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医生,你会缝合吗?"虽然无理,但颜晓还是忍不住问了,叹气,视线从伤口移到那助理医生身上。
"嗯?!"瞪眸,鼓气,视线锁定在她胸口那明晃晃的'实习医生';四字...而后,张嘴,愣住...
没看错吧...
"你别吵吵了,很快就好的。"嗑眼,沈炎拉她坐下。
也就是简单的伤口,不能理解她过分的紧张。曾经在csc,中弹四五枪他都扛过来了,就现在这种擦伤,几乎只能算挠痒痒水平...
沈炎都发话了,颜晓也不好意思说。他拉着她坐下,这会儿,一门心思的回味手腕的余温...那里,还有他的感觉...
高旻回来的时候,他的伤口刚好缝完助理正在收尾,诈眼一看,不客气道,"这伤口还能再丑点吗?准留疤的啊!"
闻言,那助理一怔,下意识的回头询问,"要拆了重新吗?"
哎?!不是她老师!
尴尬转回身,剪断缝线,复又消毒了两次。
"哎呀哎呀哎呀,这么丑的伤口都能缝出来,哎,我说你实习的吧?"啧声,摇头,高旻看不过去。
懒得找人疏通,没想到换来这种待遇,也真是沈炎的苦难呀。
那助理被他说的一阵臊,端起治疗盘,垂着脑袋灰溜溜的逃开。
"受苦啦,兄弟,"拉着张凳子坐下,高旻拍了拍他肩膀,"让你当别人的小白鼠,是我想的不周到啊。"
"不过你皮糙肉厚的也不介意留疤吧?"横眉,偷笑,嬉皮笑脸的无视了沈炎的一脸不爽。
坐起身,沈炎松了松胳膊,吃痛颦眉。
"小心点,刚缝好的!"颜晓急的起身。
伸手上前,想帮上一把,却被他冰冷的眼神生生吓退。
也对,她现在哪有替他操心的权利,他都是别人的人了...
"喂,"忽的,高旻挑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偷了我戒指啊。"
大手抓住他的手腕,确认再三,高旻笃定道,"我的水晶之恋!花了我五百万的呀!"
"胡说什么,"拧眉,沈炎不自在挥手挡开,下床撇开颜晓,走开:"别挡我,我去找睿少。"
"喂,"高旻迈开步子追上,一路上还摊开双手不断解释,"这东西化成灰我都认得,上次拍卖会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你小子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了呗,但你不能这么明抢啊!"
后头,颜晓默默的跟上,看着沈炎被说红的耳根,垂头偷笑...
原来,他是骗她的呀?
那么,她可以继续追了吗?
手术室门口,许佑蓉静坐于走廊长椅上。
长廊悠悠,静无一人,瘦小的背影在四面白壁的映衬下直显萧条。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侧头望去,隔着那扇门,刻在眸底的是'手术中';三个大字。
衣服前襟上还沾着他呕出的血,低头便能觑见,便能想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在车里的每一刻,每一个细节,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清晰的在脑海一直回放,回放。
尤其是那一声'很爱你';。
此刻回想起,竟会不觉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不争气的捧住脸颊,冰冷的双手刺激着神经,方才回了半分神忆起他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叹气,垂头,抱拳祈祷。
他一定会平安出来,一定。
中心医院门口拐进一辆豪车,车门打开,颤颤巍巍柱下一根拐杖。
"姥夫人小心,"车门两边站着两侍者,一人一手搀着姥夫人下车。
许是心头太急了,姥夫人一脚迈下便腿软的险些摊倒,但她没有心思再多加理会,身子被扶直便踉跄前行。
"是阿睿吗?阿睿怎么样?有没有问清楚情况?"腿脚并不是很方便,但姥夫人依旧尽最大的力量前往。
拐杖一下,迈出两步,心头是焦急万分。
"恩,警局的电话是这么说的,"侍者扶着姥夫人,尽量跟上她的速度,"接到两通半山别墅的报警电话,因为您曾经交代过,所以在调出附近监控之后,及时通知了我们。"
"所以呢?被连车带人撞下山崖的是我孙子孙媳妇吗?!查清楚了吗?!"拄着拐杖的手慌张的发颤。事关于颜睿跟许佑蓉肚子的孩子,她没办法镇定,没办法不焦急。她恨不得,当时被撞下山崖的是她!
侍者噤声,瞥眼向姥夫人,许久才诺诺道,"警方接到的电话已经对过声,确认是小夫人的。医院方面也联系过,那通急救电话也是小夫人打的。"
"现在唯一能确信的,大概就是小夫人应该没什么大碍。"踉跄来到电梯门口,恰好,电梯门大开,两人护着姥夫人进入。
"蓉蓉没事吗?她的孩子有没有事?还有阿睿,阿睿伤重吗?哎呦,我真是,真是太大意了啊!"姥夫人激动的敲着拐杖咚咚响。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抖落,抬手去扶,手心紧张的直颤抖。
摁下楼层,侍者再度噤声。姥夫人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一个是不知道,一个是不敢,毕竟,到底什么情况没人心里有数。
拐出电梯,姥夫人的行步速度就更快了,目睹前方,脚下生风,直到,在手术室前看到许佑蓉的身影。
"蓉蓉,"挥手叫唤,喘着粗气,姥夫人脚下停顿半刻,复又抬步。
抬头,侧身,瞧见蹒跚而来的姥夫人,许佑蓉心头一惊,忙起身去迎,"奶奶,你怎么来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