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四皇子他并非想要这个皇位,只是如今大势所趋,他不得不如此”不禁想起了那晚他在我这里趁着酒兴对我说的一番,他眼与言,十分的勤恳,我看的出,也感觉的到,他并没有对这个皇位上心过,只是,在无形中,成为了东袁瑾宸的对立方。
“话是如此,他有心无心,现已不重要,如果他真的封为太子,你觉得他会慷慨受人?甘做一生的臣,放弃做君的机会?”他词语如春雷,让我顿悟,宫中不是君就是臣,君臣之间,永远有一个是受控者,君让臣死,臣不得苟活,他说的对,谁愿意放弃这宫中唯一的尊贵与荣耀一生的君位。
“既然你现在已有对策,当是刻不容缓,若是皇上突然下旨,便是事成定局”罢了,但愿,此事能有圆满的结局。
“此事也不可鲁莽,待我们商量之后,自会周详计划”他郑重其事回答。
在他坚定的双眸中,我心神飘忽的,掏空了眼前的事物,眼光渐渐的散开。
“好了,我该回去了”三皇子总起身,朝门口走去,我也无话可说,就由着他,在他身后微微作礼,送走了他的步子。
恰好这时,白荷端着刚刚沏好的热茶来到门口,见三皇子已经离去,她疑惑的问“三皇子为何匆匆走了?”她侧面叹息这壶好茶,将要着手扔掉。
“兴是有些急事吧”我平常的开口。
“白荷,去请王公公来我这一躺,记住,莫要让别人发现”
她先是一愣,最后遵命的退了下去。
屋内的安静,也带动我的心思,渐渐的沉静了下去,今日,我仿佛已经看到,东袁下一位君王的严厉与冷漠,真真切切不是幻觉……
时间总是在游神中走的极快,门外已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不一会,王公公就匆忙来到了屋内,白荷也随其后。
“你去外面候着,不得任何人靠近”我谨慎的吩咐了白荷,她点首合起门。
“姑姑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他似乎是小跑过来的,呼吸都还未匀称。
“公公可知半年前,分发各个地方的官银为何所剩无几?”如果三皇子所言不虚,他终日在皇上身边,应该知道的不次于三皇子。
“姑姑是从何得知这一事?”他有些吃惊的问我。
“公公只要告诉我,此事你可知详情?”我避开他回答,直奔我想要的答案。
“这件事,当时上折参奏的只有三方官员,因为此事在朝中本就是影响不深,后来不知为何被压下了,之后的半年多,再无此事”
“那公公可知,地方官员的俸禄经过谁手?”
“佟大人,刘大人,朱大人”王公公一一报来。
“除佟建荣之外,他们二人是何身份?”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他们如此的轻而易举的压下这贪污一事。
“他们是国库的主管人,宫内的一切银两出入,都是由他们记入账簿”
“原来如此?”破洞也许就在他们三人的手上,佟建荣真是爪牙密布,煞费苦心,这招掩耳盗铃,真是用的微乎其微,妙中之妙。
我一时兴起,踏步案几前,拿起砚台上的毛笔,写下了简单几句,折好之后装入信笺中,递于王公公手中,吩咐到:“有劳王公公将这封书信,寻个好时机交给郭丞相,但是,不可让他察觉”握在手中的信笺,勾起他的犹豫神色,我对他深做点头,他才安心的将手中之物放入袖中,随后拉开门,谨慎的离去。
白荷也在这时走了进来,眼光还不时的看向王公公离去的方向。
“难道皇上又让姑姑做些什么新鲜的什么东西?”她满是疑惑的问我,我心中一沉,双眼逼向了她,她立刻有些惊住,不明我眼中的阴霾从何而来。
“姑姑?”她开始有些胆怯了起来,自知问了不该问的事,诺诺的低下头。
“在这宫中,做事说话,都不能带耳朵和眼睛,今天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都即刻忘掉,若是因此让自己担上莫须有的责任,宫中无人能保全你,明白吗?”我郑重的阴下了脸色,对她做了警告,她胆小怕事,量她也生不出什么枝节,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怕的就是,在这路上遇到了不相识的有心人,这可是比胆小怕事,要致命百倍。
“奴婢一定谨记”她怯怯带着颤抖的回答。
“嗯,下去吧”她少不经事,难怪她会好奇,因而,我无心与她计较这一次,也就不做深究,此事倒也可以探出,她的性格与心思是不是素日里相处这般,这也算是真正认清这宫中的日子处处让人疲惫,日后恐怕连睡觉也要带着三分的清醒,这日子越来越无法安宁了。
随后,我便一人去了来宁轩,夫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来意,屏退左右,只限我一人与她独处,我也将此情形与她详细说了一通,只见她一直点首,不做任何的表示,也不说半字,这样的僵局延续了一刻钟左右,她才起身离榻,站到了窗前,昂首天空。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机会,但是,此事只可在暗里进行,若是透露了风声,佟建荣势必会布局圆谎,自圆其说,到时,谁又能奈他何?而且他与郭丞相水火不容,虽是事实,但是,毕竟他们是朝中重臣,一举一动影响深远,此事,你必须告知郭丞相,让他切莫心急,一切待查明之后再定夺”她沉思之后,对着天空感慨而出,似乎对于郭丞相她也是了解的透彻。
“但是,那个郭大人,性格顽固,我怕他不听劝说”我不由担心了起来。
“为了大局,他不会将此事视为儿戏,而且一山不容二虎,既有郭丞相,何来佟建荣他的立足之地,郭丞相既然忠心我朝,断然不会容忍小人祸害一丝半点,除掉佟建荣他义不容辞,这样一来,邀功者就是他,他自然不会甘愿与别人分享同一杯羹,你我今日所做的都会掩埋下去”凛然语句,像是一个无孔坚硬的铁墙,字字相扣,句句中在要害,她布的局,似是充满了youhuo,让人不知不觉沦陷,如果她是男子,该有多少人玩弄在她的手掌之中,对着她的背影我又深思遐想了下去。
“朝政就如后宫一样,强者永远不会失败,也不会畏惧失败”她转身注视着我,眼中带着模糊的韵味,是呀,后宫是女人的天下,而朝政是男人的天下,但二者总是有着蛛丝一样的牵制,剪不断理还乱,谁也离不开谁……
我起身离了榻,来到她的一侧,见她似有所思,我也不忍打扰,本想问她的事情,也瞬间埋没在了唇中。
冷风徐徐,飘进了窗内,吹乱了她的流苏,若隐若现面容,被染了神秘色彩,有恰其被此事的冷漠修饰,显得更加的捉摸不透,迷雾重重。
这天的夜里,我又书了一封匿名信让王公公送去了丞相的府邸,按着夫人的意思与他有了交代,只是不知此人是不是如夫人所料,自量酌情这件事,只怕他顽固中带着冲动,在这原本的计划中生出了枝节,这也是我唯一心系的根源所在。
看着烛火微动,摇摆不定,极似我此刻的心情,看来这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深夜,叹息中,只手托腮的空视随意一个角落,心有打算就这样坐到天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