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肃带着三个人一路回到了大理寺,一路来到了大理寺的天牢,和往常一样,天牢也还是那么的阴气森森,处处透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牢里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屋子里,连景慵懒的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左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直到言肃带着人进来后,连景才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道"刘公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刘庭轩苦笑的摇头"是啊,还真是跟景王殿下有缘。"
连景抬了一下手,天牢的牢头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颠颠的去别处搬来了一个凳子送到了刘庭轩的面前。他也不客气,直接一撩衣袍就坐下了。
刘夫人刚要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撒泼,余光就看到一道冰冷带有杀意的视线直直朝她射过来,一瞬下所有到嘴边上的话都咽了回去,讪讪的道"没事没事,我站着就行。"
连景都懒得看她一眼,侧首跟言肃道"去把刘募带过来。"
言肃听见后自然屁颠屁颠的去办事,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连景那边时不时敲击着扶手的"笃笃笃"的声音,刘庭嘉越听心中就越怕,连连往刘夫人身边靠过去。
"景王殿下,刘募已经带到。"言肃恭敬的道。
刘募在大理寺的天牢里待得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身上也是新伤加旧伤层层叠叠,一身囚服也是全被血迹浸透,就连腿脚也不是那么利索了,等牢里的衙差把他拖过来后,一撒手,刘募就跟一摊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
他这一来,旁边站着的刘夫人和他的儿子也是忍不住了,母子两冲过去把刘募抱在怀里,刘夫人现在也不怕了,一拍大腿哭喊道"老爷啊,咱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把你害成这样啊!"
刘夫人哭,他的儿子也跟着一块哭,等到这两个人哭了半天却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拿眼偷偷看了一圈。只见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尤其是连景,更是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椅子背上,丝毫不为所动。
刘夫人眼看这种情形,自己默默的止住了声音,还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示意他也别闹了,一家三口就这么畏畏缩缩的靠在一团,等着最后宣判。
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之后,言肃得到连景的一个眼神后开口问道"刘募,去年秋季税收本应收上来十万两千两白银,但是实际上缴国库的只有七万两,所差的三万二千到底去向何方!是否被你挪用了!"
刘募本来还想隐瞒,但是眼看着他的老婆儿子都已经这样了,也是叹了一口气在刘夫人的搀扶下跪在了连景的面前,"景王殿下,在我说之前,您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连景撑着额头也不回答,言肃见状冷笑道"刘募,死到临头还想提条件,是不是大理寺的刑罚还不够狠啊!"
刘募却根本不管他这茬,拖着重伤的身子跪着往前艰难的爬了几步,离连景更近了一些,使劲儿的磕了几个头"景王殿下,我求求您了!"
连景冷眼看着他,直到他的额头磕出了血,才挑了挑眉道"你说"
"多谢景王殿下!我自知我死不足惜,所犯之错必然也连累满门,事到如今我只希望景王殿下你能救庭轩一命,那我就算死也瞑目了!"刘募开口道。
还没等别人说话,"我不同意!姓刘的,你到现在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是他害的我们一家到如今地步,你不想保护你的亲儿子你倒是想保那个贱种,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刘夫人像是封魔了一样,扑到刘募的身上连掐带挠,以前她几次撒泼还是带有目的的,至少要有些分寸的,可是一定好像当真的是恨毒了他,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刘庭轩坐在连景的旁边,看着最中间两个人滚成一团,眼里有嘲讽,有解脱,还有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好,我答应你"反正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保下刘庭轩,连景答应起来简直毫不费力。
衙差见势把刘夫人从刘募身上扒了下来,就连因为刘夫人一直口中咒骂不断,顺便直接把她的嘴也堵上了。"那少的三万两确实我被我拿走了,我以为我的账目做的天衣无缝,还是被发现了。"刘募颓然的说道。
时至今日,刘募终于招供了,但是言肃还是很好奇,户部尚书手握重全,而且一直风评良好,他真的没有什么理由铤而走险的贪污这么大的一笔银子。
"我的二子,好赌成性,秋季收税收上来的时候,正巧他输了一大笔银子,赌坊的人说,要是还不上,就要打断他的一条腿,我当时也是急得不行,就想先挪用了这笔银子,以后再慢慢的还上,没成想,还没开始还,就已经暴露了。"说完这些,刘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一直以来支撑他死不招供的理由也没有了。
刘募一说完,他的二子就赶紧跪在连景面前,"景王殿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爹会把银子都还上的,景王殿下我求您了.."事到如今,刘庭嘉也知道事情捂不住了,连连叫饶命,七尺男儿在连景面前为了最后生存的机会哭的连尊严都不要了。
连景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敲击着扶手道"那你可有同伙?"
只要吐了个口,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刘募摊在地上小声的把知情人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报出来,毫不例外,都是户部的一些官员,有刘募这个头头在,底下的人多多少少的都到了一些好处,就算是有些不愿意为了以后的官路好走也是捏着鼻子干了。
"本寺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言肃背着手说道。"你为何之前死咬着不肯承认,可如今却这么痛快?"
这种前后反差非常太的态度不得不引起了言肃的注意,之前大理寺的十八般刑具都用过了,可是刘募却一点都不肯说,现在怎么能就这么容易就招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