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进去坐会儿?”男人看着她,眼睛发亮,笑容灿烂。
“恐怕不是很方便。”她撸了撸头发,面露为难。
“噢?啊……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在闭关修炼中。”他歪着脑袋凑近她,眯着双眼揶揄着,接着突然皱眉,一副不可思议状:“你喝酒了?现在可是大白天!”
“谁规定大白天就不能喝酒?”她无意识地对着他翻白眼,而这一小小的举动在他看来,却有一种无以言表的风情,让她显得格外的妩媚,拨动了他的那根心弦。
他耸了耸肩膀,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好吧,我也正好有点渴,不如就趁今天请我喝一杯吧,我等那一杯酒可都等了一年了,你总该兑现你的诺言的吧?”
拒绝的理由几乎要冲口而出,但是看着他一副期待不容拒绝的样子,让她迟疑了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也罢,不就是一杯酒嘛,她现在家里其他吃的没有,但是酒,却有的是。
“好吧,如果不介意一个女人家里能乱成这个样子,那你就进来吧。”说完,于露侧身,把乔志杰让进了屋。
结果这个男人刚一踏进门,就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哇呜,的确有点不同凡响。”
“适可而止吧,这跟你的年龄和形象可不太符合。”说完,也不管对方喜不喜欢她现在喝的酒,她直接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递给他,“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让我有点受伤,唉……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乔先生……”
“叫我志杰,好吧,好吧,不这么叫也行,别用那种眼神瞪我。”乔志杰没有了先前的嬉皮,表情严肃,研究琢磨着她,“我一回来就听老李说你辞职了,他怎么挽留都没有用,所以……我就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她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在手势停顿的时候,沿着杯壁滑落,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为什么?”盯着她的眼神异常凌厉,她从来没见他如此认真,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进行一场面试,为了让自己的简历显得更完美而撒了一个小小谎,而眼前的这个主考官却能沉着冷静地洞悉她的如意小算盘。
她胸口一紧,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于是突然站了起来,去拨弄音响,一首《没那么简单》瞬间充满整个客厅,女歌手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诉说着哀伤的心情,让于露突然不再想伪装自己,“你难道就没有过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
“说实话,有,而且不止一次。只是,很多时候却身不由己,然后只能像你现在这样来麻痹自己,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因为,我第二天还得要爬起来去公司。”
“呵呵呵,那只能说,我比你有勇气去逃避现实。”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嫣然笑容显得更妩媚动人,微翘的双唇让人垂涎欲滴,于是他有片刻失神,为之陶醉。想当初这个女人让他在见过第一面后就有所牵挂,然后当再次相遇后,牵挂就与日俱增,直到每日念念不忘无法忘却,才让他开始付诸行动。
几杯下肚,两个人天南地北,胡聊一通,在酒精的怂恿下,于露一改往日对乔志杰的拘谨,变的异常活泼,直到乔志杰忽然改变话题:“你朋友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握酒杯的手一惊,差点洒了出来。过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希望你不是特地过来跟我谈这个的。”
他摇摇头,“的确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她耸耸肩:“你看到了,我好的很。”
“你刚才……在等人?”他开口问。
“呵呵,没有,一个走错门的疯子,跟他解释了半天,还不相信,好不容易才赶走……然后你就敲门了,于是我以为他又折返回来了而已。”
“你知道吗?你并不擅于撒谎。记住,下次即使胡诌,也要说个可信点的。”他扯着嘴角笑了,接着从她手中取过酒杯,“别喝了,收拾一下自己,我们出去吃饭去。”
她摇摇头,表示拒绝,“不了,都喝饱了,你自己去吧。”
她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由于没有打理,此时显得更凌乱,跟她的衣着一样随便,估计脸色也相当难看,而她竟然也就在这个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展露无遗。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狼狈,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没有一点想要取悦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所以也就无所谓,说不定等下当这个男人起身离开,关上这扇门后,俩人从此也就没有任何交集。
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突然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傻笑。
倒是一旁的乔志杰被她没来由的发笑疑惑了,“笑什么?我吗?”
她微微昂着头看他,拼命地晃着脑袋,可是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她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肢体语言都已经开始不受大脑支配了。可是,管它的呢,就当是撒酒疯吧,估计也没几个撒得像她这么文雅的了……
她终于停止了傻笑,因为此时有一片温热的唇贴住了她,暖暖的,让她突然联想到沈默的吻,有那么几秒的大脑思维空白,霎那间,她瞪大了眼睛,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男人,站了起来,由于过于慌乱,膝盖撞在了茶几,让她龇牙咧嘴,疼痛不已。
男人一把扶住她,把她摁在沙发里。
“对不起,我喝多了。”她冲口而出。
“你……”乔志杰被她的话惹的哭笑不得,明明是他亲了她,却搞得像是自己被她调戏了似的,还要她来开口道歉,真不知道她的脑瓜在想些什么,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心,至少我还没有喝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抱着胳膊,没有说话。事实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酒是真的不能随便碰了,怎么自己每次喝多了,或多或少都要惹点事情出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中,他站了起来,“好吧,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但是挪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比如换个城市生活。”
说完,他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是却是一脸期待。
“我也曾想过,但是……那不现实。”她喃喃地说,犹如自言自语。
“怎么不现实,有多少人会在自己的出生地生活一辈子?离开家乡,或许是更适合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
“可是我不可能。”她坚决否认。
“为什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家我的儿子,都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他们。”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难道不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来让自己忘却过去,然后重新生活吗?”
她一声冷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啊!”她窝进沙发,蜷着双腿,歪着脑袋看他,“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想为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对你表示歉意,我现在只知道,你可以换个城市生活试试……如果可以,我来安排。”
她抬眼看他,“我们又不熟,你为什么……”考虑了半天,才选择了几个比较妥帖的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么热心?”
“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来得更贴切一些。”他笑了,重新坐回了沙发。
于露见他重新落座,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点,换来他更大的笑声,“怕我?”
“不是,只是……于我,你无利可图。”
“哦?何以见得?”他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外面大千世界,以你乔先生的身份,什么没有,何必呢?”
“弱水三千,而我,只想单取那一瓢呢?”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和眼神,略带浅浅的邪气。
话语虽动听,不过她也不为所动,只当他是儿戏,“你难道喝的比我还要多?”
“我是认真的。”深邃的双眸,几乎可以看穿她的心。
看着他瞬间转变,没有一丝调侃的样子,她调整了坐姿,一脸严肃,“我也是,既然你那么了解我,想必也知道我的生平事迹,虽然不至于用丢人现眼来形容,但未婚生子也没什么值得光荣炫耀的。我早已经过了玩耍的年龄,却还是伤了两个男人的心,其中一个至今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所以,请不要再来跟我玩这种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
“考虑一下吧,别急着下结论,我想你需要点时间来做决定。好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他把手摁在她的肩头,传递着他的想法。
于露在沙发上窝了很久很久,直到门铃再次响起,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她几乎有种想哭的感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打开门,却是个送外卖的小伙,递给她一份外卖袋子,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留下她在门内发愣。(未完待续)