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后都一脸的庄重,皇子们却活泼得多,成双成对地拼起酒来。
“母妃,这就是新册的嫔么?一个江湖上卖卖艺、唱唱小曲儿的,竟然也能坐到家宴上来?也不嫌替父皇丢尽了脸面!”
皇甫蔷年岁虽然不大,可一张嘴,却刻薄得几乎胜过司徒贵妃。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秦可儿看她年纪也不过十岁的样子,脸上粉妆玉琢的一团。与司徒贵妃的样子倒有五分相似,日后自然是美丽的。
“喂,说你呢!”皇甫蔷很不客气地跑到了秦可儿的面前,骄横之气十足。
“我是谁?”秦可儿的唇畔翘了一下,“地位再低,也是你父皇的妃嫔。公主殿下若是有涵养的……怎么样也该先见个礼,咱们再叙叙旧吧?”
皇甫蔷胀红了脸:“你是个贱人!”
秦可儿脸色微沉,拿眼往四下一看,却多数是看好戏的模样。
一时间也大为头痛,若是任由着她这样的口无遮拦,自己便落入了下乘。可是,总也不该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见识,毕竟从辈份上,她还矮着一辈呢!
“七妹,你该称秦嫔一声娘娘的,她可是父皇的嫔,比你高着一辈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意,秦可儿心里一暖,看到三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似乎想要出去醒酒的样子。
“三哥,你怎么偏帮着外人!”皇甫蔷刚说了几个字,看到皇甫敬轩的眸子冰寒入骨,竟是不敢再说,只能讪讪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可儿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已经推了宫门出去。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秦可儿暗自懊恼,什么家宴,不过是让她敬陪了末座,来看别人的眼色!
桌上的佳肴,也顿时失去了吸引力,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
三皇子进来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朝着秦可儿瞟了过来,却又偏了头和二皇子交头接耳。
“妹妹想是觉得无聊了?”一旁的陈婉仪偏过头来,笑意吟吟。
秦可儿急忙打起精神:“不敢,只是从没有……”
“是啊,这样的日子,总是应个卯罢了,原也没有咱们的事!”陈婉仪扁了扁嘴,她的地位仅比秦可儿高了半个品级,这时候透着的亲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刚才七公主发难的时候,她可是一语未发,由着自己尴尬地应付。
“见识见识,总是好的。”秦可儿勉强应付,觉得有点累。一张脸,因为摆了半天的笑,而觉得肌肉僵硬。
“一会儿,还会晋一些妃嫔们的品级……这才是大伙儿翘首以盼的呢!”陈婉仪进宫已经不少年头,看年纪也有双十出头。
“哦。”秦可儿敷衍了一声,想起自己是才进宫的,想来不干自己的事。
陈婉仪却着实地跟她表示着亲近:“妹妹想必也能晋婉仪了,往后再晋婕妤,住那晓清殿便名正言顺。”
秦可儿只管唯唯诺诺,自己占了一座宫殿,几乎就被这皇宫里的视作了眼中盯。
“妹妹这簪子的成色倒是不错……”
“既然姐姐喜欢,不如就请姐姐笑纳。”秦可儿连忙从髻上拔出了碧玉的簪子,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反正是皇帝赐下来的,拿去卖个人情也没什么。这时候,越发庆幸自己没有戴着三皇子送的那支步摇了。那一件儿,她可舍不得。
陈婉仪客气地推搪了一翻,到底还是喜孜孜地收了下来。
能用财帛动心的,倒还是好打发的。秦可儿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皇帝,却发现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宴散之前,果然由公公念了几个晋封的名单,陈婉仪听没有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秦可儿反正没有什么期望,在她看来,除了皇后,这些品级都一样,不外乎是小老婆,换现代就是光明正大的“二奶”。
可出乎意料之外,长长的名单念到最后,却是秦可儿。而且跳过了婉仪,直接晋了正四品容华。
陈婉仪又妒又恨,手指头不由地抚上了那个玉簪,竟是踌躇不已。如今秦可儿的位份在她之上,这个簪子却收得有点不合适。
秦可儿看在眼里,抿着唇微笑:“姐姐比可儿进宫早,往后还要请姐姐多加提点。”
陈婉仪连忙微笑:“妹妹深得君宠,日后还请妹妹多多提携。”
宴散的时候,几个被晋了位份的嫔妃,都留下来谢恩,少不得又拿了些皇帝皇后的赏赐,一时间喜笑晏晏。
“秦容华!”皇后叫了一声,秦可儿在一怔之后才会意到皇后是在叫自己,连忙行了礼,却看皇后握住了自己的手,透着股异乎寻常的亲热,“难怪皇上总捧在心尖上,果然是个出挑的人物。就是本宫见了,也是欢喜不尽。”
秦可儿看到无数的目光射向了自己,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把她往风头浪尖上推吗?什么叫架在火上烤,她可算是有深刻体验了。
“不敢,可儿出身乡野,不懂规矩,平日还蒙皇后娘娘多加教诲。”
她把姿态尽量放低,偷眼看向皇后,见她面上似乎露出了一点笑意,心里大定。虽然四大家族占了三个妃的位置,但她们彼此都不服气谁,倒是皇后稳坐了中宫,手段自然非同一般。
这番表忠心的话,无异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往后,恐怕与司徒贵妃她们,有得摩擦了。
可是在这**里头,谁能够独善其身呢?
紫莞却对秦可儿选择了皇后作为靠山,十分赞同。
“为什么?”秦可儿问,她原本是形势迫人,才答了那么一句,难道还误打误着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主子如今君恩深重,谁不想拉拢呢?皇后和南宫贤妃站在一条线上,与司徒贵妃和李淑妃对垒到现在也没有落在下风。贵妃和淑妃呢,虽然表面上是站在一边儿呢,可是每每还要传出争风吃醋的事……”
秦可儿纳闷:“难道就不能就自个儿在晓清殿生活,不理外边儿的风雨吗?”
“主子若不想搅和进去,恐怕哪边儿的,都要对付主子的。”
“为什么?”
“谁让主子圣眷日隆呢?”紫莞微笑。
秦可儿顿时哀叹了一声,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吧,连有头有脸的奴才都随意欺负。可是得着了宠爱吧,麻烦的事儿,就更多了。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而做**里皇帝的女人,那就更是难上加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