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老太太的意思。闽静溪闹离婚,四处躲。折腾的终究是孩子。”她说着苦笑了一下:“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还没问你呢,徐薇是你的人?”梁慕莎凑近了一点:“挺能使唤人的阿,那个小贱妮子你也赶乱使?”
“各取所需么——”夏凉梦笑笑:“我这边在后期制作了,你可以拍了。”
梁慕莎揉了揉发丝:“最近只出不进的,你可得养我。”
“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一大笔的资金就会进入你的账户。”夏凉梦挑了挑眉,笑得一脸妩媚。
梁慕莎看得有点愕然:“梦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从钟殊那——”夏凉梦忽然垂了眉眼,按灭了烟蒂,重新点燃了一支。
梁慕莎突然手里的烟忽然一顿,她抬起眼打量了下夏凉梦的表情:“梦梦,你?”
“我没和他怎么样阿——”夏凉梦下意识的回道。
梁慕莎脸色更加难看,她慢吞吞的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钟殊这个人有点心理变态,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夏凉梦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件事还有人不知道吗?这些天加上你,我听了不下十遍,都是让我离他远一点。”
“不是,你听我说完!”梁慕莎吸了口烟:“我看到的,在炙网。”
“就是高中的时候,你整完他没多久的事——你也知道他玩得开,年龄不是问题,我也就没当回事。”
“他和沐华茜有一腿……很,很亲密。”梁慕莎端起杯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看着夏凉梦僵硬的表情,推了推她的胳膊:“想什么呢你!我也是就这么跟你一说,你以后注意点。”
“亏我以前还以为,他对你是来真的呢!问南城上下吧,被你呼来喝去了一个月还一点事没有,说再见就再见,也不缠着你……”
夏凉梦沉默了半晌突然止不住笑出声,梁慕莎怎么叫她她也不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眼泪都跟着笑出来:“现在通了——”她哑着嗓音说:“慕莎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不明白这里。”
她想起那年在烈日下对他的嘲笑,声音满是讥讽:“作为一个私生子空降到这里我同情你,作为一个禽shòu因为自己晦暗就四处留情伤害别人只能说你幼稚。”
那时他只是动了动冰冷的侧脸,迎着烈日问她:“小心肝,我这辈子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被别人教育。”声音很低,低到她以为并不是从他口里说出的话。
她紧蹙了眉头,十指用力的揪着头发:“原来他早知道,知道沐华茜!”她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梁慕莎叫她:“你去哪儿?”
她又走了回来,戴上帽子,垂着眉眼:“改天在约你。”说完大步跑了出去。
夏凉梦没有向以往一样直奔炙网顶楼,而是去了地下一室的酒吧。
穿梭过人群,避开上前搭讪的男人,跳上高脚椅:“Pinklady。”
酒保第一次见她,两眼频频在她身上打量。夏凉梦微微掀起唇角,她摩挲了下有点干涩的指尖,抬起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酒保立即凑过身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夏凉梦转过椅子背对着他,双肘懒懒的支在桌面上,手指四下扫了一圈,向后扬了扬脑袋:“今天这里的大人物,你懂的。”
“比你们老板还厉害的男人,我想知道是哪个。”
酒保眼里闪过一抹讥讽,方才对这个美艳女人升起的好感顿时浇灭,来到这儿的女人果然多半是攀龙附凤。他转了转眼珠,想起雾爷的交代,不由起了恶整一下的心,他指了指二楼那抹黑色帘幕的包厢:“那是贵客。”
夏凉梦笑了笑,端起酒杯,跳下高脚椅,绕过人群,从中间的转梯上了二楼。
酒保立即招来身边的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朝上望去。谁都知道,那个地方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迈进去的地方。
夏凉梦还没等走近就被两个黑衣人拦在外面,看模样是外国人,比钟殊的身高还要高上几分。
她蹙了下眉:“我是钟殊叫过来的。”她说着从手机里翻出钟殊的号码,放近他们眼前。
两个人正迟疑着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中低音的腔调:“让她进来。”
夏凉梦掀了唇角,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只见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脸部被黑色礼帽遮着,看不清长相。双手交搭在胸前,长腿闲适的舒展着。
嘴里因为紧张干涩的很,夏凉梦端起酒杯抿了口。钟殊说过,他的地方向来不缺乏针孔这东西,想必这里也一样。
她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
“在找什么?”
“别说话。”夏凉梦胡乱摆了下手,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回过身。
只见沙发的男人已经做起了身子,嘴里叼了根雪茄,眯着眼看她,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夏凉梦吞咽了一口,壮胆死的喝光杯里的酒,走过去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你不用管我,我在等人。”
“喔?过来。”男人的下颌微微动了动,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夏凉梦眨了眨眼,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
男人立刻发出阵阵笑声,夏凉梦歪过脑袋看他:“没见过你。”
“来根?”男人抬了抬下巴。
“不,我自己有。”夏凉梦说着翻开手包,拿出支细烟卷点燃。
男人满意的笑出声:“你抽烟的样子,很美!”
“谢谢。”夏凉梦微微一笑,目光还在围着天花板打转。
“白费劲了,水墨的针孔你找不到位置。”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只单孔复古镜片,雕刻的古旧花纹。样式偏中世纪。
夏凉梦好奇的接过,移到眼眸出打量,方才还漆黑的天花板,在吊灯和角落的位置均有几个偏绿色的小点,她勾了勾唇角:“亏你在这种房间还能躺得悠闲。”
“你可以将声音维持在二十分贝左右。”男人忽然收起长腿,弯腰凑近她耳侧,声音极低,不仔细听很难听进去。
夏凉梦闪过一抹惊异:“那我不绕圈子了,你和钟殊有没有积怨。”
男人只是略微挑了下眉,抿着唇不说话。
“如果有,我给你法子,前提你要给我拿到一点东西。”
“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谈条件的女人——什么法子?”男人一笑,颇有兴趣的弯起眉眼。
“掳走我。”夏凉梦眯起眼睛,细长的睫毛微微卷起,话毕时自己都微微震了一下。
“小姑娘,你真自信——看来你并不了解他。”男人将身子凑得更近,几乎要贴着她的耳垂:“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毁了生命。”
夏凉梦笑着摊摊手,默念了一串号码。然后偏过头,正对着他,眉眼笑得狐媚,双手勾上他的脖颈,只是松松的扣着,脑袋微微移向侧脸,红唇轻启:“5—4———”
话音未落,包厢门忽然被大力踹开,还没等男人回过身,身前的女人就被抓走,他惊愕的侧了下头,只见钟殊阴鸷的蓝灰色眼眸死死看向他:“时汉军,我给你的话,你没听到?”
夏凉梦在钟殊怀里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去看沙发上的男人,他惊愕的表情顿时荡然无存,笑声荡漾在包厢里:“有趣。”
“哈哈,有趣——水墨,眼光不错。”时汉军大笑着拍了几下手掌,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迈开长腿走近她。
夏凉梦只觉得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镇.压住,他伸出手在她眼前:“你好,我是时汉军。”
夏凉梦沉默了闭了闭眼,暗自碎了一句:倒霉。从钟殊怀里挣脱出去:“我走了。”
说着看也没看他们两人一眼,往包厢外走,被雾夕死死的挡在门内。
“钟殊,我说我要离开这儿!”夏凉梦声音高扬了几分,高跟鞋跺得响亮。
钟殊垂下眉眼,斜睨了眼时汉军的打量她的眼神:“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来!”说着快步走过去,一把横抱起夏凉梦,不顾她的挣扎,大步往外走。
“你放开我!”夏凉梦一路挣扎着被他扔进车里。
她作势就要推车门下了车,钟殊忽然鸣笛一声,偏过头朝她大喊:“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你还想不想要你那条命!”
夏凉梦身子一震,由着他将安全带扣好,踩着油门开出地下车库。
记忆里这似乎是钟殊第一次朝她大喊,他在她面前向来小心翼翼,连责骂的语句都很少有。
那个人居然是时汉军?她也只不过从别人那里听过一次而已。
摩登的老总,morphine的幕后大老板,神出鬼没,从未抛头露面。
很少又人见过他的样子,而她方才不知死活的和他讲了那样的条件?他会告诉钟殊?
想到这里,她身子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止不住的轻颤,她偏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钟殊:“还不是你,你怎么不死!”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还要活着!凭什么!”
钟殊身子一震,一脚踩住刹车,偏过头惊愕的看着那张愤怒的小脸,心脏猛然抽紧,生疼生疼的。他半天才找回发音的能力:“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死!”夏凉梦抬手箍住他的脖颈,纤细的手掌并不能完全箍住,可还是死死的箍着他喉结的位置,使出了全身力气。
钟殊僵硬了半晌,眼眸静静的望着她眼里的愤怒,厌恶……,嘴角一掀,勾起一抹笑声。他冷着脸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将她从脖颈上攥下来死死的握在手心里:“真这么想我死,就先保住你自己拿条命!”说着松开手,一脚踩上油门。
夏凉梦抬手捂着双眼,呢喃着:“钟殊,你真恶心,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你毁了我不算,你降我们家置于何地?”
“你和沐华茜上床的时候,你都不会恶心吗?”
钟殊险些将车子撞在道路边栏杆上,他怔怔的转过头,看着夏凉梦的眼泪一颗颗从指缝里流出来:“从哪里听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