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觉怎么样,吐了几次?"吕明安进厨房放下菜后回到了客厅。
"就吐了一次。"我扶着沙发站起来,"明安,我来帮你洗菜吧。"
"莫莫,我是这样想的,很快就要过年了。我们回家过年,过完年后就把我妈接上来照顾你,你说呢?"他柔声询问我。
"我觉得我反应不算大,早上和晚上你都在家,就午餐我完全可以自己弄。把妈特地接来照顾我,会不会太夸张了?"我迟疑着。
"当然不会了,妈其实一听你怀孕就想来,是我没让。现在我们这房子太小了,住不下。最近我都在看房,我想着在郊区的地方买个80平左右的两居室。"他扶着我重新坐回沙发上。
"F城现在这房价,就是郊区,首付也得二十来万吧。现在你公司的还在发展中,一下抽这么多钱出来..."
"这事先计划着吧,不过换套大点的房子是必须的了。到时你生了,你妈我妈肯定都要来照顾你坐月子,也是要住的。你别担心,我会安排好。对了,你最近跟丛新打电话没?他有两天没来上班了。"吕明安说。
"两天没上班了?"我惊叫,然后我伸手就摸过了一旁的手机,迅速的拔下了莫丛新的电话。
"好好问,别骂他。"吕明安拍了拍我,起身往厨房走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喂,青青。"魏薇的娇笑声传来。
"莫丛新呢?"我生气的问。
"青青,你妈前天跌倒了,我们丛新就赶回家来了。丛新,快过来接电话。"魏薇喊起来。
"干嘛?"莫丛新懒懒和声音传来。
"莫丛新,你回家至少得跟你姐夫说一声吧,说都不说一声就不去上班,你太不象话了。"我责备他。
"当时情况紧急,哪想得到那么多。再说了,你都不想想你几天没打电话回家了,要不然能到现在才知道我回了家。妈的手跌骨折了,你问过了吗?"莫丛新反过来质问我。
"我现在怀孕,手机用得少。算了,妈现在好些了吗?"我忍着一口气问他。
"我和薇薇照顾她呢,还有事吗。等等,妈要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妈说话的声音,很快她接过了电话。
"妈,你怎么跌倒了?没事吧?"我赶忙问她。
"你也不要怪新新没打招呼就回了家,多亏新新及时赶回来,把我送去了医院。这几天都是你弟和他女朋友照顾我,细心得很,你爸理都不理我,指望你就更指望不上了。哎,青青啊,你也要生个儿子,女儿总是别人家的。不说了,你呀,就跟着你老公好好过吧,好好养胎。"我妈长叹着气挂了我的电话。
我抓着手机,好半天都缓不过来气。
一直到晚上睡觉,我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吕明安逗了我一会,见我还是神情郁郁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揽住我的肩,"莫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丛新来之前我就预料过这种情况,但是能怎么办。妈开了口,我们就没办法不答应。这里面坏就坏在,你是不是亲生的,隔着这层关系,我们就只能无限制的对他好,有一点丁不好,爸妈心里都是要介意的。莫莫,这就是人性,你想透彻了,也就能接受。"
"其实从小到大我心里都很清楚,我和我弟弟是不一样的。不仅仅因为我是女孩,他是男孩,更因为我不是我父母亲亲生的。小的时候,每次看到弟弟有更好的东西,比我多的零花钱,我也会哭闹,我妈总是责打我。慢慢长大了才懂,我就是个亲生父母不要的孩子,一个被遗弃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与别人拥有同等多的爱和物质。"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二十多年了,每每听人家说归宿感三个字,我就一直想那到底是什么?我有家,也有亲人,但我一直不知道归宿感是什么?"
吕明安搂着我,好半天后他回握了一下我的手,"是啊,我也一直在想归宿感是什么?但现在明白了,有你和孩子的地方就是家,心就有了着落处。这或者就是归宿感吧。莫莫,别伤感了,我们都要相信,上天亏欠过我们的,一定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加倍补偿我们。"
"明安,有时候觉得人和人差别真大。就像你和我,你也在逆境中成长,可是充满了正能量。我却是负能量。"我含着泪笑,"说句肉麻的话,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好啦,别酸了,我们是夫妻。"他笑笑的捏了一下我的脸。
"真的,我庆幸遇到你。在你之前,我对自己计划得最多的就是在0岁之前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生命。我一直觉得我活着就是一个累赘,也不对未来抱任何希望..."
"你给我打住。"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用六道轮回的观点,并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有机会再世为人。我们有幸为人,你还这样不珍惜生命。莫莫,你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要想温暖别人先温暖自己。"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接下我就要扑到这个男人怀里大哭起来。怀孕后,我就变得特别的善感。
"好了,躺下来。"他扶着我躺进被窝里。
我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是啊,心安定处便是家,便是归宿感。
我后来想起来,我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爱上了吕明安,在那样细水长流的日子里,他用他的耐心和包容教会我如何去爱,我那颗一直飘零的心慢慢沉淀下来。慢慢的他就嵌入了我的心中,与我融为一体。
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对我那样决绝,我还能自始自终的相信他不会放弃我。
很快到了年底,吕明安忙得像只陀螺一样。好在我过了早孕反应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闲着的时候,我就在家里把饭做好,然后给他送到公司去。
这天中午,我送了饭到公司,吕明安和几个股东还在开会。我便坐在办公室里等他,没多久,我就听到隔壁办公室传来争吵声,是吕明安的声音。我扶着桌子起了身,慢慢的走到了隔壁办公室。
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吕明安用力将一份文件摔到何子余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那行,你给我一个解释,这些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