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瑾忍不住摇摇头,这钱玉还真当这里是自家的米铺,脸上略带怒意,道,“行了,我无心与你纠缠下去,你也不必大言不惭,我先走一步。”
“不许走。”钱玉已抓住了钱瑾的衣袖。
“无理取闹。”钱瑾利索地甩掉了钱玉的手,说道,“你若想与我叙旧,我家大门随时为你开着,不过你别忘记了上次的教训。”
“你……”钱玉还想故技重施给钱瑾一个耳光,可钱瑾没那么傻,她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挥过来的手,导致钱玉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在地上,姿态极为不雅。
钱瑾躲了两步,颇为同情。
石榴在身后吃吃地笑,“姑娘,看来不是狗挡道,是狗吃屎呢,而且还是非常喜欢呢,。”上一次钱玉到莲花弄闹事,被方大力绊了一脚,也只这般模样。
钱瑾闻言,忍住笑意,端着脸嗔石榴,“多嘴,你说她是狗,岂不是连我都骂了”石榴缩了缩脖子,躲在了她的身后。
钱玉一身狼狈,见钱瑾远去的背影愤愤然。
因着之前两年的劳作,钱瑾的身子骨早不比往年了,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也只能裹住一点点的寒风,便催促心不在焉的石榴道,“快些走,一会儿准要下雪。”
“石榴?”钱瑾见石榴没有答话,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一大群人正围着一张红榜单,闹哄哄地,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钱瑾轻轻拉了一把石榴,她才回神,露出狡黠的笑容,“许久不曾出来了,姑娘莫怪。”
这话不假,没事之时,钱瑾只喜欢窝在屋子里做些绣品,亦或者看些书,时间这般打发也极富乐趣。
两人进了成衣店,钱瑾回忆蓝枫的身材,顿时红霞扑面,那结实的身躯透着男性独特的气息,饶是她心如止水都不免羞赧。
掌柜照着钱瑾的要求,寻出了月牙白和湖水蓝两件长衫,并加了两套相同尺寸的中衣,“姑娘赶紧的,我要关门了。”
钱瑾看看这天色,离天黑还早得很,便好奇一问,“这有银子您还嫌赚得多?”
那掌柜回道,“今年新科状元省亲,我不可得瞧瞧去。”
正说着话,铜锣鼓声渐渐近了,掌柜关了门便跑去看热闹,石榴还小孩心性,一脸期望地望着钱瑾,钱瑾便答应就站在这成衣店的门口看上两眼。
鞭炮锣鼓之声渐大,一行人朝东面走来,路边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可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却十分的醒目。
红绸金边官帽,一颗硕大的东珠嵌于脑门位置,一身大红麒麟官服,衬托着马背上的人意气奋发,此时他笑着对着行人不停作揖。
“姑娘,姑娘,你快看。”石榴兴奋地扯着钱瑾的衣袖,“这就是状元,长得可真好看。”
此时,钱瑾眼角的眼泪已悄然滑落,她以为再见时不会再流泪,不想那两年的时光跟刻在心里似地,擦不掉抹不去,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咸得发苦的泪水源自内心深深的伤痛。
这状元郎不是别人,就是数月不见的凌书桓。
“好了,我们回去吧。”钱瑾声音有些哑,石榴见她双眼通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啦?”
“我没事,给鞭炮的烟迷了眼,一会儿就好。”钱瑾已转身,背对着正好路过的凌书桓,同时,心里提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回了莲花弄,钱瑾吩咐她将衣裳送去厢房后才进了正屋,而石榴依然不减兴奋之色,对着蓝枫的一张冷脸都说个不停,“公子,刚刚那状元公好看得不得了。”
“你们是去看状元了?”蓝枫嘴角隐藏着一丝不悦。
“也不是。”石榴递上衣裳,回道,“姑娘还给你买了新衣裳。”说完,十分惋惜地叹气,“可惜没见着那状元的模样,依奴婢看,咱们姑娘就得配状元那样的男子。”
“石榴!”钱瑾忍不住开门将石榴喝止住,听到石榴的话时,原本心上刚愈合的伤口又鲜血淋淋。
钱瑾这一大声呵斥让石榴立刻噤了声,她眼眶里渐渐有了湿意,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哪里,钱瑾见自己可能吓着她了,赶忙又低声安慰,“别哭,是我不对。”
这一安慰反而让石榴‘哇’地哭了起来,双手环住钱瑾的腰肢,尽情地哭着。
蓝枫发觉有些聒噪,便拿这衣裳进了厢房,大小刚好适合,湖水蓝的长衫显着他的身材更为挺拔欣长。
他见花厅没了哭声,才又开门出去,钱瑾已等着他了。
“我已探得你要的消息。”钱瑾抬眼时顿时一怔,他果然很适合穿湖蓝色,,浑身流淌的高贵气质让人不容忽视,而脸上的冷漠也因着鲜亮的颜色消减许多,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正色,“不知我们之前的约定是否还作数?”
蓝枫不语,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瑾心里闪过一丝怜悯,面露惋惜道,“这消息不算太好,你知道后不要太难过?”
蓝枫被她说的莫名其妙,不过却有十足的兴趣听她到底为何这么说,“这个不用你费心。”
这话在钱瑾听来,他像是个痴心人,便安慰道,“宰相千金要嫁的人财大势大,你就算模样出众也难以跟人匹敌,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有大好的姑娘等这你。”
蓝枫了然,她以为自己心仪那宰相千金,所以才会让她去打探消息,就因石榴那句‘咱们姑娘就得配状元那样的男子’,他不打算辩解,问道,“你说的芳草是指你自己吗?”
钱瑾闻言,心头一阵无名火窜了上来,大声反驳道,“休得胡言乱语,我好意给你打听消息,反而被你奚落,这约定不守也罢。”说完,起身就想要往正屋走去。
“连个玩笑都开不得?”蓝枫慵懒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钱瑾娇容绯红,是啊,为何自己这般容易被他激怒呢,不过是玩笑话,又不是自己真心话,这辈子已打算独身一人,就算多好的男人也不稀罕,于是,她慢慢平复心情,说道,“算了,看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了。”
蓝枫愕然,这又哪一出,不过听完钱瑾接下去说的话,他心里多了丝愧疚。
“我知道被人抛弃地滋味有多么难过,心好像都快要死了似的。”钱瑾的脑子里充斥着凌书桓的欺骗和那封休书,双眼慢慢地起了雾气,“我开导你也是希望你能同我一般看得淡一些,这身边没了那个人,日子照样过,不是么?”
蓝枫这才认真注视着钱瑾,的确,除了她的美貌之外,她的坚强也让自己大吃一惊,心中一软,嘴上却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没那么傻。”原来她真是误会自己喜欢宰相千金。
“宰相千金要嫁的人是皇上。”钱瑾被他瞧得微微垂脸。
蓝枫眉眼一抬,朝她走近了一步,问道,“当真?”
“却是如此。”钱瑾被质疑,猛地抬头确认。
白皙的脸庞透着粉嫩的红霞,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蓝枫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便扭了头去,这其中定是有阴谋的。
而钱瑾看来他却是伤心之意,不过不愿再自讨了没趣,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你的事情我办得妥当,我的事情呢?”
“说。”
“我要你替我找京城敬国公之子,小侯爷蓝枫,听说他已失踪,可我不信。”钱瑾原本是恨蓝枫,可这几个月来,生活惬意自在,那恨意慢慢消减了许多,再听说他失踪还有死的可能,便心生怜悯,想让人帮忙寻找。
蓝枫为之一震,理智阻止了他再前进一步,他看不透钱瑾脸上的情绪,无言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钱瑾很在意屋里多了个男人,便更少出自己的正屋了,但她依旧吩咐周乾周坤两兄弟随蓝枫差遣,心里期盼慕言早些回来带他离开。
钱宅
掌灯时分,凌书桓刚陪凌夫人用好晚膳,因喝了点小酒,脚步有些趔趄,“姑母,侄儿先回去歇息了,今日的确疲累了些。”
凌夫人见钱玉在桌下踢自己的脚,便立刻放他离去,彩月得了主子的会意,点了灯笼在旁引路。
酒意使然,彩月身上的少女馨香犹如空气一般直往凌书桓的鼻子里钻,他难耐心中搔痒,借着酒意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手掌若有似无地碰着那高耸的胸脯。
彩月虽未尝过男女情事滋味,但也见识过凌书桓与钱玉颠鸾倒凤之事,被如此碰触,身子立马酥了半边,娇声道,“表少爷,您好走着,奴婢扶着您。”要是能成为状元公的小妾,那也是无比的殊荣。
凌书桓见她不躲,身底下的邪火窜了上来,将她拉至路边的假山旁,一手霸道地撩起她的裙摆,另外一只手忙不迭地释放自己的分身,毫无怜惜地撞了上去,彩月处子之身,怎堪得起他如此莽撞,身子疼得只往凹凸不平的假山上躲,手中的灯笼也随之落地,灭了。
“彩月,你走那么急做什么,等等我。”钱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许是太暗了,脚步有些慢。
凌书桓一阵激灵,身子的动作更快了,随后一声浑浊的喘息,身子舒畅了,酒也醒了。
彩月疼得不能言语,滑落在地,咬牙轻轻抽泣。
“表……”哥字还未出口,钱玉已被凌书桓环腰抱住,“表妹,你可想死表哥了。”说完双唇立刻封了上去,几番辗转,钱玉已是气喘吁吁了,嘴里忘情地喊着不成句的话,“我也……也想……表……嗯……哥。”
钱玉的热情回应让凌书桓已熄灭的邪火又熊熊燃了起来,彩月早已吓得不敢出声,要是被钱玉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