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平常会在一起拉家常吗?"
"不经常,麻风在家里我得照顾他。"格绒满脑子都是汗。
梅朵将茶碗重重一放,"当"得一声,听得格绒心脏一停,怎么了?
"怪不得,你是不知道,你寨子里的人都说你长的跟丑八怪一样呢。"
擦汗:"呵,呵呵,这些我不知道。"
"我说你哪里能有那么丑,他们还叫我别不信。我又问,能有吉扎头人的二夫人丑吗,他们说:'啊,那是比不了,吉扎头人的二夫人比丑八怪还丑。';我再问,那为什么吉扎头人会娶一个夜叉呢,他们告诉我说,因为吉扎头人的眼睛瞎掉了。"
完后,梅朵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是真爱啊。"
用这丝毫不带感情基调的口吻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冷吐出,梅朵直视着格绒——因为吉扎头人的眼睛瞎掉了。
"噗嗤"一声,丹西在旁边忍不住的笑了。小姐在胡说些什么啊。
意识到不对,紧紧的抿著嘴,憋着。
房间里面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之下。
格绒接不出话了,自打一进门,大小姐就是在逗着她玩!大小姐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就是在这里跟逗弄一只狗一样的在玩她,看着她慌乱,看着她绞尽脑汁的编谎话圆上一个谎话。可是她却是抱着救自己命的想法,毫不自知的被大小姐耍弄着!
她,她...
吉扎头人在一旁更加的沉默不敢出声。他们俩个人也真是蠢,从刚才大小姐见他不坐下,说得威胁的话中就能看出来大小姐就是知道真相的啊,要不然怎么敢威胁他,而且他还受了。
大小姐就是在拿着他们来耍,没事干了叫他们俩过来逗弄几下。
他们还以为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想着能瞒天过海呢。
"大小姐,我们..."吉扎头人想说实话了。他不过就是要了一个女人罢了,说出来也不过就是屁大点的事啊。只是他忘了,这个女人原来可是土司老爷的女人呢。这不就相当于是将军跟冷宫妃子搞上了?
不等他说话,梅朵就给他放宽心了。
"吉扎头人,只要你现在回去,就当从来不知道格绒这个人,你的错我就不追究了。"瞧瞧这话,说的多么霸气,"我就不追究了"!
吉扎头人低垂了头,确实,这事情解决的关键还就在大小姐追究不追究这份上。
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是多么难的条件啊。
于是,吉扎头人很果断的道:"好,承蒙大小姐愿意饶我这一次,我欠大小姐一个恩情!我现在就回!"
格绒惊目:"老爷,你!"
一句"老爷"足够暴露格绒和吉扎头人是什么关系了。
吉扎头人看她一眼,女人虽好,可不要贪杯呦。
格绒会伺候人,会说话,会体贴,但是再怎么好也比不过吉扎头人自己的命好。虽然事情还严重不到要命的份上,但是吉扎头人也一点也不想因为此事闹到雪贡土司的跟前。
他这个大头人还没当够呢。
草原汉子就是麻利,看了格绒一眼后,吉扎头人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梅朵的书房,下楼,带着管家重新骑上马走了,连雪贡土司老爷都没有拜见一下。
只留下格绒一个人面对梅朵,更加的慌乱无措。
看着静静哭泣的格绒,梅朵淫笑:"现在你是我的了。"
嘿嘿嘿嘿。
吉扎头人走后,一个人面对着大小姐的淫威,格绒已经崩溃的不得不屈服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大小姐的嘴角一点一点的上翘,跟带着她的腿也一点一点的发软。
她并没有做错多么严重的事,为什么大小姐要盯着她不放呢?
"大,大小姐..."她低语,当注视着大小姐那双晶亮幽深的眸子时,又害怕的低垂下眼睛。
都已经是这个会儿了,梅朵所幸就不再跟格绒做戏,而是甩着手中的书,在脸旁摩擦着,笑笑的问道:"恩,怎么不说了?"梅朵笑赞,"不是编得挺好的吗,继续啊。"
格绒的嗓子发干,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大小姐,我错了大小姐,您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梅朵受惊吓:"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做错什么了,我又要怎么样你?别说得我好像是大魔头一样,着急要吃了你似的。"
趴伏在地上,格绒颤抖着身子不敢再说话。
看着大小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把格绒吓成这个样子,丹西心中感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种气势。
将书放在了桌子上,身子向后靠去,辫子上面绑着铃铛微微响起。叮铃叮铃的,很好听。
格绒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她会被大小姐怎么样,大小姐会处死她吗?可是,她并没有犯了什么要命的事情,大小姐没有理由就这样草率的处置她!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把你怎么样?"
冷不防的,梅朵的声音又在格绒的耳边响起。格绒被吓得浑身一冷,趴伏的更低了。
"呐,你在柯西头人的眼中,是被送到了官寨里,你在二太太的眼中,又是被送到了麻风的家里,而你在麻风的眼中,则是个不存在的人,"梅朵笑。"你说说,我就算是把你杀了,谁会知道?"
大小姐当真是想杀了她!
意识到现在自己在任何人眼里都不存在,只有大小姐掌握了她的生死后,格绒苦着向梅朵求饶。
"大小姐,我只是不愿意嫁给一个麻风罢了,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您放了我,我现在就到麻风家里面去,我伺候他一辈子,我发誓,我发誓啊!"她并没有犯下多大的错,何必要让她用一条命来偿。
听着格绒的哭啼告饶,梅朵倒是猛然间眼中一亮。对啊,这个女人死的话那就是死了,没什么用,但要是把她送到麻风的身边,那才是物尽其用嘛!
那个脾气暴躁的麻风不就是正好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而这个温柔的女人不就是正好需要一个给不了她希望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