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卿本绝色 > 第42章 我非善类1全文阅读

斐玉说完,脸上露出仰慕之色,看得身旁的若仪又是一呆,前世的凤蕊书一出生便是在皇廷朝堂,随着皇兄一路斩风破浪,废三王,破敌国,平边疆,皇兄一去,她力排众议扶持幼帝登基,整顿朝纲,匡扶社稷,她一生都是在皇权政治中心过着的,她还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这样的受人仰慕。

“只是此女薄命,不过她又是何其幸运,帝王一生为宠,大薨之后尊为皇后,一生荣华,一世尊荣,独享君王爱,有苦有功有荣有贵还有一心人,她的一生已圆满!”

圆满?爱!

若仪垂下眼帘,不语,半响,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好似压抑着发不出声来的低沉的音调,“此爱非彼爱!”

斐玉看着蓝蓝的天,道:“爱亦不分男女,不论地位,只言两心,心之所在,便是爱!”

“禁忌之爱,如何能爱?”

斐玉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若仪,眸子里那一丝失望的表情匆匆闪过,她道:“如何不能爱?抛却这世俗礼教,没了这伦理纲常,大言其爱,为何不可?她本就不是凡人,如何要受了这等俗物束缚?我倒是喜欢那栖凤帝王的性子,爱了便爱了,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轰轰烈烈,此爱,当真是绝爱!”

若仪心里震撼,不能言语,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斐玉竟然说出此番大理,在她心里萦绕了十几年的问题在她这里简直就成不了问题,她说了爱了便是爱了!浑然感觉自己一身都轻松了下来。

“哎,跟你说了这么多,把要事给忘记了!”斐玉大呼一声,急忙爬起来继续守在刚才的最佳观望点。

此时,山下练武场上早已是吆喝声起,鼓声隆隆了,隐约着听着兵器对打发出的声响,还有人受伤发出了阵阵闷哼声。

拳头霍霍生威,衣袂被大力震飞,步伐些许凌乱。

若仪听之便蹙眉暗道,这是什么打法?莫不是混战?她闲来无事便也坐起来看了看下方的战况。

偌大的一个练武场中央,二十来个儿郎们身上穿着短衣短裤,腰间扎着黑色腰带,头纶巾,赤胳膊,胳膊上肌肉坚硬如石,而另外一边便是白衣的太学子弟们,此时,黑白人影打成了一团,有几个白衣学子早已被甩出了围栏,正趴在地上大口呼气。

斐玉蹙眉道:“匹夫竟然把他的禁卫给带了来,那些都是在战场上拼杀的人,让世家子弟们跟他们打,简直是以卵击石!”

若仪看了那演练场一眼,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皇太子,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你的匹夫倒是有几分能耐!”

这场稽考无疑就是要告诉这些世家子弟们,看看你们有多无能!

无能的男人不仅让世人耻笑,更无脸面苟活于世,凭着皇家恩惠妄想一世荣华的美梦从今日起便要打破了!

随着被甩出训练场的世家子弟们越来越多,才仅仅三轮,就被扔出了几十个人,这让彬院首脸上无光,有些挂不住脸了,尉绍钦虽为表现出有过于明显的表情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出他的脸比刚才要黑了一些,而作为评判的卿五郎则是闲闲地握着茶杯,面带微笑,看着台上的比试。

尉绍钦唤来身边侍卫,侍卫听之点点头。

而后的几场便是每场都有那么几个侥幸留在台上的。

若仪暗笑一声,嗯,这皇太子确实有几分能耐,知晓得罪了这么多的世家公子总是不好的!

留下来的便是运气比较好的被那些侍卫看得上眼的甚至是有心人看上的二十个人。

彬院首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看着尉绍钦,还好是没有全部给扔出去,不然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尉绍钦转过头来看着卿五郎略微疲惫的表情道:“卿郎可是乏了?”

卿五郎缓声一笑,道:“昨夜与兄长多饮了几杯,倒是有些头疼!”说着扶着额头轻揉着太阳穴。

尉绍钦道:“如是便回去歇着吧,明日比试的题目便由卿郎定夺,今日比试结束,这余下的二十人便继续参加明日的比试吧!”

众家公子一听,目光便往卿五郎身上看去,猜测着这位国士明日会定个什么题目出来,今晚儿看能不能找人混进卿王府打探一番。

卿五郎起身对着尉绍钦和彬院首行了个礼,道:“五郎先行一步,别过!”

有护卫护送着卿五郎一离开,尉绍钦也带着人走了,练武场上的人都开始散去了。

“就待明日!”斐玉目光闪闪,有些期待地看着那练武场,若仪看着卿五郎离开,又看了看天,红霞满天,夕阳西下,是该回去了!

“玉姐姐,我们该走了!”若仪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听见斐玉的答话,她转过身便发现斐玉还趴在那石头上,她又唤了两声,仍看不到回应,若仪急忙过去,才发现斐玉竟然睡着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

若仪伸手摸了摸斐玉的脉搏,大惊!

转身看向周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边的树木,冷冷地说道:“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树林里寂静如常,若仪锐利的眸光横扫而过,耳边飘过近处树叶飘落的簌簌声,空气里似有一阵香风吹过,混合着山间的草木清香。

如此熟悉的味道使得若仪微微蹙起了眉头,再次看向那一个方向,若仪心里忍不住地诧异起来,却又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便要去扶起斐玉。

斐玉睡得很沉,身材虽没有若仪高挑却比若仪要丰腴甚多,她扶起斐玉显得有些吃力,暗叹着这幅身子骨还是太柔弱了些,她把斐玉扶起来坐着,让斐玉的手臂攀附着自己的肩膀,几番动作下来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空气里飘起一阵似有似无的轻笑声。

笑声温和,清醇如泉。

若仪眉心一蹙,道:“暗箭伤人又躲而不见,非君子所为,尔等小人,鄙视之!”

那边笑声一缓,飘飘荡荡地在空气中飘散着,尾音缠绵,好似情人间的低低呢喃。

“卿卿早知五郎来也,思之若渴却又视而不见,为何?”说完又是一阵低笑,笑声温柔,就像那春日花瓣之上的露珠儿随着风儿吹动着花瓣儿荡啊荡。

我想见你才怪叻,巴不得你这厮这辈子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突然,若仪耳边一阵暖热,带着柔和的清香扑向了她的颈脖,忍不住地一颤抖,腰间便被人轻轻一握,背后靠近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温润洁白的下颚抵在了她的肩窝,如缎的墨发随风绕啊绕,他长而曲卷的睫毛微微一动,触及到若仪的脸颊,若仪一惊,身子又是一阵颤抖,脸不由得一红,随即心里一怒,伸手便要推开。

“目光猥琐,面目可憎,此男,见而诛之!”若仪暴跳而起,伸手大力推开卿痕知,卿痕知手一松,脚步急退,只是一躲便又退出了危险范围,闲暇以待地靠着一树干,目光微闪,嘴唇含笑,水亮的眼睛里像是装进了璀璨的星子霎时光华四溢。

“卿卿,肝火过旺,恐伤了身体,休怒休怒!”他笑笑,触摸着自己的鼻子,心里却忍不住震撼了一番,若不是退得及时,刚才那一拳险些砸中了他的鼻子。

她耳力如此敏锐,身体反应敏捷,目光犀利如电,若不是她就是那个他熟悉的她,在她出手的一瞬间他险些要认为她不是那个身居闺阁的弱小女子墨若仪。

卿五郎心里沉思,眼睑却垂了下来,掩饰了眼中的疑惑。

若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想着明明刚才才见他离开赛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卿五郎抬眸正对上若仪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他一笑,手掌抚额,抚摸着自己的下颚,略有些深思地望望天再眨眼看了一眼若仪,低声调笑道:“卿卿思我矣?奈何目光灼灼如狼似虎,唯恐将卿郎生吞活剥了去?”

若仪白眼一翻,拍着身上的草屑,不理他,几番对决下来,此男舌毒,她总吃不了好处,索性无视!

当空气一样无视!

若仪刚要蹲下身去搀扶斐玉是,便感觉身后一阵柔风刮过,她心一横,五指一张,五指之间夹着的银针便朝对方招呼了去,敢玩阴着,我戳死你!

卿五郎闷哼一声,也不知是戳到了那个地方,只是那双臂还是上如愿以偿地搂住了若仪的腰,顺带一滚,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若仪脑子一阵眩晕,被抱着连滚了好几圈,她真想破口大骂,在这个时代贵族阶层熏陶了十几年的高贵教养险些破功,只是此时她想骂也出不了声,双手更是被卿痕知死死地压在两人的胸口之间,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头,将她的头护在他胸口。

突然一停,天旋地转着立马恢复了平静,只听卡擦一声,卿痕知手臂一伸,几枚从衣袖里飞出的暗器飞上头顶,树枝被打落,飞落在不远处斐玉睡着的青石上,将斐玉给遮掩了起来,而卿痕知和若仪则是滚在了山窝下。

“果然是暗器世家的祖宗!”若仪低沉地说着,想着蓟城那一暗箭,心里有些犯堵。

“嘘——”卿五郎低语一声,手指触摸着若仪的唇,软软的指腹轻轻一挨,带着清新的香气,若仪急忙往后倾斜了几分,只是腰间手劲一紧,她又不得不靠近了些,她瞪着卿痕知,“到底是何事?”

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隐约还听见有人在说:“都搜仔细了,找到了有赏!”

若仪屏住呼吸,此时她与卿五郎紧挨着一起,脸正贴着他的胸口,看着他衣襟上娟秀的兰花丝绣,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闻之便觉得温馨,想着如此靠近一个男子,若仪不自在地动了动,卿五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他低头一笑,手一抬,抚摸着她额头的碎发,掌心在她头顶柔柔地揉着,揉得若仪又想到了那些可怜的小狗小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