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老烟民了，初中的时候就偷偷摸摸抽了，参加工作后反倒抽的少了。”
“领导不让抽？”
“也不是，就是觉得穿着一身警服，再叼一支烟在嘴上，有失体统，看上去有点儿像电影里的匪兵，你说是不是？”
我掩嘴一笑，说：“是有点儿像，不过吧，就算你是个匪兵，也不是个坏匪兵。”
“你倒是会说话，我要是有你这么一张嘴，就不会不受人待见了。”小白脸表情瞬间淡然起来。
“怎么了？谁不待见你了？”
“没……没有，说着玩呢。”小白脸一脸苦笑。
看得出，他是有难言之隐，可又不便多问，于是我就岔开话题，问他开会的时候有没有分析案情。
小白脸按灭烟头，看上去友好了许多，他说：“我们开会，除了研究案情还能干什么。”
“那老高被伤害是不是跟宾馆的凶案有关呀？”
小白脸想了想，说：“本不该说，反正你已经是专案组的人了，透露一下也无妨，兴许也能给你一点启发。”
他说已经对全市的失踪女性做了详细调查，备案的只有两人，但都不吻合，一个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另一个是一个痴呆老太太，已经六十多岁了。
说何队下达指令，再继续扩大排查范围，计划把周边几个市区也列入排查对象。
小白脸说到这儿，叹一口气，说：“那种漫无目的的排查就像大海捞针，我看是白搭，应该转移战略方向。”
“你的意思是？”
小白脸朝四周看了看，接着说：“根据尸检情况看，死者是在被发现前三十六小时死亡的，死因不明，但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自杀后怎么会自己钻到床底下呢？这是天大的笑话。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宾馆就是第一现场。
当然，现在还没有搜集到有价值的遗物或者痕迹。至于第二天晚上的停电，经过调查发现是二楼墙角的线路长期摩擦受损，引起短路打火所致，看上去并无人为的痕迹，加上自保系统又不灵敏，连带烧毁监控设备也是有可能的。可以断定与本案无关。”
我插话说：“要不我问一下宾馆的服务员吧，那个小周跟我混得挺熟的，她没准知道当时的情况。”
小白脸说：“别，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了，何队已经接触过宾馆的电工，没个屁用，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第一次问话，都吓得尿裤子了。他说他夜间不值班，那晚他是接到电话后赶往宾馆的，赶到时表盘都快烧焦了，被狠狠熊了一顿，还扣了一个月的工资，看上去也挺可怜人的。”
“倒也是，那种人成不了气候。”随后我又问起了老高的案情，以及大伙对那本小册子的看法。
小白脸说：“可以肯定地说，老高被袭击，百分百与那个小册子有关，至于上面的内容，除了你提供的几个符号，其他一无所知，暂时还是个谜。”
我肯定地说一定与毒品有关。
他点点头，说这点连何队都有所认可，最后又谈及尸体被劫，冒名火化的情况，推断背后一定是条大鱼。
“大鱼，会是什么样的大鱼？”我傻乎乎地问。
小白脸瞄我一眼，脸一红，迅速转移了视线，继续说：“什么样的鱼，有多大，这个不好说，单从他们的反侦查能力，以及老道的手法上看，极有可能有内鬼，要不然怎么会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呢？又为什么总是跑在我们的前头呢？甚至还牵住了我们的鼻子，这足以说明了案情的复杂。”
有内鬼？
我小心脏忽悠沉了下去，在自己看来代表着正义与威严的警察队伍里面，怎么会有内鬼呢？
可小白脸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多的人，内鬼会是谁呢？
“跟你说的，都是机密，一定不要透露出去，记住了吗？”小白脸站了起来，叮嘱道。
我点点头，答应他一定保密，便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餐厅。
刚刚走进大厅，就接到了何振东的电话，他要我到外面的竹林边等他，一会儿过来，有话要跟我说。
到了竹林不到十分钟，何振东便驾车赶了过来，打着手势，示意我上车。
一落座，他就问我：“这两天你叔跟你联系过吗？”
我一愣神，问他：“你认识我二叔？”
“当然了，夏总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一跺脚，整个章华都不亚于三级地震。”
不难听出，何队的话里有奉承，也有戏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就笑着了回了一句：“他不就是个生意人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他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何振东说着，一脚油门朝前驶去。
我说我来章华后，根本就没见着二叔的面。
“他去哪儿了？”
“说是去了京城。”
“对了，你告诉他你住哪儿了吗？”
“我说宾馆是二叔安排的。”
“夏小秋，你工作单位定下来了吗？”
“听说是去警局。”
“具体岗位呢？”
我摇摇头，说还不知道。
“能来局里当然好了，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欢迎你啊！”何振东听上去有点儿兴奋。
我大着胆子说：“何队，我能分到你们那儿行吗？”
“你说刑警队吧？”何振东打着呵呵，说道：“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有人事组织部门呢，但最终还靠老A定夺，说白了，一句话的事儿。”
“嗯，到时候我去求他，不过你也要帮我呀，对了……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请功的嘛，功就不要了，你就给我求个人情得了，好不好啊，何队，我先求你了。”
“好，我答应你，但只能尽力而为，不成事可不许怪我。其实分在哪儿都一样，不是说是金子总能发光的嘛，呵呵。”
何队语气很轻松，我也就不再拘谨，缠着他说：“我就想跟着你干呢，你一定去找局长要我，等我发了工资就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行！”何振东爽快答应下来，话锋一转，说，“夏小秋，我想问你个私人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你是我领导，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跟‘老大’是怎么认识的？”
“我……那个……那个……”我不敢把去酒吧的事情说出来，一时又拿不准该怎么回答他。
“有些话不好说是吗？”
我说不是，撒谎道：“刚来的那天夜里，我闷得慌了，就沿路溜达，遇见几个小流氓上来缠我，被唐小双看到了，救了我。”
“编瞎话吧？”
“没有。”我软塌塌地说，底气不足。
“你知道他是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