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昼愣了一下,随后又叹息着摇了摇头,慢慢走向床榻,"觉得还好么?"
清殇缓缓睁开眼,已经是一副妖异的黑瞳,带着十足野性,警惕看着无昼靠近,"无昼公子觉得如此可好?是否能解...曾经屡屡刁难凌辱的恶气?"
无昼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将千叶留给他的糕片放在床边,"先吃些东西,我不会让你死。"
"曾经瞬息间屠戮千万,如今却要以德报怨,救一个让你落魄至此的罪魁祸首,无昼公子...还真是已经修出几分佛性了。"清殇无不刻薄讥讽道。
无昼打开盛着糕片的草盒子,问道:"曾经可是殊绝逼迫你做那些事?"
清殇的眼眸眯成一道危险的弧线,"如果我说是满心欢喜绞尽脑汁折磨你呢?"
无昼捏起一片糕,递到清殇嘴边,淡淡道:"那也无妨,吃吧。"
清殇一下子愣住了,眼睛都不眨看着无昼,好像只几百年没见,他从来没认识过无昼?
曾几何时,他方才那些话,不管那一句,哪怕挑出半句来,无昼恐怕连伸手掐死他都不屑,挥手便会让他化成灰。
他曾经是任何人都不能挑战的威严,他曾经是他一直高高仰望,却永远也碰触不到的存在。
"千叶一时半刻无暇为你疗伤,你并不想死,那就无需我再多言。"无昼淡淡的语调,却充满了命令与坚持。
清殇刚要说话,却突然用力皱起眉,像是在忍耐剧痛,好半天才回转,喘着粗气道:"就连你...如今不仅寄身与天师脚下,还要求天师救我?!"
"千叶是我的女人,只要我不想让你死,她救你乃是理所应当。"无昼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受侮辱的感觉,反倒理所应当得好像天要下雨的事那么简单。
清殇也不知道该说无昼是够自信还是脸皮厚,但糕片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他真的是饿了。
无昼一片片向他嘴里递着糕片,而面对清殇已经七分现形的样貌来说,他真像是喂着自己的宠物。
"我一直以为,当年青云山的事,你并不记得。"
"我为何不能记得?"
无昼淡淡比划了一下怀里的位置,"六千多年过去,你当年,是只这么大的银狐而已,刚刚出世。"
"拜你所赐,我出世后第一口喝的不是母亲的奶,而是母亲的血。"
无昼点了点头,"出世便留有神识,看来我替青云银狐留下你一脉,不算选错。"
清殇的眉越皱越紧,紧到牵扯了头顶受伤的耳朵,痛得脑袋快要裂开,却仍旧忍着痛看向无昼,"你既然得知我知道真相,竟然...不愧疚吗?!"
"为何要愧疚?"无昼带着十足纯粹的疑问,"青云银狐一脉乃是咎由自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能为其留下一脉,便已是难得一遇网开一面。你不妨回想,几千年来,我可有再从外面捡回遗孤?"
清殇顿时哑然,几千年来,无昼除了他,还真的没有再捡回任何一只妖。
"那你和夜溟到底是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