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么?
不值得为了宣楼嫁给我么?
不值得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么?
突然他一个猛子扎入恢复平静地湖中,湖水晃动着再次裂开。
再见他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枚羽毛形温润的玉佩。
眼神坚定,他决定的事没那么容易改变。
他会让她同意的,同意做自己的女人,不管她觉得值不值得。他不是辕峥琰,没有那么多顾虑。想要什么还没有失手过,哪怕对她使用自己都鄙夷的方法。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
“雪涵。你只能是我的。”叶凌霄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玉佩笑了,如月色般撩人,如春风般温暖。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很少有人懂,于是很多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更多的人得到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不去争,不去夺,谁有资格拥有呢?没有经历寒彻骨的冬风,哪来的扑鼻梅花香呢?
好像是这样的矛盾,却又如此和谐的统一。
听着屋外喧嚣的风,文雪涵再也无法睡着。缩在被褥里揪成一团。
“也许我该走了。”声音几不可闻。
打定主意,雪涵便起身收拾了行囊,她料想辕峥琰嫌她碍眼,要是真把她随手扔给叶凌霄,以后就再不能自己做主了。还是自己请调到外地,离他们远些,或许暂时不会有麻烦。
未来?她还没有想那么多,也从来没有必要想。
走在去宣楼议事的漱玉阁,雪涵有些没来由的忐忑,伸手想抚摸腰间悬挂的玉佩。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昨晚被她一时失控给扔了。不禁懊恼不已,那是她从小一直佩戴的事物。平时珍惜得不得了,昨晚是发疯得厉害些了。看来走之前还得去一趟湖边,找回来。
她着人通报得到允许后径直走了进去,眼前的人着了一身锦制的白色长袍,领口绣着一朵秀长的紫色的花纹,青丝未束,披散着。刀刻的脸上净是慵懒的神态,显得妖艳异常。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什么,饶有兴致的样子。
雪涵作了个揖出声道:“参见楼主。”
“恩。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雪涵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暗想叶凌霄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吧?
辕峥琰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注意他手中之物。
是雪涵的玉佩!
“这不是你很着急的佩饰么?”他挑了挑手上的玉佩,带着一丝狡黠。瞬间又恢复清明道:“叶庄主今日来提亲了,我看你和他私交不错。既是两全其美的事,我就替你答应了。”
心中做好了准备,可是听他这么说,雪涵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定了定神,她知道终究是逃不过:“一切听楼主安排。”
她一点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命运连自己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想去江南走走。”
师父说过在美丽的江南水乡,景是美的,人是美的。他说他不做司医长老就要到江南,看漫天雪花般的柳絮,听软语呢哝般的轻歌小调,乘美轮美奂的画舫,饮醉人醉心的甜酒。连江南的云卷云舒,月缺月盈都是美的。
雪涵很想为自己争一次,表情无害地瞧着他,毫不掩饰着憧憬,希冀,还有一点无奈。
辕峥琰看着眼前这个略略长开的女子,白皙的面容上一双闪烁着活力的眸子,摄人心魄地让人难以拒绝。
“你去扬州那边的分楼吧。叶庄主那边,我替你去说。”以前那个只会逆来顺受的女子也会有反弹了,究竟是不是个好事呢?辕峥琰心中思量道。
昨天还给他难堪,却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雪涵松了一口气,复又望向自己的玉佩。
知道她想干什么,辕峥琰反手将玉佩一握。
“时机到了,我会还给你的。”辕峥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疲惫。
“谢谢楼主。属下告退。”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雪涵知道那已经是他的底线。
几日后,她便踏上了下扬州的路途。
比清州要暖和一些,亭台楼阁无处不在,清歌曼舞无处不闻。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有官宦家的小姐乘轿走过,从帘子的缝隙中望去,粉雕玉琢的精致脸庞叫人移不开目光。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空气中遗落下馥雅的芳香。
正巧司商长老万业胜在扬州停留处理这边的产业,雪涵便在他得空时缠着他带她四处逛逛。他人品尚好,只是有一样,贪嘴。做了司商长老后更是没什么节制,所以人长得胖胖的,显得木讷可爱。不过他那眼波流转之间就能置对手于死地,正所谓:商也,奸之大者!
雪涵称他一声“万大哥”,他极为受用。热情地招待她四处玩耍,品尝美食。
这天雪涵又来缠他,他实在有事就指派了一个小厮为我她路。
“这红鸢阁最近来了个新头牌,据说有倾国倾城的貌!把扬州城其他的全比下去了”
“这可了不得,那红鸢阁先是请了个出宫的御厨,管住了看客的嘴,现在又来了个,管住了看客的眼。红鸢阁可是发达了啊。”
“可不是?有的人一掷千金尚且连个脸都瞄不着呢。”
“要是能让我瞄上一眼,死也愿了啊。”
“呸。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听着眼前两个食客的对话,雪涵对这个红鸢阁顿时充满了兴趣。
小厮看到雪涵一脸好奇而期待的眼神,霎时红了脸。
雪涵莫名。
“公子,红鸢阁是……”小厮耳根更红,说不出话了。
“什么?”她不依不饶地问。
被逼的没办法,他小声说道:“是一个男娼馆。”
雪涵面皮一僵,一红,一白,随即抽个不停。
刚才那两个食客旁若无人说得那样大声!雪涵震惊极了。感叹道:民风果然开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