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闽京城对谁也不狗腿,你嫁她多划算?”杜班祁掰着手指给夏凉梦讲道理。
那些个在纽约夜夜难眠的夜晚,要他一起陪着压马路醉酒的女人,声声念叨的人,总是少不了乔辛薄。
如果不是出于要装陌生人,他很想告诉她,乔辛薄是怎么将她父亲亲手送进监狱,虽然这这件事本该就是这样。
他还是替她不平,所以方才他是故意的,故意那么轻挑的说着。让乔辛薄知道,那些个被抛弃的日夜里,是闽京城安排他陪的她!就凭这一点,她嫁给的就该是闽京城而不是他乔辛薄!
居然在她回C城还敢对她抱有私心,再做了那样的事后还想着抱得美人归?门都没有!
夏凉梦翻了个白眼,听着他这几句颠三倒四的理论,闽京城不狗腿所以就嫁对了?
她能想象她把这话完整的复述给闽京城,他脸会黑到什么程度。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粉色亮金的盒子,里面有一根根细烟卷。杜班祁抽出一支递给她,夏凉梦自然的夹在指尖由着他点燃:“你居然还带着?”
“习惯了,听说今天你会来,就带着了。”杜班祁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夏凉梦慢慢移过去,倚在露台边的柱子上,吸了口烟,仰着脑袋吐出一个个美丽的烟圈儿。
杜班祁急忙拿着手机倚在对面对她拍照,刚闪了一下,就被她皱着眉看过来。
“没见你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杜班祁看了眼手机:“summer你生来就该是这样的,纽约的你太沉闷了,除了黑色就是白色。”
夏凉梦哧笑一声,对着夜空眨了眨眼:“杜二,我只是想叫你出来透透气,我不生你的气,你也不用再说好话讨好我了。”
“毕竟,你这些欺骗真的不算什么。”她说着又狠狠的吸了口气。
方才拉着杜班祁走过乔辛薄身边时,他是想拉住她的吧。
那样抬起又放下的动作,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无力。
比如她能说你好,他却连回应都给不出来了。
杜班祁也点了一支烟,就是跟着她呆久了才习惯性的抽这种女性香烟,还被他们打趣了好一阵子:“我还不知道你?配合你演演罢了,你心情好点,我愧疚少点。再说我骗了你,是事实。”
“不过我可不是讨好,summer,你今天真的很美!一进来就夺了他们的目光。一排嫩模都比不过你一回眸。”杜班祁说着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连景沅那个家伙都能愣了神。”见她皱了下眉,他停顿了一下。
“至于景沅……”
夏凉梦忙摆手:“别说,我没兴趣听。”
“Summer,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当时能有那个胆子帮你的人,除了闽京城真的没别人了。”
“说不好,就是一家子跟着全搭进去。谁会冒这个险?”
“也许你看到的只是他答应你的结果——可这中间的风险你又知道多少?”杜班祁看到她将目光看过来:“乔辛薄那次查得挺狠的,后来被牵连进去的那几个,都是出自他的手。”
“不是闽老爷子出手的话,闽京城根本无法帮得了你,你懂了吗?”
夏凉梦楞怔的听着,夹着的烟也忘了抽。
“所以我说嫁他你嫁对了。就搁我来讲,我是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杜班祁摊了摊手:“当然我也不可能因为家里人,丢下我女人一个人不管不问。”
夏凉梦失了笑:“你怎么就看辛薄这么不顺眼呢?”
“废话,可不是一点点的不顺眼。就凭他还想着做渔翁?当我们闽少爷吃素的啊!当初要不是顾着装陌生人和你交心,要不然你每说想他一次我铁定都会加句想个屁!”
“人哪有不自私的呢?我不怪他,夏润国不也为了自己出卖乔叔了么……”
“是,可是没有像他那么狠的,一竿子扯出一串人!summer就算你不了解这些,也该懂,一个人犯错可比一群人犯错要轻的多了。”杜班祁说着狠狠吸了口烟:“要不,就凭他?他说着往走廊那边过来的人影看。一字一句的说,也能那么快坐上书记的位子?”
“还有,有件事我早想说了!他能坐上今天的位子,竟然看不出他老娘给他下的套?”
“summer你确定你的智商还完好的存活在你脑子里吗?”
夏凉梦心猛然倏紧了一下,抬眼瞪他。
“瞪我干嘛?我说的不对?你能原谅乔辛薄是身不由己,却容不得景沅的避而不见。”
“为什么?”杜班祁走近她,盯着她双招人的眼睛:“还不就是因为你喜欢他?”
夏凉梦咬了咬嘴唇,轻声嘟哝了一句:“我不喜欢他了。”
“summer,你可别再犯傻了。如果景沅当初算得上六亲不认,他可就不止这个词了。”
“你好好想想,他比闽京城好在哪?”杜班祁压低了声音:“你的老情人又来了,你可聪明点吧,别再犯上次的糊涂了。”
“那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杜班祁说着就要走,夏凉梦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他,声音上扬了几分:“我现在喜欢的是闽京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杜班祁和远处那抹身影一同停了下来。杜班祁回身看她,她仓皇的眼睛一下下眨着,抬手吸了一口,将烟按灭在身侧陶瓷烟灰缸里。
然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算被骗成今天这个样,也能分辨出谁是真的对我好!”
“我以前就说过,我爱的人如果不能全身心为我,我宁可一辈子一个人。”
“我和你一起进去。”她说完走在前面,和站在拐弯口的乔辛薄擦身而过。
乔辛薄喊她名字,嗓音因为她方才的话剧烈抖着。
夏凉梦回过头看他:“辛薄,不要再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知道那是真的。”
“你孝敬父母,我比谁都知道。”
“你也确实因为他们舍弃了我。”
“我想……你不是回来后才和钟沫睡到一张床上的吧?”
“钟沫那段时间应该和你一起,所以我才会总是打不通你的电话。”
“梦梦,你听我说……”乔辛薄走上前两步,身子都跟着虚晃。
“你别说……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反抗了,要不然最后你那敬爱的老妈也不会到对你下药这程度。”夏凉梦说到这儿捏了捏眉心:“抱歉辛薄,我太激动了。”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一点也不想。有些东西太清楚了,并不是好事!”
“只是——如果因为这样让别人都误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那就是我的错了。”
夏凉梦咽了口唾沫,手指用力绞在一起,深吸了口气,缓缓说:“我……喜欢京城,我必须这样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是我要爱一生的人。”
“别再用惊讶和痛苦的眼光看我,我们不是一直再演么?你知道我知道却不敢说,我知道装不知道。”
“我们还是朋友。辛薄,如果你愿意,还是朋友。”夏凉梦说完快步往包厢走,一把推开包厢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闽京城正倚着落地窗边抽着烟,暗黄的灯光下,高大身影显得格外落寞,转身看她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异。
夏凉梦看了他许久,他眉头微微皱着,杜班祁从后面进来险些撞在她身上。
她弯了弯唇角,对闽京城眨了眨眼,看向景沅那桌,走过去,声音略带些歉意:“刚才没太睡醒,介绍的不全面。我是闽京城的准媳妇,合法的。”说着坐在闽京城的位置上,抬手招呼了下:“杜二,还不快点过来。”
“这打牌,我比我老公更擅长。”说着已经开始摆牌,听着桌面的唏嘘声,挑了挑眉,扬声问:“是不是老公?”
闽京城低声笑了一下:“不必给他们留情面。”
景沅啧啧了两声:“我说闽少怎么不敢上桌——原来是指望他媳妇替他血捞一笔呢?这可怎么办,要是咱哥几个赢得狠了点,不能算是欺负美女吧?”
杜班祁也跟着笑:“景沅,你不用阴阳怪气,可真别小瞧了这位姑奶奶,摆牌高手。”
景沅立即瞪了他一眼:“行了杜二,刚还和哥几个吹呢。说什么和闽太太有深厚感情,还不是出去被揍了。”
杜班祁连忙下意识看腹部,果然,一个高跟鞋印,他挠了挠头也不去清理干净,笑呵呵的打马虎眼:“谁谁那么说了?”
景沅立刻指了那一排嫩模:“听见杜少爷夸海口没?”
“听见啦——”便是一片娇滴滴的应声。
夏凉梦浑身一麻,咳了咳,抬眼瞧了下还在窗边站着不动的闽京城,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闽京城便按灭了烟,慢步朝她走了过来。
一直沉默出牌的齐权突然开了口,语气似笑非笑:“今儿个咱们可真长了见识了,能用一指头将闽少勾动的人,也只有咱们闽太了。”说着的时候目光一直打量夏凉梦的神色。
“就是就是,对着我们这群单身汉秀恩爱可耻!”杜班祁大手一挥甩了张牌,大喊:“幺鸡。”
夏凉梦一推,眨眨眼:“自摸。”她说的声音轻颤,整得桌上三个人都往她脸上瞧了去。
闽京城单手揽过夏凉梦的肩,敲敲桌面:“天胡七对儿,看着办。”
“我靠?”
“我靠?”
“我靠靠靠?”
齐权,景沅和杜班祁一同喊道,方才只顾着那一声销魂的自摸了。这仔细一看她推倒的牌,不禁同时亮瞎了眼。
“这得请客阿,赢天胡的不请客——遭天遣,没好运。”杜班祁劝道。夏凉梦将钱一叠叠收好,笑眯眯的看了眼他们:“没事儿,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天遣了。”
她话里有话听得闽京城不舒服,大手把桌面一推:“不玩了。”说着拉起夏凉梦的手往休息室走。
“哟,这还没开饭呢?你们就先开.房了?”齐权声音上扬,语气始终有那么股子不舒服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