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马儿靠近了他的马儿,脖颈轻轻触碰着,,好像久别的眷侣,自然的亲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子璃的心咚咚跳着,眼眶酸热,真想一把将她拉下马来,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狠狠的吻她,吻到地老天荒,吻到海枯石烂……
小王妃,我的小妻子,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真得很该打!你把我原本平静的心扰乱了,又拍拍屁股走人,好不容易把你寻回来了,你说过再也不会离开,要和我一起面对风雨,可是,你还是把我丢下了,这一丢,便是两年!
小王妃,你知道两年是多久吗?你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那么,两年是多久?你算不清,我也算不清,那是一生、是一世,是生生世世都放不下的牵挂和思念。
小王妃,我今天要问问你,你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何就偏偏对你的夫君,那么的狠心?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真得不想落泪,他是一个大男人啊!可是,眼眶怎么就这么酸呢?心咚咚跳着,僵直的脊背,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松懈了下来。仿佛这么久以来的苦和痛,都消失了,都不见了,他的眼里,没有了繁华尘世的一切,就只有她!
他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她,望进她的眼眸,望进她的心里,想让自己住进她的生命里,融进她的骨血里…..
他想让她知道,他有多恨她,他有多怨她,他的心有多么苦,他却又是多么的欣喜。
泪水汇集在眼眶里,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了,他现在就是想要将她拉下马,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一顿小屁股,让她再也不敢偷偷的离开,他要她生死都必须和他在一起。去天庭也好,去地狱也罢,永远都不要独自一个人去犯傻,不要独自一个人去流浪了……
他这么想着,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冲动,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就要将她扯下马来。
“你是谁?你怎么哭了?”
他呆住了,满腔的喜悦和伤痛交集着,被她轻轻的一句话冻成了冰。
她竟然眨着一双纯真的、晶莹的眸子,很认真很自然的问他:“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她说你是谁?
她不是装的,她不会装,她的眼神能够说明一切,她……她…..她竟然不记得他了?
脚步顿住了,心被冰封住了,脸上似哭一般的笑容没有了,他瞬间真的由天庭跌入了地狱。
他的小王妃,居然问他是谁?她居然问他是谁啊!他想念了她近两年半,他为她痛了两年半,他为她煎熬了两年半,他为她牵挂了两年半,她夜夜都在他的梦里,她日日都在他的心里,她曾经说过,永远都爱他,忘记世间万物、忘记盛世繁华,都不会忘了他,现在…..她居然问…..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他的心碎成了片,凌乱不堪,漫天黑地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小王妃,如今爱上了谁?爱到了居然忘记了曾经肌肤相亲、曾经耳鬓厮磨的他!过去的情分,就真的那么浅吗?至始至终,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陷落进去,出不来吗?
他的小王妃,真的就那么的洒脱,离开了,便忘记了,从此心里都不再有他了吗?
小王妃,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啊!
子璃胸口一阵剧痛,喉间一阵腥热,腰微弯,头一低,“噗”的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这是老毛病了,难过的厉害了,就会忍不住吐血。当初,惹上这个毛病,还不是因为她?
“啊?”她低声惊叫了一声,利落的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一把扶住了他,忙焦急的询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怎么吐了这么多血?”
那鲜红鲜红的血,让她的胸口也痛了起来,可是,她明明是不晕血的,今儿看到他吐血,怎么心里那么那么的痛?他又不是她的谁,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他。
“你又是谁?”他冷冷的推开她的手臂,所有的喜悦都瞬间化成了灰,留下的就是痛。
你现在是谁?苏乐言?苏小姐?还是,西蔺的皇后?
多好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国之母啊!俯瞰众生、母仪天下,多么高的荣耀啊!确实是我不能给你的…..而,夏梓洵,就可以,所以,你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女人吗?所以,你现在就宁愿忘记了我们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了吗?
“我叫苏乐言,你叫什么?你吐血了,我扶你到那边坐坐吧?”被他推开,她有些受伤,可是,他是病人,她能和他一般见识么?
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这个忧伤的、好看的男人背后,一定也有一段什么故事,要不然,他的眼神怎么会那么的凄楚和受伤?算了,看在他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温文的份上,她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更何况,她刚刚居然在看到他的时候,心跳得急了起来,这让她感觉有些羞愧,只是不能说出来。
苏乐言?她果真就记得自己现在的名字,她是不是宁愿从来她都只叫苏乐言?
“不用你管。”他有些气恼的推开她的手,自己踉跄着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我们以前见过吗?”她跟在他身后,微微歪头轻轻问道。
见过吗?当然见过,不只是这样见过,还没穿衣服见过呢!你身上哪儿哪儿有些什么记号我都一清二楚呢!还问我见过吗?何必要用这种话,来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呢!你想要一辈子留在西蔺做你的国母,谁还拦着你吗?
他不语,低着头生气,赌气不去看她,却又无比渴望的多看她几眼。煎熬,心底真是无比的煎熬。
她也不气不恼,弯腰在他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上坐下,有些郁闷的望着自己的脚尖,低低的说:“也许我们真的在哪儿见过,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也许是你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我会不记得?小王妃,不需要这么虚伪吧?你化成灰我都记得!
她叹了一口气,拿脚尖踢踢脚下的小石头,郁闷的说:“若不是那一场病,我一定什么都记得,我也一定可以想起在哪里见过你…..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唉……”
正在生气的子璃,听到这句话,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起头来,追问道:“大病?什么大病?你怎么得了大病?”
笑语抬起头,望着他焦急和担忧的脸色,淡淡一笑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人和事,其他都还好!你快想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想起来了,告诉我,我也许就想的起来了。”
她说的认真和坦然,眸光真诚和沉痛,她不是装的,她真的不是装的啊!
“笑语……”子璃低低的唤着,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依然那么美丽的小脸,她却左右看看,疑惑的问:“没有下雨啊?天气很好呢!”
他的脸色愈加僵硬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脑子里乍现。
她失忆了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冤枉她了吗?
“你是谁?我真的觉得你很熟悉呢!”她的眸子又落在他脸上,毫不羞涩的迎向他的眸子,低声问:“为什么,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心忽然痛了一下,头也有些晕眩…..你是巫师吗?你会巫术吗?你给我下了魔咒吗?”
他的心愈发痛了起来,眉头也皱紧了,他越发的肯定,他的小王妃不是在骗他,她果真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多想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好好感受她的香、她的暖、她的美,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样的想法,变得艰难和奢侈了起来。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相信这一刻她看起来那么的柔弱,下一刻,她能够把他踢死。他的小王妃,最擅长的就是踹人。他和她,不就是一脚踹来的姻缘吗?
“我……我是一个伤心人…..我来找我丢失的妻子,你见过她吗?”他的怒气都迅速消退,想要去触碰她的手,又艰难的缩了回来。
“你妻子是谁?她去了哪儿?你们为什么吵架?”她忙又追问,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他,反而在潜意识里,还有想要靠近他的冲动。这,可是那个妖孽夏梓洵不允许的,看到她和男人说话,他就不高兴,就连她和她的两个哥哥说话,他若是看到了,脸色都会微微发黑,只吓得两个哥哥看到她,都是得低头绕行的。
“我的妻子?”子璃喃喃的重复着,目光迎向她的眸子,眼神变得柔软了起来。
“我的妻子,为了爱我,走丢了,我来找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可是,她一定知道,我一直爱着她,就像我相信,她也一直爱着我一样。我来找她,可是,我找到了,却带不走她了……”子璃的声音有些嘶哑,辛苦的压抑着自己想要带她逃走的冲动。
逃走的结果,绝对不可能是离开西蔺,而是两个人都被夏梓洵抓住,然后棒打鸳鸯、生死两分。
“怎么会带不走呢?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帮你!”天生的仁义心肠又开始作祟,无声的怂恿着她,想要帮助他和她的妻子团聚。
“你又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他扯开话题,追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我刚刚说了,我叫苏乐言,今天来这儿骑马的,偏偏就遇上你了。你瞧,那两只马儿,正在一起吃草呢!呵呵…..”她的心情突然因为他而变得好了许多,有些傻傻的笑望着他。
他的眸子里除了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像一汪碧潭,吸引着她,让她炫目,又让她移不开视线,就是那么那么的想多看他几眼,似乎,还想要把他刻在心里一样。
这样的想法将她自己吓了一跳,连忙躲开视线,不敢再去看他了。
他是有妻子的人啊!她也是有婚约的人,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对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浮和随便?
可是,谁又能告诉她,为什么,看到他,尤其是看到他那温柔而忧伤的眼睛,她的心就会隐隐的痛?为什么?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他又一次试探着问道:“果真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记得了么?”
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了以后,她们告诉我的那些,我全都没有印象。你再仔细想想,也许我们真的见过。”
子璃点点头:“一定是见过,所以,我真的要仔细想想,你若是想知道,待我想起来了,告诉你,好吗?只是,你若是离开这里了,我要怎么告诉你呢?”
乐言想了想说:“我明天还来,你若是想到了,告诉我,我就死心了。”
子璃扭头望望远方:“那是你的小丫头吗?”
乐言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又不是,她是那个人的小狗腿啊,呵呵。”
子璃忙问:“那个人是谁?”
乐言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能告诉你,一个很腹黑很霸道的人。”
子璃的心底有些酸楚,忙追问:“那个人对你好吗?他怎么腹黑霸道了,欺负你了吗?”
乐言咯咯笑了起来,摇摇头:“他对我很好,好的不得了,他不敢欺负我,我不欺负他,已经是他占了便宜了。”
子璃的心里更加痛了起来,突然又开口喃喃的自语道:“你知道吗?我的妻子,以前也常常欺负我呢!”
乐言又笑了起来,她真的好喜欢和他说话啊!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那么的好听啊!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清晰的记在心里,一直一直的在心底反复回味着。
若是,他没有妻子,她的背后,也没有那个妖孽皇帝,多好啊!
貌似,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太端庄啊!
“你妻子怎么欺负你了?她不温柔、不可爱吗?”她歪着脑袋追问道。
子璃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眸子又紧紧的盯住她,轻声的问:“想知道我和她的故事吗?也许要很久很久才可以讲完,但是,绝对精彩的不得了。”
她的好奇心愈发的被勾了起来。他的妻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居然可以让一个七尺男儿,数度为她落泪?居然让他如此情深难忘,不舍不弃的追寻?
“想知道,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们似乎不熟呢!”她的心突然就软软的,充满了渴望。
“没关系,我看到你,就会想起她,你和她真的很像很像,像的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他低低的说。
她又笑了,心底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非常愉悦。他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妻子吧?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分开呢?那么相爱的人,不是应该一辈子都在一起吗?分开,是多么痛苦的事啊!他好像一个谜啊!可是,明明知道,也许应该保持距离,可是,她就是想要知道,想要靠近,想要和他说说话。
“你妻子好吗?”她又好奇的问道。
他点点头,一脸的骄傲:“好得不得了,她单纯、善良、活泼、开朗、仁义、豁达,就是有些小脾气,还会常常犯傻,有的时候温柔懂事的让人想要放在手心里疼着,有的时候,又让人气的恨不能狠狠的打她一顿……”
“啊?”她的眼睛瞪圆了,不相信的问:“你那么爱她,还打她了?”
他的心情也因为她可爱的表情而放松了,又凝眸望向她,低声笑着说:“没有,不敢,我若是真的打了她,还得费一百倍的劲,再把她哄回来,我怎么舍得?不过,我有办法收拾她,一准让她没有力气反抗,她若是不服,我就接着收拾她,直到她服气为止。”
乐言撇撇嘴:“原来像你这么爱老婆的人,也这么的暴力!我看不起你这一点哦!”
子璃又笑了起来,语含深意的说:“可是,我妻子很喜欢我收拾她呢!有的时候,我若是惹她不高兴了,她也会收拾我,我也喜欢。”
乐言听不懂,撇撇嘴给他一个白眼说:“神经病!”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宝儿的呼唤声,乐言忙站起身,小声说:“千万不要说认识我,我家有个小妖孽,看到我和男人说话就会黑脸,不给我饭吃,我走了……哎,明天还来吗?你和你妻子的故事,我还想听呢!”
子璃站起身,想要伸手拉住她,手伸到半空又强忍着收了回来,轻轻点点头:“来,一定来!你呢?”
他不敢将自己心底的激动和欣喜太过度的表现出来,他害怕会吓到她,然后她就再也不敢来了。在没有想到稳妥的办法离开西蔺之前,他不能让她冒险。
乐言笑着说:“我当然来啊!只是,那个小狗腿肯定也会跟着,你可得想办法躲着点,等我把她支开,你再出现,要不我回家真的没有饭吃的!”
是啊,我没有饭吃,因为小妖孽要是敢骂我,我就砸盘摔碗掀桌子绝食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讯斥我!
子璃点点头:“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等你!不见不散。”
乐言翻身上马,笑着点点头:“好啊,不见不散!我先走了哦!”
说完,她对着他甜甜一笑,调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子璃的心突然就像是又被抽空了,踉跄着向前追了几个大步,真恨不能飞上前去,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永远不许她再走了!可是,不能!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痛快了一时,会让他们痛苦一世的!他不能再让自己犯错,然后给她机会离开他了。孤独和思念的日子,他受够了!
她果真是忘记了一切,看她懵懂的眼神,他确定,她真的是失忆了。要如何才能让她想起从前的事呢?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失忆,更不知道,夏梓洵对她好不好,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他又该如何去应对呢?
夏梓洵一定非常非常的宠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冒着两国交恶的风险,非得把她带到西蔺来,还安排了更多的事情,让她得以隐藏身份。
她是自由的,至少现在是。他不得不承认,也许,夏梓洵更能给她安全和自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看起来不够快乐?她的眉眼之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忧伤,常常在笑容刚刚落下之后,那些隐藏在浮华之后的悲伤,就慢慢流露了出来。
谁心底没有故事呢?
想一想,也许她已经和夏梓洵有过肌肤之亲了吧?他也是那么的爱她,会放着她在他身边两年都不碰她吗?这,让他的心里有些酸楚和疼痛。可是,这些也不能阻止自己迈向她的脚步。
他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依然还爱着他!她的心里一定还有着他的存在。
不管过程有多么漫长和艰难,他都一定要将小王妃救出来!
可是,这一刻,她的转身离开,依然还是让他痛彻心扉。他真怕,她这一去,便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出现了,她会再一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又是一个两年、三年、十年……
“笑语……”他喃喃的轻声呼唤着,目光依恋的追逐着她远去的身影,心底的痛,一阵阵的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乐言的头“嗡”的响了一下,心口憋闷的喘不过气来。方才,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后来和他说了一阵子话,她便觉得舒服多了,现在刚刚离开,她仿佛就听到了他在身后轻声呼唤着她,她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让她无法再向前走去,不知不觉的回头。
他还站在原地默默凝望着她,她就坐在马上,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也默默凝望着他。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空气中慢慢流淌,让他和她的心,都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泉,变得轻松和灵动了起来。
风在耳边掠过,四野寂静,温情在两双明眸之间流淌,这一刻,天地都变得无声无息了,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风儿吹拂起他的衣衫和长发,阳光照在他的背上,让他周身披了一圈耀眼的光晕,真是迷死人的好看。
她痴痴的望着,微微的笑着,仿佛,在她的眼底,他便是她的骄傲。
他也痴痴的望着,微微的笑着,仿佛,他的眼中,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是谁说过,我忘记岁月流转,忘记世事变迁,也忘不掉你的容颜;是谁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笑语,你会想起我的,一定会的!
远处的宝儿不明就里,又知道她的脾气,不敢贸然靠前,看不清两人在看什么说什么,还以为是陌生人问路,便没有上前打扰,此时她若是上前,在她背后不远处的程峰,一定会过来干扰她的注意力的。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我一定会来的!”她驱使着马儿慢慢回到他身边,大胆的迎向他的眸子,笑着嘱咐道。
不该这样的,不该对一个陌生人笑的这么甜,这么灿烂。可是,她是真的一看到他就想要笑啊!发自内心的笑,没有理由的笑,就是愿意因为他而笑。无论夏梓洵多么宠爱她,无论他怎么样将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她都不曾这么轻松和快乐过,可是,这一刻,她就是真真切切的为他而笑了,还笑得很惬意。可惜,他却不是她的谁,他又哪里会在乎她的笑容?
叹了一口气,扬起马鞭,疾速奔回了宝儿身边,宝儿警觉的问:“小姐,刚刚那是谁啊?”
乐言摇摇头,好像完全不在意的说:“哦,一个问路的,笨的要命,说了几遍都没有听懂。”
宝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小姐,以后您还是少和陌生人说话,回头皇上知道了,又该骂奴婢了。”
乐言点点头,坏心眼又浮了上来:“好啊,我就专门和陌生男人说话,皇上问我为什么,我就说是宝儿让我和人家说话的。瞧着吧!”
宝儿欲哭无泪,仰头长叹:“皇上啊,快点将这个妖孽皇后给收了吧!真是太坏了!”
乐言心情突然转好,咯咯笑着,扬起马鞭向着城中奔去,宝儿连忙翻身上马,跟上她的速度。
程峰快马奔到子璃身边,焦急的追问道:“怎么样,是王妃吗?”
子璃点点头,有些激动的回答道:“是,肯定是!绝对是!”
程峰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太好了,真是没有白来啊!”
子璃却愁眉不展的叹了一口气说:“程峰,你知道吗?小王妃失忆了。只是,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用了什么药,总之,她对两年前的人和事,全都不记得了。”
程峰大惊,有些失望的追问:“就连您也不记得了么?这可如何是好?”
子璃脸色凝重,想了片刻说:“她对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的熟悉感,我们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失忆,目前也没有好的办法帮助她想起来。好在,我说服了她明天再来,我再看机会吧!最好现在先试探一下她的失忆到底到了哪种程度,再看着怎么办好。”
程峰想了想,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找个机会把她带走吧!”
子璃摇摇头:“不行!第一,她若是消失不见了,夏梓洵一定会将京都翻个底朝天,我们绝对没有机会将她带离西蔺;第二,她现在不熟悉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走;第三,我已经失去过她几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了,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程峰点点头:“嗯,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
子璃点点头:“好在我们已经有了她的消息,这便是值得庆贺的事,再见面是早晚的事。你马上和羽逸还有咱们的人联系,让他们尽快赶来增援,等着我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到时候他们好能够策应。”
程峰忙答应着:“是!”
辛贵妃亲手将母亲扶了起来,微笑着说:“娘亲,不要多礼,快快请起吧!”
辛夫人站起身,在辛贵妃身边坐下,辛贵妃摆摆手说:“你们下去,本宫要和娘亲说几句话,不要来打扰我们母女的团聚。”
宫女太监忙答应着:“是。”便转身离去了。
见人都出去了,辛夫人一把握住辛贵妃的手腕,焦急的追问:“你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吗?”
辛贵妃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有?皇上从未临幸过本宫,本宫一个人能生得出来才怪呢!”
辛夫人有些懊恼的低低咒骂道:“都是因为苏家那个小贱人,皇上被她迷住了魂,谁的面子也不看了。还枉你父亲当年力捧他登上皇位,这名分给你了,人却给忘了。”
辛贵妃也咬着牙说:“是啊!女儿更恨着呢!当年的那一巴掌,本宫还记着呢!本宫早晚得捞回来,等着吧!”
辛夫人四下望望,小声说:“皇上不临幸,你不会自己想想办法吗?”
辛贵妃也暗自羞恼,小声说:“女儿我也想啊,可惜,皇上是不会踏入女儿这风藻宫一步的,女儿再有计谋,也是没有机会啊!”
辛夫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她手中说:“这是一种香料,可以催情,男人闻了,没有一个可以忍住的,到时候你再打扮的美艳一些,皇帝定然逃脱不了,有这一次,你的肚子若是争气,能够怀上龙胎,从此便是衣食无忧了。”
辛贵妃脸色有些惊恐,忙又塞回到母亲的手中,小声说:“从前宫里有人用过这种法子,差点让皇上给杖毙了,若不是公主求情,只怕是命都保不住了,女儿可不敢。子嗣和自己的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
辛夫人摇摇头说:“女儿放心,那次的事情母亲知道,是那个嫔妃比较蠢,竟然在皇上的茶里下了药,皇上恼的很。这个是香料,是淡淡的香,他不会注意的,你只需用它来熏染衣物,就可以起到催情的功效,只是对女人是无效的,若是皇上起了疑心,衣服一沾水,就没有了效用,他就是查都查不出证据来!再说了,皇上正当壮年,难道……”
辛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难道,皇上就没有那个需要吗?母亲可听说,那个苏小姐是不让皇上碰的。”
辛贵妃伸出自己的手比划着说:“女儿怀疑,他是用这个……”
母女俩掩着唇偷笑了起来。
翌日,梓洵去了苏府,本想像那一晚一样,蹭在乐言床上,可是,这一次苏小姐就不那么好说话了。她哄他说要他陪她一起去房顶上看星星,将他骗出了房门,又“嘭”的一声赶紧将房门从里面关上了。
梓洵无奈的摇摇头。他不是就没有办法了,想当初在东平他可以潜入她的房间,今天在西蔺更是容易,可是,他也不想逼她,逼她她会恼羞成怒,最后对他不理不睬的,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他靠着门框上,隔着门和她斗了几句嘴,说闹了一会儿,便不得不离去了。
回到宫中,心底确实有些发泄不得的欲望,可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她不让他碰,他也不愿意去碰那些后宫的女人们,难道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然有,每个男人都懂得,也都经历过,只是有些羞于启齿罢了!算了,悄悄进行就好,不要多说什么了。
刚刚换上便装,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来报,说是辛贵妃看到了刺客,刺客在她宫中出现,被她发现,吓得尖叫了一声,刺客便吓跑了。现在她又哭又闹,不敢睡了,非得吵着要见皇上。
梓洵不耐烦的说:“刺客的事,去找禁卫军统领陈平,找朕干什么?朕管不了。”
小太监是他的心腹,低声提醒道:“皇上,好歹看在辛宰相的份上,还是去看看,哪怕做一下样子也好,速去速回就是了。”
梓洵想了想,似乎最近辛老头确实在朝堂上屡屡与他作对,这八成就是在发泄他冷淡他的宝贝女儿的不满呢!两年前,笑语打了他女儿一耳光,他就不依不饶的,幸亏让他态度坚决的给压了下去,如今,怕是又沉不住气了。
得了,就当是安抚一下,走一趟吧!快去快回就是了。
梓洵便在几个内侍的跟随下,向着风藻宫走去。
路过水榭,夏风清凉,他忍不住就慢下了脚步。小丫头当初还在宫里的时候,常常在这里驻足,喜欢看着水面发呆,她离宫之后,他便也常常一个人来到这里,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比她更呆的发一阵子呆,才会去歇息。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幸好,她只是离宫而已,还在他的生命里,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他该如果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和孤独?
比起没有她的日子,现在虽然有些孤独,又算得了什么?好吧,她害怕、她紧张、她纠结,他便耐心的等待着她的放松和接受。总有一天,她石头一样的心,会被他的真心融化的。
他相信,那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
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常常扶着的那块栏杆,他忍不住就微微的笑了。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手上的暖,让他孤寂的心,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真好,能和她同在一片蓝天下,能让他隔着不遥远的距离,悄悄的想念她,真好啊!
恋恋不舍的从水榭里出来,他便向着风藻宫而去。
他去的时候,辛贵妃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的。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刺客而已吗?若是那个小白眼狼见到刺客,说不定还会拍着手叫好玩呢!这后宫的女人们啊!怎么就没有她十分之一的豁达和俏皮呢!想一想,还是他的小丫头好。
辛贵妃一见到他,就扑上来,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一片娇柔的几乎就要瘫倒在他怀中了。
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好闻,不像有的嫔妃身上浓烈的香气,让他闻了就头疼,这个香气是淡淡的,很清爽,他忍不住就深深吸了一口气。
辛贵妃柔软丰盈的身体在他身上蹭啊蹭啊的,让他几乎都把持不住了。他也是个男人啊!正常的不得了的男人,怎么能经得住这么蹭啊蹭啊的!
于是,他发话了:“爱妃啊,你属猫的吗?哭就哭,蹭什么?”
辛贵妃愣了一下,始觉自己戏演得有些过了,表现的太饥渴了,便停止了磨蹭,抱住他的腰,将身体依偎在他胸口上,低低的说:“皇上,臣妾方才好怕啊!就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她的嗓音软软的,配合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忽然就让梓洵的喉间有些紧了起来,身体也慢慢传来几股热流,迅速在小腹聚集,变成了一团渴望燃烧的火。
辛贵妃的胸口就挤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的身体,跟随着她哭泣时的颤抖,而轻轻的颤抖着。
身体有些烫,口中有些干渴,他腹间的火,因为她的手忽然抚上了他的胸口,而腾的燃烧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