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
云栖躺在她的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在想前几天茶道会上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坐在竹帘里面,仿佛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似乎一直看着隔门外的庭院,可是眼神却像是投到更远的地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薄白的品茗杯,恍然如梦。风从隔门旁钻进来,调皮的撩动着他的衣袂。
他好像有在看我。
云栖想到这里,突然脸红了,扯起被子的一角,卷着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行不行。
云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不可以的,不可以去接受一个人,不可以,去爱上一个人。
"三小姐。"
云栖坐在床边,出神的想着。突然一个佣人走了进来。
"有客人来了,现在在老爷的书房,请您过去一趟。"
"谁?"
"鹿恬恬小姐"
鹿恬恬,也是鹿家同辈里面很优秀的一个女生。虽然她是旁系远房的一个私生女,本来是被鹿家打算就此抛弃的一个女孩,但是当年爷爷把她找回来了,并且从小就养在身边,也一直算是以本家小姐的待遇来待她。恬恬之前在鹿家旗下的一所贵族学院学习,学识自然是不用说。举手投足的温柔和优雅,也很受人尊敬和欢迎。甚至很多人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真正的本家人。只是很早前云栖就听到一条爷爷定下的规定――一个月只允许她来本家的这个城堡一次,有时候或许还见不到爷爷和哥哥们。今天,应该是来见面的日子吧。
云栖走进书房,看到鹿恬恬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很安静的一个女生,长发被规矩的束起来,挺直腰身端坐着,标准的微笑,似乎模板一样的优雅和端庄。不知道为什么,云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觉得她很忧伤。
鹿恬恬注意到有人过来了,转过头看着云栖,眼底潜过一丝的阴冷和愤恨。可是还是这样标准的笑着,慢慢的起身,走进云栖。
"你就是刚回来不久的三小姐吧,初次见面。"
"你好,叫我云栖就可以了。"云栖礼貌是笑笑,她其实并不讨厌鹿恬恬,也并不觉得这样一个优雅的人有什么恶意。虽然之前大哥提醒过的,可是云栖只觉得或许是她的哥哥误会了什么。
"回来鹿家不久,还可以习惯吗?"鹿恬恬依旧是这样的笑着,就像是她只有这样一种表情。她回身,依旧端正的坐着,看着她身前的鹿云栖。
"没事,大家对我都很照顾,尤其是爷爷和两位哥哥。"鹿恬恬的手顿了顿,只有一瞬,她那标准的笑容似乎僵住一样。
"是吗?那就好。"
"恬恬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好像我们看起来差不多大来着。"
"两个月!"鹿恬恬似乎泄愤一样吐出这三个字,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抱歉,我失态了,我是说确实差不多。"
"哦哦,没事。"云栖对着这个一直保持优雅的人很是疑惑,但是又说不出来。
"我该走了。"鹿恬恬又站了起来,依旧是标准的笑着,"以后有空要再好好聊。"
云栖看着这个女人远去的背影,好像她真的不怎么坏,很温柔大方。
鹿恬恬回到了她的住处,那是鹿琛特意安排的别苑,这里受不到不是本家人的打扰,但是也受不到本家的关注。
她下了车,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的管家问:"小姐,以前您都是在本家城堡待到傍晚,怎么这次这么早。"
"这么多年,难道我等到过吗?"鹿恬恬脸上的那个标准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下来了,只有阴冷。
随手把旁边的一个花瓶摔在地上。
"一个插着枯萎的花的花瓶要来做什么!"可能用力过度了,恬恬也摔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愤怒。
鹿恬恬深呼吸了一下。
站了起来,走向衣柜,那是她的密间的门。正对着她的,挂着一副巨大的画,画上的,是鹿云栖。她直直的指着那副画。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回来就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
"这么多年难道你有做过什么努力吗,明明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付出的人!"
"为什么爷爷的眼里总是没有我!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我的认真和努力!"
"明明,明明我比你优秀的多!就凭你那点成就,你哪点比得上我?"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的努力都是泡沫,为什么我一直是你的替身!"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鹿家受过多少白眼,经历过怎么样的辛苦,才一步步到现在这么个样子!"
"可是你做过什么?你只是被找回来而已就已经万人瞩目!"
鹿恬恬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没有关系,在这里没有人会听见,没有人会安慰她,也没有人嘲笑她。
她忍着泪站起来,撑着走到画的面前,愤恨的看着画上笑得很灿烂的鹿云栖。
"你明明已经有这么幸福的自由的人生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爷爷?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鹿恬恬趴在画上,一双沾满泪水的手不停的摸着画上云熙的脸。
"鹿家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突然鹿恬恬像是发疯一样转身拿起一把尖利的剪刀,戳穿画上云栖的心脏,顺力把画划开两半。恨恨的说。
"鹿云栖,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