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经过很多的抗体注射,身体是异于常人的健壮。可是一旦病了,那就是灾难,因为医学上很多治疗平常人的药品,对我来说都是无效的。然后,我的器官开始急剧衰竭,濒临死亡。"
沐宝儿震惊,死与死,对于他来说,更接近吧,因为一旦生重病,他竟然连治疗的药剂也没有。
那种没有希望的绝望心情,是他们这些人难以体会的。
"然后呢,谁救了你。"
"一个女人,一个从没出现过的女人,高瘦沉默,不喜欢说话。据说是实验室为我找到器官匹配的人,他们花了那么多功夫和金钱研究我,我若死了,他们的巨大心血会付诸东流,所以他们努力找人来给我移植器官,当然希望还是很渺茫的,但是,该说很幸运吗?这个女人的器官移植后,我适应得很好,没有发生排斥反应,我活下来了。"季陌声音幽幽,仿佛地狱里的游魂,那么虚无缥缈,令人毛骨悚然。
"那、那个女人呢!"沐宝儿心都颤抖了。
"死了,我夺走了她的器官,我病变的器官怎么可能移植到她身上。"
沐宝儿喉咙哽住了:"那她是..."
"我的母亲,她死后我才知道。"季陌笑起来,那表情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救我,她没有给我恨她的机会,更没有给我爱她的机会。她还是死了,因为我死了。再剥夺我的命运后,这个唯一爱我的女人,也被你父亲剥夺了,我很恨他,可是我把所有的仇恨都埋在了心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想,有一天,我要亲手将他送上绞刑。"
"..."沐宝儿脸色仓惶,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季陌那么恨聂嵘,那是刻入骨子里的凉薄恨意吧!
对于这样一个从一开始,就毁灭了自己人生的男人,谁的心里没有执念的恨呢,无论季陌还是凌空,都对这些毁灭他们人生的人,恨之入骨。
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的父亲,她居然有这样一个禽兽父亲。
沐宝儿心都冷透了,感觉一种寒意从脚底升上背脊。
即使她是无辜的,她依然是这样一个禽兽的女儿。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以为仇恨可以消弭,以为所有人都可以像她那样淡化仇恨,而其实却是她的存在,无形中阻挡了季陌的复仇计划。
他恨之入骨的人,因为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如果她成了他的妻子,即使再恨聂嵘,他都不可能再杀聂嵘。
否则他则成了杀她父亲的人。
她不由得轻笑,真是讽刺!
季陌想起过去那些事情,心情复杂万分:"宝儿,我不想告诉你,我不想你是他的女儿,因为和这个男人有关系的任何东西,我都极度厌恶。其实我也在自欺欺人,以为你不知道,我们谁都不揭破这个秘密,那么我就可以当你不是他的女儿。可是。秘密无法永远埋藏,我的逃避,终究也没有用。"
"明白,我都明白。"沐宝儿勉强扯扯嘴角,笑得灿烂,心脏却揪成一团。
这种刻骨的仇恨纠缠在他们之间,他们两个都没有错,错在命运弄人。
而她,终究因为又一次的池鱼之殃,被弃了吧。
她经历过很多的抛弃,都快想不起那么多了,可是,这一次还是幸运的吧,至少她知道了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