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到她墨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安,心想,她不是个不自量力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懂得审时度势,也许是经过战事的洗礼,看待问题的眼光,比一般男人,都要精准几分。好在她是个女儿身,如若不然,西渡玉勒河,将是难上加难。
除了对自己的性命有所忧虑之外,她沉默,更多则是帝王心里的不解,也许他们认为,屠杀就是伟大,让对手匍地俯首,顺从他们的意愿,才能得到满足。因此,掠夺别人辛苦建立的家园,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反倒是,守护者显得罪不可恕。戎戈是如此,他也是如此,天下帝王皆如此。她无从责备,也没有理由责备,因而对喀纳迪草原部落心生敬意,如果有一天,别人来抢夺她所属的东西,她亦会拼死守护。
“王后出宫夜游之后,应该心情很好才对,怎会如此闷闷不乐?”
“陛下说笑了!”她矢口否认自己出宫的事情,只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她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这张红唇,柔软勾魂,为何说出的话,却是那样让人生气,稚儿,你所做的事,只要不是孤王亲手逮牢,是死也不会承认的,对不对?”他环住她的腰,手指在她滑腻的脸上摩挲,嗓音低沉,温润,充满了诱惑,幽眸却射出寒光。
她眨眨眼,嘴角挂着笑,样子特别调皮,没有反驳他所说的话,还是已经不在意他猜中她的心思。她也知道,他会生气,但从不轻意表露。这算什么?对她仅有的宠溺?
“陛下,明早要起程,还是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她善意提醒他,他要出征,理应还要去安抚珏夫人或者贝皊妃。
“嗯,孤王在此就寝,王后没有异意罢?”
她怔了神,半晌才迟疑道:“是,臣妾尊命。”
她伸手解开他的紫金冠戴,小心放好,宽衣时,手抖得连根带子也拉不动,心里混乱不清,莫名的紧张,戎戈只让她坚持三年,却没告诉她该如何坚持,她原本没有打算将自己交给他,这种侍寝的事,能躲过一次算一次罢。
他抓住她的手,顺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幽眸里的笑意迷人极了,她看呆了神,似乎灵魂被吸进了一潭碧水之中,越陷越深,直到他吻上她的唇,才惊醒过来,她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无耐之下,只得伸出手抵住他的脸,不要让他再次靠过来,只吻了一下,时间不久,看在他明日要出征的面子上,她不打算计较了。
他有些恼了,冷哼一声,拦腰抱起她,直接扔在胡床上,不知是摔疼了,还是吓到了,她尖叫了一声。他并未在意,反手一掌,关上了半开的窗柩,断了月光的好奇,也断了屋中仅有亮光。寝宫里一片漆黑,他面带怒意,自己动手脱下衣袍,掀开纱帐时,戎稚如同一只刺猬,圈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他该心疼,或者是轻轻地搂着她柔声安慰,可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防备,激起了他体内近似于兽的欲念。他将她从床角拖过来,死死地按身下,无意中瞥到戎稚的手正指向他腰侧的穴道,他想试试看,她敢不敢点下去。
俯身吻住她的唇,手在她腰上肆意抚摸,不断地拉扯她的长裙。
被他压在身下,她怒火腾升,伸手去点他的麻穴,惊觉裙角已被他拉到膝盖处,她急忙挪开手,死死按住裙子,并且往下拽,因为裙子下面,除了小兜衣之外,一无所有,好在这裙子是用整块布缝好的,上身只露出脖子,只要拉住裙角就好,要不,她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是存心戏弄她,一个接一个的吻狠狠落在她唇齿间,脖胫间,手是东摸一下,西扯一下,就看她在他身下神色恍张,手忙脚乱。
“再不停手,我可是要打人啦!”她是真着急了,无遮无拦地说出了这大逆不道的话。
“打人,有胆你试试看!”他捉住她紧握的拳头,满脸不屑。
他真的很重,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而且还故意加重了力道,她都快喘不动气,他全身上下骨头,都像是用铁做的一般,蹭到她那,那都痛得她倒吸气,而且他跨间有个硬棒棒东西,硌得她那个地方好疼,又不好意思开口跟他说,皱起眉头,显得十分痛苦。
他冷笑着从她身上下来,躺在边上,问道:“你是在为石遥守贞?”
她使劲喘了几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身为孤王的王后,心里还挂念着别的男人,真是该死!”他狠狠一拳砸在胡床上。
“陛下息怒,臣妾自幼跟随师父,师叔在山上长大,对男女情事,心怀恐惧,陛下刚才,真是吓到臣妾了。”她说的是真心话,刚才他粗暴的动作,野兽一样的眼神,确实让她感到害怕,亦是本能的开始反抗。
“稚儿,闺房之事,迟早会有,你不要心存侥幸,自你披着嫁衣踏进墨都皇城,就不该还想着别人,无论生死,你只能是孤王的。”
她越是否认,他越是相信她心里有石遥,人的心真是奇怪,若说不爱,为何又要在意她心里有谁,而且还要十分霸道地宣称,她是他的。她也是,既然不爱,又何需解释,又何必顾及他的心思?狠狠一掌劈开他,又有何关系?
“如果他心里有你,为何不带你走?凭他的武功,一定能做的到,但是你想要他给你的,他早就给了别的女人,你又何必为了他惹孤王不快?”他想她还不知道石遥的事,早一日点醒她,免得到最后,难以接受。
她没有作声,脑中却不断重复着他的刚说的那句话,三师哥真的把心交给别的女人了?好几次,她几乎是求三师哥带她走,可他还拒绝了,也许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责任,三年的时光,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心么?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师兄不要她,虽说嫁了人,但夫妻之间却不能相互信任,远在故国的父亲中毒卧床,母亲还在做那些让别人无法饶恕的事情,江湖之中,无数人蠢蠢欲动,想要她的血去激开魔域之门,难怪离开白玉关时,大师兄要那样感慨,她长这么大,的确不容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