一片静寂,只余彼此微微的呼吸,和她自己愈发强烈的心跳声。
他怎么不叫了?是睡着了?
有点气闷,有点心慌,有点空虚,有点失望。
忽而面颊一痒,暖暖的,清冽的,甚至有些甘甜的气息吹拂过来。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往她脸上吹气?!
简直是不要命了——
秦惊羽腾地跳起来,一个箭步直奔榻前,自己都有些诧异这灵巧的动作,就好像是蓄谋已久,伺机而发。
"燕秀朝!"按住了他的肩,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的目光迷离,却坚定:"叫我...燕儿。"
"燕儿..."手指朝上,捧起他的脸,居高临下,定定盯着他的薄唇。
唇色艳红,触感柔润,线条完美,如娇媚无双的花朵,等待着蜂蝶的采撷。
秦惊羽抿了下唇,只觉得一股热浪在唇间窜起,升到头顶,逐渐遍及周身,心底也是酥酥麻麻,躁动不安。
"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撇开责任,低头,吻住他的唇。
去他的主子与属下的关系,去他的美男心计,去他的怀疑猜测,这一刻,她终于做了件内心深处压抑至深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