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头,貂儿会意道:“进来吧。”
进来了一个年青男子,不过十**岁年纪,以前也见过的,身材高大健壮,脸却仍有少年的稚气。“最近东方家不断有人来打听刺探小姐的情况,属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是让那边知道真相,还是......”
咦,这事孤独清绝没事先吩咐过吗?稀奇,居然还留点事给我当下家哈!
我淡淡道:“我姓孤独。”女子嫁了人,应该从夫姓没错吧。虽然目前这种状态不知算不算被休了,可是我实在不太喜欢东方这个姓,能摆脱那是最好。
杜三道:“是,最近天灾后食物溃乏,山下有人迁居,有良田数亩急需易手,价格亦合理。小姐要不要买下来,自己家收种的东西也方便些。”
这个人好,侍卫兼管家,这主意似也不错。我点了点头。
杜三似极满意,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小姐同意,那属下就着手办理此事了。”
一边退了。貂儿笑:“杜三一向喜欢经商,被二个哥哥强着当了侍卫,这会子才华得用,可得了意了。”
种田当然比把人家胳膊拿来切片要好很多。
貂儿在一边也道:“轻尘姑娘,我们不如自己也养些鸡鸭啥的,这阵子外面东西天价不讲,有时候花钱还总买不到合用的东西。”
“好。”
猫儿也在一边道:“我好喜欢竹子哦,宁可食无肉,不可不食竹。”她乱掉书包,我听得要笑起来。
貂儿笑得更甜:“那我们出去转转,在哪儿养东西,哪儿弄成仓库放东西比较好。”
猫儿也一个劲儿的道:“是啊是啊,我们可要在这边好长好长时间呢,打理的舒舒服服的才好。”
二个人一劲儿热窜,精神劲儿大得我从来没见过,我淡淡的想,是不是怕我又睡,就这么睡死在床上啊。
不过新生活总是令人欣喜的。
一路将房子派了新用处,外间的基本上就留了个大厅,那些房子让侍卫们一人一间占去,空的二间存些米粮杂物用。
将外院的厨房收拾好了养猪,柴房养些鸡鸭,小池子里养些鱼虾。
里院一间卧室一间小客厅,一间起居用,貂儿猫儿睡一间。
最最西边的一间作厨房,将原来的门封了,另在外面打通了窗户作门,这样油烟就不容易飘到我们正屋子里来。
我们一路行来,二个丫头一路指点,这里养竹,那里种花,那里弄枣树,笑语盈盈的。
虽然一上午的太阳把地晒了个半干,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去的。貂儿说要弄些碎石子修一条条漂亮的小径,就可以到院子的任何地方去了。
猫儿道:“院墙太低了,弄得最近几个侍卫白天晚上都要盯紧着,睡也睡不安生,不如加高一些的好。”
“这院子不太大啊,轻尘姑娘又不喜欢出门,天天住在这,加上高高的院墙不就活似牢笼子一样,太也闷气。”貂儿的话让我微侧了头,不想继续听。
一下午的淡淡欢乐终于撑不住了,孤独清绝,无论我怎么努力,他已经不避免的成为我过去的一部分。我无论怎么样生活,其实,都不得不被他温情的笼子罩住,吐息着全是他的味道。
被抛弃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很努力的想找回平静,却时时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心剧痛,除了压抑,我没有任何办法。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因为静,所以能听得清。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扬少白,阴魂不散的,又来做什么?
我皱了皱眉,转了身子回屋。不想和他打交道。
貂儿跟了我几步,停下来,反而向大门外走过去。
不一会子,她回来道:“刚才扬少要求见,我只说主人不在家,推了。”
我点点头。
不再想和以前有什么交集,我想,我自己把自己关在这小小院落里,就象一个等待老去的人一样。
我以前的理想生活,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变得不再那么有趣了。
因为,身体会记得,有那么大的欢娱,会在午夜里,生出那么强烈的渴望。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我要不到那个。
我默默压抑自己的愚蠢冲动。
一天一天,日子如沙,慢慢从指缝中漏走。
……
当秋天最后的一片叶子,就快落下了。被风吹在我衣上的落叶,轻轻的滑走。
深秋的傍晚,生命无精打采,令人感到迟钝,冗长和疲惫。
在这个无聊的午后,他的声音,表情,容貌,忽然间浮现心头。
接着,他胸膛,手指和怀抱的感觉清晰的被身体记起。
他,过得好吗?
刺绣的针停在指尖,冷凝成冰冷的怀念。
那是一种既不悲也不喜的怅然。
它的味道弥漫在口中,仿佛呼之欲出,却又莫名所以。
然而,嘴里除了茶水的淡淡清香,什么也没有。
我低着头,闭上眼,咽下长长的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