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衾不放心万一,一大早,就端着一碗粥来到万一的房间,看到了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的万一,她急忙放下粥,把万一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触手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高的惊人,她大惊失色,急忙叫来万社,把万一送到了医院。
为了方便照顾,两兄妹,被安排到了同一间病房,万古昨天晚上刚动完手术,半夜醒了一会,现在还在昏睡,万一也同样在昏睡,万建和万社夫妇一同坐在病房里,愁云笼罩。
“嫂子,你回去休息会吧,昨天都熬了一夜了,万古这里,有我呢。”秦衾轻声的对满脸憔悴的宁海澜说。
宁海澜摇了摇头说:“就算回去,我又怎么能睡的着呢?”
秦衾想想也是,现在让她自己回去,她也是不放心的,还不如呆在这里来的安心。
“疼……”
万古突然发出了梦呓,宁海澜连忙紧张的趴到床边小声的问:“儿子,你怎么样了,很疼吗?”
万古却又没有了声息,显然又睡着了。
在池玮的运作下,很快陈野就被定性为通缉犯,而池临煊则多了个警方的身份,于是池临煊很快就被释放了。
“那个池临煊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难到是西安的那个池家?”宋玉宝握紧了拳头,问宋浅浅和她的父亲。
“他是彼颉岛贵族中学的校长,听说那个学校就是他们家开的,我想,应该跟叔叔你说的那个池家是同一家,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财力和势力在彼颉岛开办这样一个贵族中学?”宋浅浅蹙着眉头说。
“可是,池家和万家,有什么联系呢?”
“不知道,之前学校倒是有过风言风语,说池临煊和万家的万古,有些暧昧,还当着很多学生的面做出亲密的举动。”宋浅浅把之前在学校听来的八卦告诉了宋玉宝。
“同性恋?”宋玉宝觉得而有些意外。
“可能是吧,万古高中三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虽然没有见过他和哪个男的特别亲近,可是那么多女生追他,为什么他都看不上呢?”宋浅浅的潜台词是,连自己都看不上的男人,大概就是同性恋了。
果然,老奸巨猾的宋玉宝怎么能听不出来呢,于是顺势说:“连浅浅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都不心动,八成真是同性恋了,可是他们跟陈野有什么关系?那个池临煊是为了万古才杀了陈野?”
“这个,还得问了才知道啊。”
“那你去看看万古吧,顺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古还没有怀疑你吧?”
“应该没有,他昨天晚上还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那就好,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他吧,这时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你适当的去嘘寒问暖表示关心,说不定他一感动,就把咱们想知道的事情跟你和盘托出了呢。”
宋浅浅稍微化了个淡妆,故意把自己弄得有些憔悴的样子,就去了医院看望万古。
万古已经醒了,只是还不太能动,只能躺在床上,宁海澜正在给他喂水,万一也醒了,只是觉得全身懒懒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池临煊握着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这样,却赶到无能为力。
秦衾看到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想要流泪。
万古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了万一的情形,知道是被昨天晚上杀人的事情刺激到了,再看看两个眼睛红肿的母亲,知道她们在这里只会对她的康复起到相反的效果,关系则乱,而万一现在需要的是疏导。
“老爸,老妈,你们别都围在这里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护士呢,还有小叔小婶,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因为刚清醒,万古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说完了,还冲着万建挤了下眼睛,又瞟了下万一。
万建知道他一向鬼点子多,再看看自己,呆在这里也确是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几个人都已经熬了一夜了,两个孩子已经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以放下心了,于是劝着妻子和万社夫妇一起离开了。
“万一,你还好吗?你别吓我,你说说话啊。”池临煊呢喃的在万一的耳边说。
“姓池的,你这样不行的。”万古费力的说。
池临煊好像没听到一样,伸手摸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满是疼惜。
“姓池的……咳咳……”万古看到池临煊不理他,忍不住一用力欠起身,却用力过猛的咳嗽了出来,池临煊急忙走过来,扶着他,让他重新躺好。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宋浅浅穿着黑白简约的套装走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一进来就看到池临煊抱着万古的样子,她不由得脚步微滞,随即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走了进来,扑到万古床边,眼泪就流了下来:“万古,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听说你出事,我都快担心死了。”
池临煊看到宋浅浅进来,安顿好了万古,就坐回了万一的病床旁边,只听宋浅浅继续说:“你怎么搞的,怎么会去那里,怎么会碰到陈野的?”
“这事只是个意外,都怪池临煊。”说到这里,万古气呼呼的等了池临煊一眼。
“你们两个?”宋浅浅疑惑的问。
“他爱上了我……咳咳……”
话没说完,万古又咳嗽起来,看到宋浅浅愣在那里,池临煊只好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到了半杯热水,然后一只胳膊小心的避开伤口抱着万古的后背,喂他喝水。
宋浅浅吃惊的捂着嘴巴,果然,是这样的吗?
喝完了水的万古看到宋浅浅脸上震惊的表情,点点头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感情这种事,真是无法解释啊。”
“所以,你一直不接受我是吗?”
“……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万古被问愣了一下。
“因为他爱上了你,而你也喜欢他,所以你才不接受我是吗?”宋浅浅的美目里含满了泪水,真是吾见犹怜,可是她对面的是万古。
“他爱上了我?”万古指着自己的鼻尖重复着宋浅浅刚才的问题。
“我都知道了,你们在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好上了对不对?学校好多同学都看到你亲了他。”
万古只觉得气的浑身哪哪都疼,这种绯闻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难怪后来给自己写信送礼物的女生少了很多,反而好几个男生来示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嘶……我……咳咳……”气的又是疼又是咳嗽的万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我要走了,我是来告诉你,之前我不接你电话,是被叔叔发现了我再跟你联系,他很生气,我被他关在了房间,直到回到了彼颉岛。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交易的地点就在第二码头,时间是后天凌晨两点,万古,不管怎么样我曾经那么深切的爱过你,我……希望你们两个幸福。”宋浅浅说完,捂着嘴就跑了出去,从头到尾,她居然都没有看到旁边床上的万一。
“姓、姓池的、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万古顺匀了气,责怪的问池临煊。
“也许这样,可以不把万一牵扯进去。”池临煊思考着说。
“所以被说成同性恋也不在乎?”
“别人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池临煊反问。
万古又觉得浑身都疼了,索性闭了嘴,不再理会他,过了一会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池临煊一脸不耐烦的自己走过来说:“你又要干什么?”
万古也不耐烦的说:“我干什么关你屁事!”
“要不是你为挡枪子,我才懒得管你。”说着池临煊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乱动。
“切,姓池的,我这是报了上次你帮我挡那一脚的恩,现在咱俩两清了,我也不用你照顾。”说着又想要挣扎。
池临煊没了耐心再跟他说话,只是受伤用劲,让他动弹不了,万古都快急哭了,挣扎着说:“我要找我的手机。”
“你都差点没命了,还惦记什么手机啊?”池临煊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你不懂,我跟美好正是热恋的时候,可玩不起失踪这种事。”
池临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他的手机递给他,万古才消停了,气喘吁吁的躺下去,举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美好,美好,我差点见不着你了。”万古接通电话就开始哭诉。
“你怎么了?”
“我中枪了,动了一夜的手术,这不,麻药刚过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怕你担心。”万古气若游丝的说。
“你中枪了?你怎么会中枪的?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邵美好一连串焦急的问题让万古很是受用,于是假惺惺的说:“我很好,你不要太担心,我在附属医院呢,不用你来看我,这里气味不好闻,别熏着你。”
“嘟……”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估计邵美好应该是着急赶过来。
池临煊无奈的拉上了帘子,把自己和万一隔绝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他深情地凝视着万一的脸庞,饱含着担忧。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忘记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一切?”池临煊紧握着万一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又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没事。”万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万一,别逞强,我知道你害怕,你可以哭出来的,有我在啊!”
万一沉默着,依旧是呆滞的表情。
“万一,陈野之前杀过的人,可能得有两位数,如果不是你昨天杀了他,以后死在他手里的人,很有可能不止两位数,他就是个疯子,你杀了他,却有可能救了更多的人,至少,你首先就救了万古不是吗,他说过,要杀了万古的。”
万一的眼珠,似乎稍稍转动了一下。
“一个坏人威胁到一堆好人的安全,你会不会主动杀了这个坏人?陈野,不就是那个坏人吗?你忘了,他差点杀了我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万古,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不要……你不要死。”万一再次开口,眼神也看向池临煊。
池临煊抑制住激动,继续用缓慢的语调说:“我不能死,那他就得死。否则早晚有一天,他会伤害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那时候,你岂不是要后悔?”
万一伸出手臂,缓慢而坚定的圈住了池临煊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抽泣着:“我害怕……”
她终于开口,不再逞强的硬撑着,池临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害怕……呜呜呜……我杀人了……”越哭声音越大,泣不成声,眼泪顺着池临煊的脖颈流向胸膛。
池临煊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发泄,他懂的第一次杀人的感受,他都差点崩溃的大哭一场,何况万一呢?她始终只是个单纯的女孩。
哭了大约有一刻钟,才渐渐止住,万一抬起头,眼睛已经红肿一片,池临煊在她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说:“我去给你拿点冰块敷一下吧?”
说完就要起身,万一忽然死死的拉住他,不肯放手,他只好有重新坐好,紧握着她的手,这是第一次,她表现出对他的极度依恋。
“好吧,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池临煊笑着对她说,眼神里,满是认真。
“嗯!”万一乖乖的点着头,似乎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十八岁女孩,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表现的像是一个单纯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池临煊诧异了一下,却还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她的转变,这样的她,更增加了少女的娇柔。
“万古,你没事吧?”邵美好的声音先于她的人传到了病房。
万古听到声音立马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当然其实不用刻意装,他此刻确实很虚弱。
“万古,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邵美好的眼泪一下子就跟断线的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别、别、你别哭,我挺好的。”万古看到她的眼泪一下子吓的手足无措了。
“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就这样了?”邵美好哭着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