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他一时失神,心下暗想,如若可以这样一直陪着她,看着她做事时专注的眼神,该多好。
埋好了坛子,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理了理被汗沾湿的发,说:“待到来年开春就可以喝了。”
他回神,看着夕阳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嗯,真好,只是我们为什么不多酿几坛呢,只一坛,太少。”
“朝露难寻,一年我也只可收集到这么一坛子。而且你可知道现在这树下的酒可不只一坛,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每年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制一坛,加上今天的已经有八坛了呢。”
“它们都还在?”
“嗯,都在。”
“这酒光想着都觉得满口溢香,你为什么不喝呢?”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我说了,独饮伤身,所以现在它们都仍在那里。”
看着她满脸的忧伤,他心痛起来。因为独自酿酒竟无人同饮的寂寞有多伤人,他懂。
“呵呵,那是因为你之前没遇到我这么懂得鉴赏美酒的行家,不然恐怕现在这里一坛酒都藏不住了。”他狡黠地冲她一笑,“以后这些美酒你可得看好了啊。”
“貌似某人耍好赖皮了,难不成刚帮了一次忙就想邀功?”
“这个嘛,嘿嘿……”
“连大哥如果真想喝的话随时欢迎。”她收起戏谑,正色道。
“真的?那我哪天酒瘾犯了就不客气了。”他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哦,对了,你的梅花茶叫凤凰涅磐,不知这梅花酒又叫什么?”
“这酒还没有名字呢,一直都没想出个合适的,连大哥认为叫什么好呢?”
“嗯……让我想想。”他凝眉深思,“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花间一壶……花间一壶?哦,叫‘醉花间’可好?”
“醉花间,醉花间。嗯,这个名字好,以后这酒就叫醉花间了。”
“雪儿,来年开春我们共醉花间如何?”
听了他的话她一下子呆住了,将一双水眸投向梅林深处,久久注视着那里,后来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点,“好,来年我们共醉花间。”
是的,那天他许下承诺,要与她共醉花间。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眸子里的感动,只是当时纳闷为何那感动里竟还夹杂了一丝的无奈与惆怅。
但是不管怎样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莫名地充满了喜悦,仿佛明天也随之有了意义。是呀,只要还有期望,还有美好的约定,生命便还有意义,人生也就不复那么苍白。
“你当时明知无法赴我的共饮之约,为何还要答应,为何啊?”白衣公子抚摸着第五坛酒,神色极尽温柔,却也极尽无奈。
四坛酒下肚,他开始醉了。眼前尽是她的笑,温柔的,无奈的,莫测的,失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