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我曾试过跟你去,但老天没有让我如愿,我活过来了。你死了,可是我苟且偷生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那边凄冷,如果有可能,你带我去吧,就现在。"
她一个人纤瘦的黑色身影蹲在冬日冰冷刺骨的湖面上,眼前是她亲手用石头砸开的冰窟窿,里面,不知零下多少度的水在汩汩地向外散着它的冰冷寒凉。她的身子抖着,以手掩了面,悲伤的呜咽从那细细的手指间崩散而出。
"叶惜然,你就这么想死吗?"一道冰冷愤恨的男声忽然间从身后传来,接着,惜然的大衣领子被人用力一提,她的身子刹那间被人从冰窟窿边上提出了好几步,接着,被重重地摔在冰面上。
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震惊地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男一女,她微红的眼睛里还含着泪,眼睛已经是惊骇神色。她看到面前的女人是她出门时碰到的女佣,而男的,将她拎起又狠狠摔在地上的人,正是林若谦。
女佣显然没有料到林若谦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此刻眼神惊惧,而林若谦,一张原来清俊斯文的面上,全是狰狞的怒色。
他的手,坚硬如铁钳一般的手,此刻正压抑着怒气指着她:"叶惜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眼里就只有叶明川一个,你可还有你的女儿?你已经死过一次,你的女儿夜夜啼哭,不吃不喝,你活过来,你的女儿才有了笑容,每天可以快快乐乐地和母亲在一起,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何时想过你的女儿?你死了,你的心里就只有叶明川一个,你的女儿呢?好吧,她可以全当没有你这个母亲,你也从没生过她!"他的眼睛里全都是压抑的怒火,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唇角在发抖,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那只用力指着她额头的大手也在抖。
惜然已经被那股子强烈的震惊而呆住了。这个男人,他显然是气极了,在她的记忆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过她。他一直地在容忍她,温柔地呵护她,给她宠爱,可是现在,他怒得厉害。
他黑眸里的阴霾之气像是两把刀子削在她的身上,他似在拼力地隐忍克制着什么,克制着一把将她溺死在冰窟窿里的冲动。
她呆呆地仰视着他,身子还是那个被他用力摔在冰面上的姿势,身下传来的冰凉已经刺进她的骨子里,她却似不知道冷。实际上,她的裤子已经湿了,那刺骨的凉意让她全身都要僵住了。可是她仍然看着他,那双明亮的黑眸蒙着一层青涩水雾,她的嘴角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那寒冷而发抖。她一句话都不说,双唇半张,只略含了一丝惧意看着眼前的男人。
女佣早吓坏了,此刻似乎是想过来扶她起来,但林若谦的样子太过骇人,脸上青筋暴跳的,那道黑色的身影周身散出来的寒意似乎比这冰冷的湖面还要寒冽。女佣看看她,又看看林若谦,迟迟地不敢过来。
几个人就那样僵持着,最后,男人的身形向前两步,他缓缓地弯身,一只臂膀锢住女人的背,一只臂膀穿过女人的腿弯,他将她抱了起来。耳边划过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惜然身上一暖,身子已经落进男人结实强劲的怀抱里。他的有力的臂膀抱着她,迈着结实有力的步伐走上湖岸,又走到他的车子旁。女佣已经跑了过来,她将车门替他们打开了,林若谦将她放进了车子的后厢,然后推上车门,自己偏身坐到了前面。
惜然缩了缩身子,那刺骨的寒意让她牙齿轻颤她想将大衣裹紧一些,她的手指好像快要冻僵了,竟然拽不了大衣。
她好像看到男人的手指在车前档某处动了动,然后车厢里便有了暖风流动的声音。
男人闷声不响地开着车,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但惜然仍能感到一种隐隐的怒气在狭窄的车厢里张驰。这里离他的宅子并不算远,大概六七百米,车子开起来,很快就到了。
大门已经打开,林若谦将车子开进去,在屋门前停住,然后下车,一把拉开了车后厢的门,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惜然再次瑟缩一下。
她有些惊惧的看着那男人,他的脸很黑,那神色足以让她感到害怕。
不知为什么,就是害怕。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她瑟缩着抱紧自己。男人薄唇轻启,讥诮的话语就那样冒了出来,
"在湖边都不冷,现在倒是冷了?"他说完,也不待她说什么,他就一把将她自车子上抱了下去。
她的大衣和裤子都有些湿漉,那是他把她摔在冰面上时,弄的。
她只看着他,一言不敢出,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说什么。她任着他抱着她大步进屋,又抱着她跟没有任何重负似的上楼,然后一脚踹开了她卧室的门。他把她放到她的床前,黑眸带着寒意凝了她一眼,开始解她大衣的扣子。他把她的大衣解开,又用力一扯,她的大衣被他扔到了木质的地板上,再接着,他的手,刚刚解过她大衣钮扣的手,滑到了她的小腹处。她的眸光再次闪过惊慌,他却是理都不理,手指在她小腹处一动,她的牛仔裤的拉链就拉开了,然后他身子微弯,便要替她脱那带着湿漉的裤子。
她下意识地猫腰,伸手去攥他的手,"我自己来!"
男人唇角一弯,哼了一声,"你光着身子我都看过,脱了外面的裤子,还有棉裤你倒怕了。"
她有些失语,两颊发热,手下一迟,男人的手已经将她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他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后伸手脱了她的两个鞋子随手一丢,将她膝盖处的裤子继续往下一拽,便拽了下去。又是随手一扔,她的裤子被扔到了那躺在地板上的大衣上。然后,他将她两/腿向床上一扳,接着一把扯过了她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到此时,她才似松了一口气。
眼,也不敢再看那男人,而是垂下头去。
"心里有愧,觉得自已不对,对不起女儿了?"男人凉凉的声音又伴着讥诮在她耳旁响了起来。
她的心神一紧,只觉得头发上有锐利的锋芒削过来。她的唇抿得更紧,她无话可说,她对不起女儿,是真的。这一刻,即便他真的打她,她也不会反抗,她是真的对不起女儿。
她的头垂得更低,双肩也垮着,长发遮着眉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亦听不到她说话,他的心底异样的烦躁。他感到那股子被他竭力克制着的怒火就快要压制不住了,他的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狠狠地攥了起来,又捏紧,就像手里心捏着的是那个女人。
他承认,他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因为多年之前的亏欠,现在的他,变成了一个手软的人,凡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动不得怒,发不得火,即便他想狠狠地一拳过去,敲碎她的小脑袋,将她的脑子里那个可恶的念头给她生生拔除。
他终于是一转身,拍门而去。
但只是十几分钟之后,门便再次被推开了,刚才还恨不得用眼睛杀死她的男人,又返身而回。
她略略惊讶的看着他向着她走过来,他站在她的床边,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郁,他说:"我叫王宾看一下明天的日程,如果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我陪你去阿川的墓地。"
她的眼前亮起一抹讶然的光亮,她看着他那双深沉的俊朗的眼睛,一时间,心思流转,而他,也看着她,然后转身走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身子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光着两只脚跳下地,又光着两只脚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腰。
"若谦..."呢喃般的声音似有歉疚,她的双臂抱紧了男人的腰身,将头埋在了男人的背上,就这样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男人的身形蓦地一僵,身后那柔软的身子让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他的脚步被迫地停住了。腰间是女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若谦,我知道我不对,我错了,我对不起小水晶,我也对不起..."
她的话就到此处止住了。
男人已经回过身来,双手攥了她的手臂,黑眸幽沉地凝视着她。他的眼神很复杂,似有无奈,又似有疼惜,惜然试图想要看懂,但男人的手向里一带,她便被他纳进了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