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在高直那里失了信任?”高景溪反问,又道:“这些年他在封地暗自招兵买马的事,高直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誉点头,轻声道:“所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毕竟现在时机未到,让夏双先将在高辛部招兵的事先搁搁。”高景溪点头赞同。
夏誉走后,高景溪手撑额头静默下来,这几月实在太累了,似乎没真正休息一样,一要训练新来的兵士,二来还要时刻关注探子发回来的黎国王宫中的消息,他是丝毫不敢离开军营半步。
这时,暗位统领夏双进来,将一封私信送来,“王爷,辛小姐的信。”
高景溪接过信封,看了看,吩咐道:“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谁也别进来打扰。”
“是。”走回东厢房,云安就坐进亭中,春嬷嬷为她冲上一壶清香的花茶,她品着却觉得有些味不多,“花茶是不是有些潮湿了。”
月华在屋里听了,打开抽屉检查了一遍,闻闻,摸摸,“殿下,真的有些潮湿了。”
“太阳大,就拿出来晒晒。”
话音刚落,老管家跑进院落中,急急道:“王妃,王爷,王爷晕倒了。”
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她僵直了手微颤着,“刚才不上好好的吗?”对她那么冷淡的叫她退下,“怎么会晕的。”老管家觉得自己这次来通禀有些多余,王妃也没见多在意王爷,“是旧疾。”
旧疾?他什么时候有了旧疾。
清风阁,高景溪的寝殿。
她走进去,迎面就是夏誉坐在高景溪床边,笨手笨脚的在为他擦药,一些晶莹剔透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他的胸前,可夏誉为他抹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她有点看不下去。
上前,道:“夏叔,我来吧。”她接过夏誉手中的药膏,小心的照着夏誉刚才所做,轻柔的将药膏揉擦在他的胸口上,似比夏誉更熟练,高景溪的眉心紧锁,似乎还是很不舒服,“他怎么了?”她颤着声音问,夏誉起身,站在床边,说道:“三年前,征战月氏时被箭所伤,很重,正中心室,后虽治好了,可还是留下了病根,时不时的就会痛上一阵。”
月明,风淡,第一次留在高景溪寝殿中的夜,甚是悄寂。
他不时痛吟出声,她不知高如何是好,只能上前握紧他的手以减轻他的疼痛之感,手被他在梦中捏得生疼,眼毫无着路点的落在书桌上那张信上,眼神茫然失措,那是辛兰若给他的信,信上只寥寥数字的相思之情,那么感动人,更是衬托出了她的横刀夺爱有多不耻。
她不是故意去看的,只是那信放在太显眼的地方了。
会不会也是因为思念才会旧疾复发?
想着,她苦苦一笑,高景溪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手却不松分毫,他看她的眼神很空,就像陌生人般疏远,也许比陌生人好一些,至少是认识的人吧。
“你怎么在这?”他问道,云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着回说,“老管家说你晕倒了,我就来看看,我又看时辰晚了,就让夏叔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哦,对了,夏叔说等你醒了在给你擦一次药。”终于说完了,她也松了一口气,拿出药膏。
高景溪还是一脸冰冷的对着她,好半晌才接过药膏,“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
“确定吗?”萧锦绣突然松手,高景溪捂上胸口,眉心紧皱,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的性格里就没有柔和两字。
高景溪皱眉看她许久才缓缓将胸前的衣领扯开,有些吃力的将药膏挖了些出来,云安不忍也并没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在他在一次吃力的想涂抹药膏时,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指,手指轻轻的绕上他的指,沾上冰凉的药膏,“我来吧……就当我欠你的,吃你高王府用你高王府的,我有愧疚。”她的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纹路,就像花般明丽,但却又像是玩笑般说出来的,高景溪没有拒绝只任她抚上胸口,感受冰凉下指尖的丝丝温暖,那丝温暖就像沁进了心间,窗外的夏花开得正好,高景溪眼神悠远的看着窗外,声音幽幽传来,“锦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其实他都知道的,她过得并不好,萧师傅与素竹师母的死,她在宫中的处境,他都知道。
“好的。”她还在仔细的为他涂抹,嘴角微微笑着算是回答了,“怎么不好呢,以前我只是誊冲城里的一个野丫头,一下就成了公主,现在不是还成了你的王妃吗?”
“锦绣你明明知道的。”高景溪道:“我娶你,只是权宜之策。”高尧用花小宝的婚姻来稳固他在朝中的势力,他当然也可以娶一位公主来取得高直的信任,而且这个人是萧锦绣,高直对她的感情很复杂,特别是在经过滴血验亲后,高直态度的转变。
权宜之策,这四字确实有些伤人,可是早已知道了他的意图便会少些伤心的。“我知道,那过些时日,云安向王爷讨要休书时,王爷不要吝啬给云安就好。”
“本王为什么要吝啬给你。”
云安自知失言,遂不在说话,只静静的帮他上好药后径直离开了清风阁。
风和日丽的午后。
“殿下在看什么?”月华上前昵了一眼她手中的书卷,好象是医书之类的,云安笑道,“是我向夏叔借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从那日知道高景溪心室有问题后,她便鬼使神差般的去到夏誉的书房向他借了几本关于治疗心疾之症的医书。
“书上说,治疗外创之伤得用外敷内服的方法。”云安笑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奴婢怎么知道。”月华鼻息轻哼一声,她又不识字,主子又在笑话她了,“奴婢不认字。”
云安轻声笑着,道:“早让你学学,你却只肯每日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玩闹赌钱。”
“这丫头就是换了地方也还是那个样子。”春嬷嬷走出屋内,没好气的说道,想起昨晚那丫头又去门房那赌钱就来气,云安自是知道月华的这些小恶习,可也无伤大雅,若换成没进宫前的她,大概也是与她一般脾性,大大咧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