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卿本绝色 > 第144章 殿前欢—深潭2全文阅读

当年凤蕊书创新开始科举,所定制出来的出题规则是相当的繁琐,就是为了防止考题泄露,像叶不凡这种翻墙入室偷摸之辈若是随随便便就能偷到考题,那她十几年的摄政王不是白当了?

如果她想知道考题答案,那还不难?直接找倏儿就行了!

但凡最后的考题,除了殿试临场出题,所有的考卷都要凤帝过目,找他要方便得多!

“怎么样怎么样?你看了有把握没有?”叶不凡难得这般聒噪地凑了过来,被若仪一巴掌拍了过去,“滚回你的叶府去,我可不想听到你老娘的河东狮吼!”

叶不凡的亲娘是郡都出了门的悍妇女将,叶家一门忠烈,她娘也曾在军中任职,不过如今退伍做起了叶家管事的,听说她要整理门户,听倏儿之言大致意思是她娘总算是相通了,女孩子还是应该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于是叶家便出现了墨姑娘刚醒来见到的那一幕,叶家女上至主妇下至侍婢都换上了女装,誓要重振叶家女儿之风采。

墨若仪瞅了叶不凡一眼,想着她穿裙子穿女装的模样,叶家有两女,叶不凡是次女,她还有个姐姐,叶不语,当年两人夺了魁首武状元,但叶不语却选择做了文官,如今在京师做了府尹,确切地说是文武兼备,京师府尹在栖凤官居二品,做的也是断案牢狱之事,叶家这两女,一个是军中少将,一个是二品府尹,她们也算是栖凤二绝了。

叶不凡先是一愣,被那一巴掌拍在肩头,肩头上还带着隐隐的痛,她觉得已经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一时间她有种莫名的错觉,自己好似回到了以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吼她的。

叶不凡深吸一口气,默然地看了墨若仪一眼,良久,她拢着自己的衣袍推门而出,出了屋子她背靠着屋墙,呐呐地想,或许是看错了!

她只是仪瀛公卿的墨家贵女,一个深闺待出的女子怎么会有着跟她相似的气势?

肯定是她看错了!

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叶不凡低哼一声,响指一动,门口便闪过一黑影,“守在这里,随时来报!”

这事还是先和圣上商量一下才行!

叶不凡刚走,屋子里面便发出一声低低地呼声,门口留下来的暗卫便蹿了进去,可刚进屋便问道一股奇异的香气,不过半响他便晕乎了过去。

珠帘之后,有人卷帘而起,目若明灯,灼灼生华,她的手指轻轻一拉,那门便轻轻一合,她随手掐断了桌案上的熏香。

“出来吧!”墨若仪看着窗口的纱蔓,目光淡淡,“我找你是需要你的帮忙!”

纱蔓轻轻一动,从后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人,蒙着面,只见得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凌厉的煞气。

“你是谁?”话语未落,他手里的剑已经出鞘,直逼在墨若仪的颈脖上,他出剑很快,剑气横扫,剑风吹熄了屋内的烛灯,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一个想要得到真相的人!”半空一支火种飞了起来,精确地落在烛台之上,灯火点燃,烛影生辉。

“你到底是谁?”黑衣人赤目圆瞪,手里的剑一震,她的颈脖上便被划出了一条血痕,“你在药铺留下暗号,你怎么会知道暗语?”

“凤阁有一则,人不问出处,见牌如见主,袁统领,你可否还记得?”若仪手指轻轻夹住颈脖上的利剑,一拂开,袖子里飞出一张红色的玉牌。

袁戈,昔日凤王手下的第一战将,凤王离世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衣人震了震,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玉牌上,面色更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变得更加警惕。

“一张玉牌能说明什么?”他一手执剑,一手却抓住了那张玉牌,看着那上面的图案,眼色更加凌厉地射了过来,剑光一闪,直抵若仪咽喉,“说,有什么目的?”

“凤阁自翟帝登基时建立,玉牌有八张,每一张的图案看似相同,可是在特定的时间段能分出差异来,八张齐聚,能打开皇陵暗格,取出手令,能启动自建朝初期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地下组织!”

袁戈听了浑身一震,他的身体抖了抖,这是主子从仪瀛败退之后半途中留给他的重大秘密,当日他奉命前去接驾,受命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也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然而他却没有真的迎驾,带着五十个属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他受命于凤蕊书,凤蕊书将那写着凤阁秘密的锦书交给他让他带着立刻就走,他走了,可是不过短短的几天便得到了凤王离世的消息。

随着凤王的离去,传说中的凤阁组织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变得更加神秘了。

见袁戈冷冷地看着她,若仪也不急,袁戈性子沉稳,是警觉性最强的一个,此事太过重大,他有这样的表现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袁戈静静地站着,手里的剑却依然没有放下,他逼视着面前的女子,想要用自己从军十余年练就出来的威压镇住她,或是能从她的表情上能看出些异常,不过他失败了,面前的女子从容镇定,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稳重与城府,她一个眼神,便是卷起一阵凌厉之风。

袁戈执剑的手震了震,他收了剑,拉开自己脸上的面纱,“正如你所说,玉牌有八块,那你是属于哪一门的执牌者?”

“长生,凤家!”

“你是凤家人?”袁戈面露震惊之色,长生凤家是栖凤皇族,因亲王封地地名为‘长生’便赐号名为‘长生王’,虽经过十几年前的那场氏族之争子孙也渐渐淡出了朝野,可是凤氏族谱中是有他们的名号的。

凤翟朝元三年,那场声势浩大的除旧迎新的大变法镇压了一大批的老氏族,长生凤家是其中一个。

自那一次变法,栖凤实行了科举,任贤人能,不问出生,由此栖凤朝堂迎来了一次大换血,大批受家族荫庇的无能贵族被剔除出朝堂,长生王的后代就这样渐渐退出朝政,融入到了民间。

因为是皇族,长生玉牌在八牌之中地位最为重要,列入八牌之首!

只是凤蕊书并没有告诉他,真正执掌长生玉牌的人不是长生王,而是她!

要是真正的执牌人是长生王,以那老匹夫的性子,能这么安静地守着那一块贫瘠的山区?

这玉牌虽是挂在长生家,可是真正的藏身地确是这座贡院楼,这也是她为何坚持要住在这里的原因。

当年设置排位的时候凤蕊书是深思熟虑,在‘变法’的时候将长生王斗得最狠,长生王凤卓是皇兄叔父,在朝中除了晏家就数他最有权势,越有权的人打压得越狠,就差没有剥去他的皇族尊号了。

长生王当年离京时曾在殿门口举掌立誓,此生再也不踏入珺都,让世人都看到,他是恨透了凤氏帝王。

恐怕谁也想不到,长生玉牌会落在他的头上!

袁戈惊愕地看着她,“主子怎么会把玉牌留给长生家?”凤王当年的变法矛头直指长生王,两人政见不合明争暗斗了好多年,可是一对死对头。

若仪淡淡一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相同的道理!”谁会相信凤王会将八牌之首的玉牌留给长生家?

“那剩下的几张,你拿到了吗?”其中一张在袁戈手里,还有六张!

袁戈眼里暗色显出,道:“不瞒姑娘,有两张玉牌,不见了!”

不见了?

若仪挑眉,便道:“是晏明玉抢走了?”

袁戈眼里闪着不确定的光,“是我办事不力,走漏了风声,晏家的人不知在哪里得到的消息,抢先一步夺了两块玉牌去!”

“是灿荣旭家,还有荣城杜家?”

袁戈一愣,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清楚,便点点头,“是!”

“他们却不知道这玉牌的用处,旭家与杜家人根本就不清楚,她就是抢了玉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玉牌之事你慢慢张罗,先帮我个忙,去给我找些隐形草!”

袁戈疑惑地看向她,“姑娘也知道隐形草?”

“自然!”若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眼睛太显眼,不方便!”

袁戈点点头,又环视了一周,好似回想起了什么,他低低道:“姑娘既然来了珺都,除了玉牌,想必还有其他事情,请恕袁戈直言,玉牌之事实属栖凤机密,还请姑娘谨守承诺,慎重处事!”

若仪轻轻点头,目光淡如静水,似小泉涓涓而流,又似静湖之下的惊涛骇浪,“袁统领,若是要查凤王旧案,你能否相助?”

袁戈浓眉蹙起,抬首时,脸上有着震撼激动还有一丝悲戚,只听见他双手紧握骨节发出的声响,凤王之死本就疑点重重,他想着要为主子彻查揪出幕后黑手,可是主子临行时让他远离朝野,如今他虽是活着但是却不能用‘袁戈’之名,凤王一死,朝中布置的暗线也被人一一铲除,凤王的火凤军被屠杀得一个不剩,深宫之中没了接应之人,他试着往宫里安插眼线,可是却无功而返,幕后者总是会比他先一步。

他不知道他还能相信谁!

而面前的这个少女,他能信吗?

“时间会证明一切!”若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按她的意思办吧!”凤倏然逗弄着怀里的小绍羽,头也不抬,叶不凡嘴角一抽,她还没有说墨家女要干嘛叻,圣上怎么这么肯定自己就能答应她的要求?

“圣上,三大会考不是儿戏啊!”

“爱卿也知道不是儿戏?那依爱卿之言,朕是在儿戏?”凤倏然抬头,凤眸微微一挑,露出一丝冷然的气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