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嫂子牵着女罗,手里握一根尚在冒烟的烧火棍,颤兢兢地往前走。
在香楠下看见一滩血迹,跟着血迹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她们站着不敢动,不住地咽口水。
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却瞪着她俩流口水,女罗唬得住了泪,抖得跟筛糠似的,许嫂子不由得握紧了她的烧火棍,待那东西出来后,她止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天,竟是一只花色斑斓的大虎,那虎好似饿了好几日,肚皮贴在一起,见着她们时瞳眸不住地扩大,着实兴奋得厉害。
许嫂子“嘿”地一声将手中烧火棍轮了个圆,扎稳马步。反正逃不掉,不如搏搏看,兴许有条生路。烧火棍原本没有熄灭,经她这一轮,噼哩啪啦又着起来。大虎再猛也是兽,面对燃烧的火棍也无可奈何。许嫂子高兴地抖了几下,没想到烧着的半截木棍被她抖折在地上。湿叶很快熄掉了木棍上的火,冒起一缕浓烟。这下两人傻了眼,只得闭上眼睛等死。
林子里突然窜出几条白影,乍看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待白影落地后,她俩才看清是几只毛色雪白的家犬,其中一条身上还闪着金光,大虎后退几步,朝着它们猛吼两下,转身窜入林中。
许嫂子跪在地上,拼命地朝闪金光的白犬磕头,嘴里神啊,祖啊,佛啊,谢个不住,待她再抬起头时,那群白犬已经没了踪影,于是更加确信是天降神灵救了她俩,爬起来没命地往回跑,往后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们也不会上山了。
唐轩收到消息赶回来,已是三天后,他寻到虎穴,看见一只血淋淋的头颅,还有几片嚼得稀烂的破布,洞穴处的烂草堆里,躺着他亲手挂在戎稚脖子上的平安符,震怒之下,他一掌拍在洞穴的硬石上,半边石山轰隆隆作响,虎子连同残骸一起被埋在里面
回头之际,一条白影从身后窜过,转瞬即逝,他沉思半响后冷笑一声,慢步下山。
男人盯着她苍白的脸,呵呵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身后站着女子抿嘴笑道:“她若看见你这张脸,估计会吓个半死!”
男人冷道:“别忘了现在是白天,你该在床上睡觉的!”
女子吹熄蜡烛,扑过去搂住男子,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男子一把推开她,怒道:“不知羞耻的女人!滚!”
女子咯咯笑的梨花乱颤,半晌才停,她指着床的人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拿她去祭拜魔域使者么?”
黑暗中男子沉默了许久,说道:“你若不提醒,我倒真忘记了这回事,根据古书推算,日月颠倒,天极星现,就在最近两三个月内,你把她给我盯牢了,出什么闪失,唯你试问!魔域守护者到底是谁?”
女子嘿嘿笑起来,眸子里闪着碧光,激动地说道:“乐意效劳,加五十万两黄金!若想知道守护者是谁,再加一百万两黄金!”
男人被她狮子大开口惊的吸了一口气,怒上心头,道:“除了黄金外,你还认得什么?”
“银子,珠宝,我统统认得。你还别说,昨天我自个算了算,这次出山赚大发了,下半辈子我要在金山银窝里过,这么多金银,怎么才能花完呀,唉,愁死我了。”说罢又捂着嘴偷偷笑。
男人恼道:“黑心婆,不义之财拿多了,小心招雷劈!”
女子吃吃笑道:“若是你愿意做我们家的女婿,金山我分你一半!”
男子气得手抖,他几乎被这个黑心女人掏光了家底,变成穷光蛋,她却在想着怎么花掉他的心血,越想越气,忍不住怒喝道:“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娇笑了一下,道:“别呀,正事还没说呢!”说到正事,两人神色俱变得认真了起来,女子靠近一步附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男人点点头,显然是同意她所说的。
女子一高兴便原形毕露,搂着男人的脖了正要下口咬,被男人挥袖拂开。
按照乌国习俗,新人成婚之前,必须先沐浴净身,换上夫家准备的衣裳,然后才能拜堂成亲。
碧萱此时正泡在热气氲氤的浴池里,闭目享受。真没想到异域的浴池造得如此奢华,她开始喜欢上这个陌生的地方,听不懂她们说话也无所谓,她本就不爱说话,男人与女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并一定用言语才能保持融洽,别的方式一样管用。她自认十分了解男人,也知道怎么去抓牢男人的心。
左右躺在雕花大床上,嘴角的笑意非常迷人,她不住地翻来覆去,今天真是怪了,横竖睡不着,心跳宛如小鹿撞怀。
一袭人影转进凤临宫,他从蜡像中穿过,恰巧睨到她脸上迷人的笑意,这女人有什么事好乐的?
“何事如此高兴?”
她歪过头,捉狭似地笑道:“这身新郎服真好看,早知你穿起来这么好看,我该拉着你重新拜一次堂才对。”她是故意说,其实夜昆仑根本没换新服,只是穿了件略带喜气的衣服,这样也不至于让新人太为难,他看起来绝情,其实心底里处处给女人留分薄面,她不讨厌他的理由,也正是如此。
“孤王娶新妇,你不吃醋?”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答案可想而知。
她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上,青丝微乱,嘴角含笑,道:“我吃什么醋?要吃醋也该是戎稚才对!”
“你与孤王相处日久,难道一点也没动心?”夜昆仑心里已乱了方寸,她刚才那模样像极了戎稚,若不是眉间一抹桃红,他真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
她拢了拢散发,道:“有过,当时你叫我有多远滚多远,女儿家脸皮薄,来不得第二次!不过,你得去陪新夫人了,我睡觉时不喜欢人家打扰。”她那次原本打算,如果他愿意,她会交出自己,可他拒绝了
他微微叹一了口气,道:“你虽然是个赝品,孤王时常瞧一眼,心里也觉着舒服些,若连赝品也没了,日子也就了无生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