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拓迷蒙地俯下伟岸身形,在嫣红如醉的夕阳余辉中,吻住了孟梦毫不设防的唇瓣。
静谧天空里,似有一道光华刺目的闪电瞬间划过。
孟梦瞪大圆圆眼睛,就像根被闪电劈中的樱桃树似的僵硬着。她忘记了要如何呼吸,甚至连心跳都没了动静。
天哪,她不会是要死掉了吧?
梁城拓意犹未尽的结束他意乱情迷一吻时,看到的就是孟梦快要窒息的白痴表情。
“傻瓜,你呼吸啊!”
“咳咳咳……”
被梁城拓拍了下背脊,孟梦如梦初醒的又咳又喘,然后轻轻抚上自己滚烫微肿的红唇……
“你、你、你,刚才、刚才那个……”
孟梦表情激动,肢体语言夸张,却词不达意的不知所云。
梁城拓腾地转身站起来,垂下涨红俊脸,闷闷说:“你不是想要礼物吗?我穷得一无所有……”
“这是礼物?”
孟梦跪坐在床板上,用双手捂住自己唇瓣,仿佛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的初吻哪,她的初吻竟然被梁城拓夺去了?!
天哪,天哪,天哪……
她不会就此幸福的死掉吧?
梁城彦背脊一僵,以为孟梦是在生气,所以不敢回头看她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这个奇怪小丫头,总会难以自已的失控。
如果因为他这一次的冒失,她真生气了怎么办?
如果她赌气离开他,怎么办?
想到孟梦会因此生气离开自己,梁城拓竟然慌乱的没了分寸,不知所措。
他曾经只嫌这女孩太麻烦,想远远把她甩开。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害怕她离开、害怕失去她的一天?
身后传来闷闷异响,怪异的分不清是哭是笑。
梁城拓垂在腿边的双拳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才有勇气回头看去。
孟梦又把自己兜头盖脸的蒙在了棉被里,那不知是哭是笑的奇怪声音,就是透过棉被传出来的。
“喂……”梁城拓担忧的半跪在床前,“梦梦,你没事吧?是我不好,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梦梦,你别这样……”
在反复劝说无效后,梁城拓一咬牙,用力掀开了厚重棉被。
孟梦抱膝蜷缩在床上,绯红脸颊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痕,而嫣红的唇上却挂着粲然娇艳的笑。梁城拓被惊呆了,心神好像顷刻被那抹笑攫走。
“拓,谢谢……”孟梦再一次冲进梁城拓怀抱里,“谢谢,谢谢你的圣诞节礼物。我一定会记住,一辈子都记住不忘。”
孟梦欣喜欲狂的泪,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在阿拓眼里,她一定疯了吧?
她想。
或是,会觉得她这个女孩很“不知廉耻”?
她管不了那么多。疯就疯了吧,被鄙视就鄙视吧!
自己在十四岁时就开始迷恋疯了他啊。
如今就算被他看成疯婆子,又有什么所谓?
就算被他看成随便的无耻女孩,会被他看不起,她也无法掩饰自己此刻的真实情绪。
这个二十年前的平安夜,注定将成为她将毕生怀念的一晚吧。
他吻了她呢。
她足足迷恋了六年的梦中情人——梁城拓,主动吻了她呢!
幸福啊,原来竟是这么简单。
清淡星月光辉流泻而入。
照在呆呆立在床前,无限温柔的低头看着拥紧自己腰身女孩的男人身上。
为他们染上一层朦胧缱绻的光芒。
梁城拓在那一刻,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滞不前。
就让她一直这样在他怀里,直到永远吧。
哪怕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
哪怕永恒就只是这一刹那之间。
让他就此沉沦吧,哪怕是陷进修罗地狱。
他只愿用一切所有换这一刻的永恒。元旦前,孟梦在报纸上看到演艺培训班招生告示,立刻欢天喜地拿去给梁城拓看。
梁城拓在一家川菜馆,找到份帮厨工作。其实他一直想做个川菜大厨,有这样在后厨帮忙顺便“偷师”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就算工作再累,也甘之如饴。
自从遇到那个叫孟梦的奇异女孩后,梁城拓愈发急于有所成就。他就快二十四啦,必须开始决定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因为除了母亲和还在上学的弟弟,他又有了个想要用一生去呵护照顾的人。
被贸然闯进的孟梦,拉出烟熏火燎的后厨,梁城拓表面上一脸不高兴,心底却泛起不为人知的丝丝甜蜜。
孟梦根本没心观察他神情,只顾兴冲冲把手里报纸塞进他手里。
“怎么?找到工作了?”梁城拓闲闲的问。
孟梦摇头,雪白小手指了指报纸角落里的一个小版块。
“演艺培训班召生?”梁城拓冷然扬眉,“让我看这个干吗?”
“让你去报名啊!”孟梦理所当然的宣布。
拜托,马上就到1988年了哎!那不仅是小小的她出生的一年,更是梁城拓踏上演艺道路,一炮而红、一举成名的一年!虽然历史如此,但她看他还只顾窝在小小后厨里帮工,怎能不着急?
“无聊!”
梁城拓脸色难看的把报纸塞回孟梦手里,转身又回到充溢着呛人辛辣味道的小小后厨。
孟梦抱着一团乱的报纸,傻在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梁城拓吗?怎么会对做演员这么不屑一顾?
如果他不去参加演艺培训班,又怎么能踏上演艺之路?
如果他不做演员,又怎么能成为国际知名的魅力男影星?
如果他不成为影星,又怎么能把未来的自己,迷得七晕八素欲罢不能?
不做演员?那怎么行!
元旦晚上,梁城拓坐了一桌子在川菜馆子里偷师学来的川菜,想要堵住孟梦整日喋喋不休的嘴。
“怎么样?”他问。
“……”她头也不抬,用埋头猛吃做回应。
他笑了,笑得倾倒众生。
她哭了,被朝天椒辣得涕泪横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