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不能指望这只没心没肺的狐妖会体谅她。
屋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千叶将草盒子放在无昼手边,转身出去开门。
门外恭恭敬敬弯腰站着个下人,手中托盘上,叠放着一套雪白的衣服,却不是无昼之前那一套。
"姑娘,那位公子的衣服上沾满血迹,清洗不净。卓大人吩咐下,万不能如此怠慢贵客,故而送上一套新衣,还望姑娘别见怪。"
千叶客气笑了笑,伸手接过衣服,"代我谢过卓大人,让他破费了,着实过意不去。"
下人又弯了弯腰,"卓大人有交代,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近两日府衙中事务繁忙,就不来打扰了,姑娘安心休息。"
"多谢。"千叶目送着那个下人直至消失在院门外,这才关上了房门。
看着托盘中崭新的白衣,上好的锦缎光泽流泻,衣角缀以银丝莲花,栩栩如生,针脚细腻,宛若巧夺天工。
可是,算不算弄巧成拙了呢?
卓远与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看着就是个清贫官员,就算是绞尽脑汁要报恩,又哪来的财力这么大的手笔?
更何况,谁人又知莲花配得起无昼?这巧合未免太恐怖了些。
无昼慢慢吃着糕片,看着千叶捧着衣服若有所思,心里无端踏实了许多。
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子,或许真如她所言,并非有所图谋,只是为了...保护他?
"唉..."千叶长长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朱砂符纸,边画边道:"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想要为难你的人,恐怕现在一堵墙倒了,也能帮你除去十个八个的仇人吧?"
"一直如此。"无昼淡淡道,说完,竟然端起床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咦?你不是不喝普通的水么?"千叶诧异道。
无昼瞥了她一眼,"喝不死。"
千叶被噎了一句,低头继续画符,"你渡劫已经有多久了?"
"三年一个月零十七天。"
千叶笔下一抖,一张符算是画废了,无奈又取出一张符纸,"不是说妖类渡劫按修行仙级划分,越高的修行仙级,天劫也就最难渡过。可是,天劫不就是降天雷么?哪怕你是九千年的狐妖,无非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怎么,三年多了还没劈完?"
无昼一脸瞧不起她的样子,白了她一眼,"那是你没见识。"
"好吧好吧,我这不就是在见识最极品的天劫,还有一只最极品的狐妖么?"千叶拖长声音说着,将画好的符夹在指间,轻轻一抖,符纸缓缓燃烧。
待燃尽将灰烬丢在水盆中,又把崭新的白衣一股脑放进去,只见盆中慢慢腾起一股浊烟,在半空中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昼瞧了几眼,淡淡道:"聚寒咒而已,区区小把戏。"
"呦,你还真有见识。"千叶阴阳怪气奉还无昼的话,"这样的衣服,穿了不如没穿,酷暑之日能让你如身在隆冬,实乃祛暑祛热之佳品。只不过,比起你身上的噬骨咒,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