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六年,朝中动荡,瑥帝宠妃有孕,却遭到两妃嫉恨,谋害未出世的皇子,此子是瑥帝第一个孩子,却夭折腹中,瑥帝大怒,柳妃打入冷宫,罪连三族,明妃赐死,罪连六族,一时之间,朝中明柳二妃的族氏皆从朝中清理,皇权集拢,不少嗅觉敏锐的人,都觉得这平静多年的朝廷,就要变天了。
其次,民间流传着一件诡异的怪事,越来越多的人无故失踪,找寻不到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刚开始的民间贩夫走卒,到现在的高官贵胄,毫无规律可寻,还有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进阶而起,一个人在夜晚无意经过当年被指通敌叛国而灭门的镇远将军府时,听到了犹如鬼魅般凄厉的惨叫声,当晚就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冷汗不止,第二日便被吓破胆,死了,一时民间沸腾,说是镇远将军府遭受深冤,冤魂无法散去,只能停留人间。
凌玥看着桌上这些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或药粉或药膏摆满一桌,比及药堂的药还要齐全,不过都有共同之处,就是,都是当世难寻的珍贵之药,药效卓绝。
“主子,这都是新送来的,这些是那昏君送的,那堆是珩王送的,剩下的则是那个丞相送的。”碧落指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说到,加上前些天送的,她或许可以开家药堂了,一定能大赚一番。
“你看着办吧。”漠然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她都开始有一种错觉,她其实是个重伤不治的人,那日全云逸离去前的询问,她以为他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可是第二天,这些药就送来了,连续好几日,未曾间断过,他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在身边了吗?小元子,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是,主子。”就知道主子和前几次的态度一样,对于这些伤药,一瓶都不会动,主子一直都是用着白庄主给的伤药,只一次除外,就是被那昏君强逼着用了他的药,想到那次被昏君的手下偷袭,她就牙痒,可是每次谈及昏君的时候,主子的表情更加奇怪,好像要将那昏君千刀万剐的样子,连她看了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信手一伸,桌上的瓶罐尽拦于怀,抱着这些伤药走进一个阴暗的房间,木柜之上,已经摆满了,碧落皱眉,看着怀里的这些,该放哪?扔了可惜,这些都是上好的珍贵药材制成,算了,随便放哪好了,打开一个箱子,将怀中的东西随意扔了进去,撞击着箱内快要堆满的瓷瓶,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凌玥抚上手腕,手指摩挲着,清冷的眼底映出一朵妖艳的花,又一朵了,唇角勾起,脸上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视线从手上移开看向前方,却没有任何定点,眼神飘渺,手上寻不出半点疤痕,只有一朵红色带着诡异的花妖娆尽情绽放着。
碧落收拾好一些后,又回到了凌玥身侧,主子这样宁静的一幕,已不少见,可是每次看的时候,心中也不由跟着安详起来,这几日不单是华颜宫十分平静,就连整个皇宫,都异常的平静。
“主子,你也别坐着了,午歇的时候到了。”碧落上前提醒到,主子别的事都精明果敢,唯独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嗯。”凌玥应下,站起身,这些天她都是如此,所有的一切全由碧落安排,吃饭,睡觉,看书,静坐,再也没有别的事。
凌玥躺下的时候,又突而问到,“查到了白浠最近的动静吗?”
“白庄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已经寻了很久,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碧落侧头,思索过后回到,雾隐山庄是当世最难以琢磨的地方,都传,那庄内有这天下最神奇最珍贵的事物,而山庄主人更是可以起死回生,被说的神乎其神,好似天上地上无死的,那白庄主又在找什么呢?
“哦,是吗?很久了吗?”这句话,又像是在问碧落,又像是在和她自己说,轻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恩,好像从我们跟随主子前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白庄主这么费心,还亲自去找,悬崖峭壁,**大海,僻稀小路,都去过,连雾隐山庄都没有的东西,真的存在么?”说完,碧落也不由开始深思,能让聚天下宝物的雾隐山庄的庄主都亲自寻找的东西,一定价值无限。
凌玥闭上眼睛,心中说不出的惆怅,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难怪他肯放她出庄,难怪他最近经常出庄,只是这些她不是心里早就该清楚的么。
碧落听着床上人均匀的呼吸声还以为已经睡着,捏了捏被角,准备离去,却又听闻,“这些天端齐瑥还是陪在全芡挽身边吗?”
“是,主子。”碧落轻捏被角,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却略带疑惑,主子怎么会问到那昏君的行踪,不过昏君和那个臭女人,两人正相配,不要出现在主子面前最好。
之后房内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碧落退下,离开房间,想着做些什么点心等主子醒来吃,能够天天这样陪伴着主子,照顾主子,是她最大的心愿。
凌玥闭着眼,回想着碧落刚才所说的话,不由苦笑,白浠,那样做真的值得吗?随即传出一个延绵的深呼吸声,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雨清宫中,两个身影相依相偎,女子绝色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红晕,男子温吞的表情沾染上丝丝满足欣喜。
“瑥,我现在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怀中的女子声音之中,透着悲怆,脸上更是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
男子抹去了那让人心疼的眼泪,轻声细语劝慰道,“放心吧,芡挽,朕不会的,朕一定会加倍疼惜你的,无论是谁也不能伤害你,要是你还是想要回到皇弟身边去的话,朕这就将你送回王府之中,赐珩王妃封号,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是再不能用这全芡挽的名字了。”
全芡挽身体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僵硬,随即璀然一笑,满是感动的神情,扑进了端齐瑥的怀中,闷声说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对我最好,真心爱我的人,瑥,谢谢你,我不想再回去了,他,我已经不在乎了。”
端齐瑥抚着全芡挽的发丝,动作轻柔,面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之中,无言的宠溺着怀里的人。
全芡挽那娇羞的面容,早就褪去,眼带阴毒,怯懦的试探,“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凌妃?”
听到这句话,端齐瑥带着笑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阴霾,冷厉阴森,又很快恢复到刚才的样子,“朕在民间被伏击,是她救了朕,朕才带她进宫封她为妃,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个,芡挽。”
“没,没什么的,就算你喜欢上了她,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我错过你那么久,对不起。”全芡挽急忙解释着,一副识大体,懂大义的样子,却仍旧掩藏不了她那暗暗自得。
嘴角轻勾,带着些嘲讽,只是那脸上溺死人的笑,愈加深了,“不用再说对不起,也不需要再自责,还有朕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的。”
“能有一个一国之君陪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只想要你,不管是不是报答凌妃救命之恩,瑥,从今以后,请只看着我一个人就好,说我任性也好,自私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是那个人想要的,她都会抢过来,不管是什么。
“芡挽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端齐瑥满怀深情,宠溺的说到,似是这世上最痴情的男子。
两人深情相拥着,彷如是一对参看世间苍老的神仙眷侣。
秦公公十分突兀的出现在这副唯美画面,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奴才参见皇上,娘娘。”
全芡挽慌忙从端齐瑥怀中推开,轻点头,一脸娇羞,“想必瑥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之后掩面离开,像一情愫萌生的小女子。
端齐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慌忙逃离的身影,眼底写满了趣味,这全芡挽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和玥儿有关,他十分肯定。
“有什么事?”原本柔和的声音现在不带任何情绪。
“回皇上,上次皇上派人查的那朵花,世间根本就无人知晓。”秦公公恭敬的回到,他当初看着那花也有种不是人间之物的感觉。
“无人知晓?怎么会。”眼睛眯起,危险惑人,可是她的手上明明就有,不过好像她那个人无处不透着神秘,连手上的花,都让人猜不透,竟是无人知晓。
“要是能有雾隐山庄的人相助,或许他们会知道,只是这雾隐山庄,没有人知道在哪,连这个山庄存不存在还是个疑问。”秦公公在一旁无意说着。
雾隐山庄?“绝对有的,一定要查出来这花来历。”端齐瑥话里有着不容违逆气势,无论如何他都要知道那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长在她的手上。
“是,皇上。”秦公公应到。
“还有什么事?”端齐瑥接着问到,秦公公不可能只为这句话而来。
“珩王求见。”秦公公回到。
“哦?他来见朕?朕还真是好奇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走吧。”端齐瑥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和往日的温润有所不同,之中杂带着猎豹气息的危险。
端齐瑥离开雨清宫,这几日他都来看全芡挽,没有去华颜宫,一是怕那只小野猫正在气头上,一去自然会被她那锋利的爪子给挠伤,二是,全芡挽主动找上他,引诱他,他也好奇这个女人做出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原因,她的眼里不只有端齐珩一个人么,整整十多年,他不相信只这一朝一夕,就轻易的改变。
走到乾清宫时,端齐瑥便看到端齐珩正等在门口,神色凝重,完全不似往日的风范,“皇弟等在门口又是为何。”
“臣弟在门口等候皇兄也是应该的。”端齐珩听出了其中挪揄之意,却装作没有听见,摆出一副该是如此的样子。
“那真是让皇弟久候了。”说完抬腿走进了殿中。
还未等端齐瑥走远,房门就已经关上,端齐珩开口说道,“芡挽,她还好吗?”
“皇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朕知道珩王妃已经香消玉殒了么,可是皇弟也不应该太过悲伤过度,说些胡话。”端齐瑥站在端齐珩前面,只几步之隔。
“端齐瑥,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芡挽,她毕竟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不是么,或许你曾经还是对她动过心。”端齐珩朝着眼前事不关己的人,吼到,早已经忘记了君臣礼节之类。
“呵呵……”端齐瑥笑了笑,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看来皇弟还真是多情啊,怎么不见那日你来见朕的时候问起呢,你要是真的在乎她,又何必等到现在来说。”笑声一听,质问着刚才指责他的人。
端齐珩低下头,“要是你能给她幸福,就好好对她。”
“她是你的表妹,可不是朕的,朕看你是急着将这麻烦抛给朕才对吧。”端齐瑥嘲讽的说着,全芡挽和端齐珩的娘亲是姐妹,一个嫁的是皇上,一个嫁的是丞相,都是当朝最尊贵的人,两人自然感情好。
“我希望你好好对她。”端齐珩将话中嘲讽自动忽略,他也听到了些风声,这几日端齐瑥时常去柔妃那,而柔妃只能会是芡挽了,他了解端齐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凌玥。
“还轮不到你来教朕怎么做,你最好祈祷她不作出什么举动,不然不要怪朕心狠手辣,端齐珩,你都不可能看上的人,你认为朕会么?”端齐瑥略带失望的看着正对着他的人。
端齐珩了然,过去的那些时间里,端齐瑥总是一副淡笑,温文儒雅,没有谁看透了他,芡挽,他是真的没有上过心,或许有过新奇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