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国有个习俗,新娘在婚礼的那天,要换上新郞亲手准备嫁衣,戎稚被直接送进皇宫的大浴池。侍女参拜过后,全部板着脸退出,戎稚苦叹,这才刚开始,就不招人待见,以后可如何好?她伸手试试水温,刚刚好。水气氤氲,笼着整个浴室。
“哗”的一声,重重的帷帘被放了下来,遮去日光,戎稚心中一惊,喝道:“谁?”
“公主珊珊来迟,害得孤王一番苦等!”暗中响起夜昆仑的声音,他换了称谓,显然,王权已经握在手中,言语之间霸气更浓。
戎稚戒备心起,运气护体。
“对孤王,你总是如此防备,来,放松点。”说罢,他一手搭在戎稚肩头,另一只手,从背后穿过,放肆地在戎稚腰间抚摸。青铜面具搁着戎稚的后脑,冰冷让她轻微颤抖了一下,不敢回身,咬紧牙关忍耐他的无礼。那是克罗依告诉她宫帷生存的一字决。
“让孤王为你解衣。”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挑逗,手攀上戎稚的衣带,她紧张地捂住衣带,不想让他拉开,身体硬得跟胡杨木一般。
“新娘进门之前沐浴更衣,这是本国的习俗,孤王今天是新郞,还请公主莫要拒绝的好!”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喜悦,更多的是嘲弄。
戎稚实难忍受这种煎熬,挣脱他的手,向前迈出一步,道:“不劳陛下动手,戎稚自行宽衣。”
戎稚想直接跳进水里算了,免得尴尬。夜昆仑伸手将她拖了回去,不再言语,十分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衫,她边躲边退,并且出手阻止。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夜昆仑,他一掌将戎稚推进浴池,自己也跟着跳进去。戎稚不会水,落下去后呛到了,钻出水面时,咳得面红耳赤,未等平息过来,夜昆仑便死死将她禁锢在怀中,只手去剥她的衣衫。戎稚挣扎一下,他就将她按入水中,几近窒息时才松开手。如此一番折腾,戎稚总算明白,他是一国之王,不允许别人违抗他的意愿,她的后位是戎戈要挟而来,此刻,他更要她顺从。
戎稚咬牙抬起头,双眸满含怒意,任他褪去衣衫,她现在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夜昆仑撕扯完之后,勾起戎稚的下巴,沉声道:“不要再一次试探孤王的耐心,那样,你只会更绝望!戎稚,你不笨,想想怎样能让孤王对你好点。”
戎稚冷笑一声,推开夜昆仑的手,道:“让陛下失望了!戎稚没学过如何取悦于人,陛下如有不满,大可将戎稚送回,免得日后徒添烦恼。”
“你就死了那条心罢!”他窜出浴池,折入屏风后,唤来宫人更换衣物。
新婚的第一次较量,戎稚感觉自己彻底输了。
为她梳妆的侍女,个个都阴着脸,克罗依站在一边,无法插手,戎稚从菱花镜中看到她满含委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她有事要禀,可周围都是夜昆仑派来的侍女,只能再忍忍。这一忍,就是两个时辰。
在歌舞升平的空当中,克罗依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戎稚的脸上立刻失了笑容,转头狠狠地瞪了夜昆仑一眼,夜昆仑似有察觉,回过头正好对上她的怒意,他一点也不在意,戎稚要恨就恨,自己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她要恨也只能咬牙切齿,总不能不顾身份,跳起来找他算帐。
原来,夜昆仑将她陪嫁带来的侍女,护卫,凡是会点功夫的,轻车简骑全部打发回去,刚才克罗依着急跟她说的,正是此事。没有那些护卫,侍女,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连个出宫报信的人都没有了,叫她如何能不恨?
酒宴结束后,戎稚被送回寝宫,皇宫内的小道甚多,七弯八拐之后,才到王后的宫殿,暮色下的宫殿沉稳庄重,拱门漆成朱色,殿内悬挂了诸多金色花结,绣的都是夜昆仑王徽上特有的花样。克罗依被侍女官留在外殿听命,她们促拥着新王后进了寝宫,并七脚八手的开始为她卸衣,戎稚冷眼看着这些板着脸的侍女,心中暗骂道:先让你们得瑟着,本公主日后再跟你们算帐!
脱到最后一件中衣时,她哼了哼鼻子,侍女们很懂规距,都停了手,低眉敛目等待新王后吩咐。戎稚怯怯地问了句话:“要全脱掉?”
侍女官点点头,接着剥去了她仅剩衣物,戎稚倒吸了一口冷气,闭上眼睛任她们摆布,外头走廊上的男子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宫人们在床上铺了一张洁白的锦缎,收理好换下的衣衫后,鱼贯而出,偌大的宫室内只有她一人。将她原本的衣物脱光,只换了件新的纱衣,她的配刀,环簪,珠钗全部收走,说是尖利之器会对新人不祥,其实,是怕她谋杀新国王,侍女们不懂,杀人并非一定要用利器,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
迎面闪吹过一阵暖风,有葡萄酒,迷迭香,姻脂水粉,等好几种味道,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来了。
戎稚全身僵硬,心扑嗵嗵乱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墨眸中尽是恐慌,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自他一进门,她就开始颤抖,胸口像堵了块东西,呼吸都不能顺畅,脑中一阵阵的炫晕。一双靴子停在她面前,她不敢抬头,死死盯着靴子上绣的金雀花发呆。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拿开孤王的面具么?”
戎稚举眸,细看了一眼青铜雕饰的面具,认真点点头,她确实很想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那张脸。
“今晚你可以拿下孤王的面具。”
戎稚伸手去揭,到了半途,却又停了手,叹息一声,罢了,罢了,看了又能如何?
他粗鲁地钳住她的手腕,强拉她到怀中,戎稚立足未稳,跌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撞得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流下来。正欲斥责,他却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面具上触去。触碰到那丝毫没有人气的冰凉凉的东西,不由的握紧了手,用力挣脱,再也不想去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